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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新型城镇化论坛|圆桌对话:新型城镇化中的企业和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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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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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22 01: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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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
读
10月18日,2016中国新型城镇化理论·政策·实践论坛暨清华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成立仪式成功举行。在论坛的“圆桌对话”环节,主持人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展规划司陈亚军副司长,与学术界、企业界的嘉宾就“新型城镇化中的企业和市场”这一主题开展了深入探讨。
主持人
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展规划司副司长 陈亚军
对话嘉宾
清华大学土木水利学院副院长 刘洪玉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朱宁
清华大学公共安全研究院副院长、北京辰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裁 袁宏永
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执行总裁 叶珺
陈亚军
首先给大家提一个共性的问题。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强调要坚持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基本原则,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关系,更加尊重市场规律,也要更好发挥政府作用,那么请大家谈谈对新型城镇化中两者间关系的看法,既可以侧重企业,也可以侧重谈政府。
刘宏玉
:
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的基本原则
非常正确。我们在实践过程可能发现,
市场力量在引导人的流动,但在流动过程中
市场与
政策的缺位,导致了户籍城镇化率的水平要远远低于城镇化率的水平
,这种人口流动可以理解为是受具有市场力量驱动的,具有就业导向,但是却因为政府政策,尤其是住房制度、社会保障制度、户籍制度等等一系列制度安排没有及时跟上,导致了流动的人口没有很好的市民化、本地化。
同样,反过来看,有一些城镇化可能是政府推动的,例如筑巢计划等人才引进的开发区,但实质上的人口流动却不足,就牵涉到了如何去充分依靠市场力量,来及时配合相关政策落实的问题了。可见,
市场和政府的协调是非常重要的。
朱宁
: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
主要存在一个市场失灵的问题
,从中国经济发展历史来看,例如金融危机、大萧条、去年的股灾等等都是这种问题的表现。
对于市场存在的失效失灵情况,大家更多需要探讨的是,在这个时机
怎么去化解或者怎么防范这种失灵
。
有两个比较广泛的做法,正如刚才刘教授所讲,
有一种做法就是我们用行政干预或者行政引导的手段
。这种手段有它的
优势——较为强势,短期有效性高,协调成本较低
;但同时也会有一些不好的后果,现在我们需要采取“三去一降一补”来解决的问题,可能就和金融危机时期采取的政策有一定关系。
市场和政府之间是什么关系,经济学家在过去三四百年一直在探讨,在亚当·斯密的时候我们会更重视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而在凯恩斯的时候,我们则觉得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力量更强一些,这个可能要取决于各个国家的经济形势,当时的社会环境和历史原因等等。
最后,我再讲两点,是我认为在
目前改革过程中特别要关注或者防范的倾向:
第一,防范简单地用政府行政手段替代所有的市场手段。
