周俭:Airbnb是一种新的模式。很多人到了一个城市,希望能够了解当地的社区、当地的社会、参与当地的生活。你们公司除了管理信息还管理什么?你们在中国碰到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乌岚娜: 安全是Airbnb最为关注的问题。在安全管控方面,房东与房客在交易前都要进行三道真实身份验证模式,以保证双方的权益;在客户服务方面,Airbnb提供了24小时中英双语热线服务,即时解决客户问题;在处理纠纷方面,Airbnb客服及本地团队会协同处理,包括涉及第三方责任的事件。就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而言, 我认为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一方面去培育市场,培养用户,以及因地制宜地不断完善自身体系;另一方面,随着越来越多分享经济企业的涌现,就法规方面的共性问题也需要更多的时间与监管者进行磨合和沟通,以求找到适应中国监管要求,但具有创新意义的成熟可落地的解决方案。
郑荣发:你们推动社区的建设,是别人把现成的符合你们标准的房子交给你们,还是你们来帮他们装修?你们在上海推广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因为作为民宿出租就变为特殊行业管理的范围之内,公安局为了社会治安可以来叫停。
乌岚娜:在安全管控方面,房东与房客在交易前都要进行三道真实身份验证模式,以保证双方的权益。在业务发生前,Airbnb专业团队会给房东一系列培训以及指导,包括如何保证服务质量,屋里照片拍摄,乃至房屋设置核实等。事实证明实名认证具有制约意义,因此我们暂时还没有遇到涉及社会治安的事件。商业住宅不涉及‘房屋性质’的问题。对于民宅,我们正在和有关部门积极的沟通中。现北京上海正在推出关于民宿管理的法规方法,我们也希望其中可以给短租一个诠释。
王林:我觉得00后、90后的力量是非常强的,我希望年轻人喜欢中国的历史遗产保护,所以社区的力量特别重要。其实遗产保护是很弱势的,因为要花很多钱。Airbnb是非常惊人的一个力量,但是这个力量能否帮助中国、尤其是村镇一级的历史遗产保护?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乌岚娜:Airbnb的主流用户是千禧一代,即80,90后。我们也希望更多地与本地的公司及社团合作,大家一起把村镇复兴、手工艺复兴、古宅保护、历史遗迹保护等事业做起来。我之前所介绍的6个案例就是我们在这几方面的尝试。期待可以有类似的项目在中国开展,也希望大家有好的建议和合作想法可以随时跟我沟通。
刘昭吟:Airbnb强调的是社会交往,但我觉得这个核心价值还不够成熟。目前我们碰到的大部分情况是要漂亮但是孤立的精品酒店而非社会交往的民宿。
周俭:像这种家庭提供的房源,房客住进去后与房东是否会有关系?还是你们要求没有关系呢?
乌岚娜:这取决于客房选择的是哪种房源。我们有三类房源:第一类是整套房间出租;第二类是单独的一个房间,房东可能也住在这套房子里;第三类是跟房东分享一个房间。但是第三种在国内比较少。
钟晓华:本身Airbnb的“b”指bed和breakfast,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是鼓励房客和房东共进早餐,与当地进行互动和交往。但在上海,最大的瓶颈在于产权,因为如果变成共享经济的平台,就是“居改非”了。
周俊慈:改变使用性质其实还不是最原则的问题。我感觉对政府来说主要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短租带来人员的流动,涉及社区治安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如果业主要将房屋短租,必定要装修改造,可能会破坏历史建筑,还会造成消防和结构安全上的隐患。我们欢迎这种模式,但是需要解决这两个担忧。
另外,姜江局长让我带三个意见过来。一、历史建筑保护要倾听建筑使用人的意见。二、历史建筑保护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目前只能进行阶段性的保护。很多问题是经济社会水平和整个社会的教育程度决定的,短期内难以解决。三、历史建筑保护工作在上海突飞猛进但又举步维艰。突飞猛进体现在两点,首先是政府高度重视,列入政府的一号工程;第二是上海有一支比较强的专家学者队伍,有热情、有能力。但是目前这项工作是自上而下的,从市政府、区政府到街道都是非常支持的,但是一旦到居委会、物业公司,这种顺滑就戛然而止,会遭到强烈的反弹。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政府的愿望和老百姓的需求差别非常大。
周俭:房子一般只有两种,公房、私房。住宅改性从法律法规上看有什么障碍?是否会被查封?另一点是改建,包括公房和私房的用途改变和改建——私房可以改到什么程度?公房改建、转变用途的线在哪里?
周俊慈:改变使用性质从法律上说是违法的,我们会要求其恢复原来的使用性质。但是现在处理的比较少。第一是认定困难,第二是量太大、已经完全泛滥开来。关于改建,其实公房是允许改的。虽然现在产权是国家的,居民只有使用权证,但其实它的权力很大的,物权法上叫用益物权,可以享有房屋转租、租赁的收益,可以转让、继承。我们称它为小产权或准产权,可以改造、改建。如果是简单的改造,需要物业批准,如果是结构变动就要报给规划部门批。但是很难认定,尤其是老房子都是砖墙承重,很难认定哪里不起承重作用,很多检测单位不敢出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