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居住社区公共空间:城市自治的最佳试验场。
城中村具有流动、多元与高密度等特征,是探索社区自治治理的最佳试验场,如社区规划师制度、“花园街区治理” 等。城中村也可以是城市公共艺术的土壤,如 CZC 特工队⑤在白石洲的公共艺术行动:“握手 302”。通过艺术进“村”,建立“依允社区”治理理念:将不同的利益关系的村民组成独立小组,各小组在讨论社区公共艺术问题时,需邀请其他小组代表来参与议事讨论,所有与会者必须发表意见并投票,最终决议必须是在所有与会者没有反对的情况下确定。通过这一过程让人们认同城中村、接纳城中村居民,使城中村居民获得自信,用互助与自助的方式以实现自我价值与文化认同,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环境整治、社会治安与更新改造等治理成本。
此外,可以借鉴费城壁画计划,建立社区申报、政府审查、艺术家及居民共同参与的社区艺术活化机制,社区居民在参与艺术学习的过程中,逐步达成对社区主题文化的讨论与认同,创造居民间的合作与自治机会。对于新建小区,建议借鉴广州时代地产在社区内引入广州美术馆时代分馆的方式,增加社区公共文化艺术的吸引力,特别是需要重点考虑特区外大型“卧城”里的居民的日常文化需求,培育新移民的城市文化认同。
(2)产业社区公共空间:边缘群体的文化认同。
移民城市与开放的市场环境,催生了深圳丰富的打工文化。本文不探讨诸如文化创意园、商务区和高新区等“高大上”的产业园区,而是探讨深圳另外两类产业空间:一类是如富士康、华为和比亚迪等大型封闭产业城;另一类以城中村为代表的非正规经济空间。这两类产业空间通常以外来工为主,公共空间缺乏或形式单调,高强度、流水线式的工作易引发诸如富士康“13 连跳”的社会问题。笔者希望为这些产业社区找到一些“发泄空间”,除有条件的规划设计一些公共活动空间,利用政府组织的“网络、周末、流动文化”等系列活动外,更重要的是培育与建立产业工人自己的、非主流的城市文化价值与认同感,如北京皮村的“工友之家”。本文建议在大型封闭产业城中,通过工会或其他新工人组织,与政府、企业主协商,鼓励工人参与产业社区的人文活化,与设计师、艺术家互动,建立如打工文化博物馆、剧场等文化场所,实施厂房的艺术壁画整治等,或利用城中村的一些非正式空间,举办打工文化艺术展等活动。
(3)教育社区公共空间:倡导公平、开放、鲜活的城市公共教育。
对于全国每平方公里新生儿出生率第一的深圳来说,下一代是新移民和外来工的希望,也是这座年轻城市的未来主人。在教育日益精英化、高门槛的现实情况下,孩子们所接受的教育除来自差异化的学校、家庭之外,城市及社会本身应该成为最公平、最开放、最鲜活的学习社区,让所有的孩子能够感受、学习到真实的、日常的城市变化、社会生活与文化认同。“纸箱城市”,是深圳近几年开展的“让城市、建筑、艺术的概念融入孩子的玩耍之中”的一项城市公共活动。通过城市规划师、建筑设计师和新媒体人等的策划、引导,在城中村、工业区、创意园和城市广场等不同城市社区,让孩子们变身小小建筑师、小小艺术家,用箱子搭建了他们心目中的城市。在活动过程中,逐渐培养了孩子们,特别是城中村儿童参与和建设城市的意识,同时也为深圳公民社会的建立埋下了种子 ( 图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