在我国某些地方的城镇化进程中,存在一些非常失败的案例,由于地方政府缺乏对经济环境等方面的通盘考虑和可行性调查,导致了不好的后果,例如新城的开发等等。因此,
如何防范,需要探讨政府行政指导在什么时机才是合适的、有效的,以此弥补市场不足。
第二,引用哈耶克的一句话,是他在与几位诺奖得主以及凯恩斯等学者关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辩论过程中曾说过的,“通向地狱之路往往是由美好的愿望铺成的。”即
政策的初衷很好,但是实施过程中没有考虑到信息收集的成本,没有考虑到实施的难度,没有考虑到市场和政府之间的博弈关系,最终带来的却是非常让人失望的结果。
对此,再借用诺奖得主弗里德曼的一句话,“我们更多的时候应该用政策的结果,而不是政策的初衷来衡量我们怎么制定一个政策和行政管理的手段。”
段宏永
:
对于城镇化在公共服务领域方面的内容,我谈一点自己的体会。总体上来说,
城镇化的公共安全是由政府来引导的,但是涉及到个体的安全,或者家庭的安全时,应该有来自于社会和企业的广泛参与
,才能把城镇化的公共安全和公共服务领域做好。
叶珺
:
华夏幸福作为一家参与中国城镇化持续时间较长的民营企业,的确积累了很多实践经验。从2002年开始,华夏幸福就致力于在推动城镇化方面成为联系市场和政府之间的桥梁,对于企业、市场、政府这个问题,我认为可以从认识上的差异和能力上的弥补来谈谈。
从认识上来讲,在城镇化过程中大家可能重视提高城市化率和城市化质量,重视对大城市扩张而带来的各种通病的防范,但我们认为,尽管如此,
在一定时期内的城镇化过程中,更多的人口还是会向大城市及周边集聚。当然,这个过程确实需要防范人口积聚带来的问题,对于城镇化的位置和区位选择将变得更加重要。
这样的差异,就会为市场和政府在制定政策和实际开展工作过程中带来一些偏差。
另外,华夏幸福现在用PPP的模式和地方政府合作推进城镇化建设,可以从两方面弥补地方政府自身能力的不足。
一个是投资和资金问题。
前面的专家都提到政府负债的问题,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作为市场化的主体,华夏幸福能够最好的发挥作用,
将市场资本、资金,以企业的模式流入到城镇化区域,政府正好需要这样一些资金。
还有一个是产业的问题。
我国过去二十年间形成了一批所谓的鬼城、空城,我认为是因为城镇化推进过程中忽略了产业的必要性。华夏幸福对此,提出了
新型城镇化战略下的一种可持续发展模式——产业新城,强调产业的作用。
在这样的模式下,通过市场化运作帮助地方政府更好地把企业和产业植入到开发区域里面,从而避免这些区域成为鬼城、空城。
陈亚军
谢谢四位。在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上,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我国政府部门对此是非常明确的。在完善市场方面,如何发挥政府的作用呢,通常是通过公共政策制定,包括规划、政治、公共服务、生态环境以及空间管控等等,来进行引导。而这些公共政策如何遵循规律、顺应趋势,就是需要考虑的关键问题。
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几个针对性的问题。首先请问刘洪玉院长,您是房地产研究方面的专家,请您谈谈,在全国房地产进入实质性调整期的背景下,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房地产行业应当如何进行自我定位并加以应对呢。
刘宏玉
: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而在城镇化过程中,政府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甚至可以说是较大的配置资源的能力。
在房地产行业内,目前正在改进资源配置的方法,按照人口流动趋势,即净流入和净流出人口来配置资源
;而过去则主要是按照土地资源的多少来配置资源。
但过去的方式存在很多问题,土地资源少的地方资源配置和供给越少,而往往这类地方流入的人口则越多,最后导致人口拥挤的后果,例如一二线城市;反之,三四线城市的表现则不同,这类地方土地资源较多,资源供给较多,而这些地方配套服务水平低,就业机会相对较少,人口吸引力不足,积累起来的房产可以说是用钱垒起来的,实际上是大量资产在该类地方的沉淀,此时要进行去库存,就非常困难。
因此,对于这些地方,要推进新型城镇化,通过户籍制度改革、租房制度改革,甚至包括刚才李强老师说的农村三项权利改革,不仅要让他们有这些权利,让他们能够实践这些权利,还要想办法让这些权利有价值,进而增加人口流入的吸引力。
那么如何让权利价值提升呢?目前权利的流转都是在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之间,这样的价值很难提升,要突破这一点
,也是很多人在呼吁的,
也就是让他带着比较多的嫁妆进城,实际上来减轻城市的压力
,这种城市的压力可能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压力,价值来源可能是市场上投资者投入的资金。
目前,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决策的关键点,对于允许互相流动我是持支持态度的
,允许乡下的资源往城里流动,也允许城里的资源往乡下流动,这样的政策才有可能促进新型城镇化的发展,也能够更好的缓解房地产市场当前面临的矛盾和问题。
陈亚军
其实朱院长刚才介绍了后土地财政时代的城市投融资策略,接下来我问相关的一个问题,现在无论是城市的公共服务还是基础设施,乃至整个城市的发展,都是一个长期投资的过程。我想问你的问题是如何引导投资者把目光放得远一点,建立一个长期的投资组合。
朱宁
:
我认为投资者不愿意进行长期的投资无非就是三个原因,从金融学角度,一个是
风险太大
,一个是
回报不够高
,第三个可能是
缺乏相应的金融工具
,所以我想从这三个方面讨论。
第一,风险太大,大家总说中国的投资者和中国的居民缺乏安全感,缺乏长期的规划能力,我觉得跟金融体系、经济发展的模式都有一定的关系。
怎么样把经济发展的模式从原来高速或者超高速,向现在到中长期来讲,新常态是中高速,但是是更可持续的、比较稳定的经济增长模式的调整,这一点其实很重要。
和这个相关,还有一个要担心的风险,就是投资者今天投了资,过了五年,十年,换了行政首长,会不会出现变故?最近中央提出的决定很明显,要维护市场规则,无论是任何各级政府不得以主管领导的更替作为对合同违法或者不尊重的原由,这个是从制度上给长期投资打下一个很好的信心基础,这是第一个方面。
第二,从收益方面来讲,还是谈到市场失灵。很多投资者没有这么长的事业和耐心。
我研究行为金融发现,股市都是近顶的时候散户拼命往里拱,见底的时候大家往外跑,很多时候确实很难把投资者的目标、利益和国家战略真正长期地绑定在一起。
我认为从金融研究和金融实践角度来讲,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其中一点是
投资者的教育和投资者知识的普及。
在国内无论是一行三会,还是国家发改委都做了很多工作,包括提升居民家庭对于金融的了解,对于金融的意识。这一点有助于居民家庭意识到,不是一讲投资就是房地产,就是股市,还有很多更加创新型的、更长期的、跟国家战略更契合得更好的投资机会和策略,这个是我们要做的工作。
第三,金融从业人员和研究者,正如刚刚叶总所讲,要提出新的金融手段和新的金融创新方式
,比如叶总讲的PPP的合作所有制的模式,或者以产业基金的模式。
同时我回国这些年一直积极推动国内债券市场的发展,在国家发改委的监管之下,债权市场很大程度是为了能够保障投资者最低的投资收益和安全。
此外也可以
通过不同的债券设计,像英国就没有到期、逾期的债券,一直发下去,每年发利息。
在法制环境、制度环境比较稳定的情况下,有投资人愿意投资这种项目。市场和投资产品的设立之后,首先要克服投资者不想投,在投资者有投资意愿之后,再提供相应的投资产品。
陈亚军
袁宏永院长既是清华大学公共研究院的副院长,同时兼任北京辰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您刚才也谈到,现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存在着许多的公共安全领域的问题,政府需要强化治理。我想问的问题是,在公共安全领域,企业怎样为政府提高精准化、精细化的治理水平提供更好的支撑?
袁宏永
:
城镇化说到底是能量、物质、财富不断集中的一个过程。我们原来说造城,今天我又听了一个新的观念,就地城镇化、人的城镇化。但是要提高人的生活品质,可能会用到更多的电,要消费更多的资源。
凡是这种用到更多资源、用到更多能量的过程都会产生安全问题。
所以
城镇化的过程势必增大人所处环境的安全隐患
。
还有一个问题,城镇化经常会和城中村、城中厂、厂中城相结合,因此加大了风险。到底怎么去避免风险?我认为分两个层面:
第一,在规划设计方面,应该由政府主导。
在规划设计的时候,要认真研究存在的风险。比如这个地方可能是一个危险化学品区,另外一个地方可能是滑坡泥石流区,另外一个地方可能是森林和城市的交界地区,有发生森林火灾的风险。
不同的地方面临不同的风险,规划过程要发挥主导作用,同时关键基础设施建设也要发挥主导作用。
但是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大家可能经常发现,夏天发生洪水、滑坡、泥石流,冬天发生煤气中毒,受灾严重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小城镇。这个过程实际上有政府作为不到的地方,就是
规划的管控不足
。比如20年没遇到大水,居民把房屋建到河流附近,今年遇到大水,房屋就被淹没了。同时,大家原来都烧柴火,现在都烧煤气,烧煤气也会带来很多新的风险。
第二,在个体安全方面,我建议要一是加大安全教育,二是要提倡和促进安全消费,引入保险机制。
加大投入,让安全消费和保险机制作为引擎,来推动社会资源对个体和城镇神经末梢的安全。
辰安科技主要在这两个层面开展工作,一是针对城镇生命线,与政府合作,采用PPP的方式,设立200亿的公共安全基金。我们已经在一些省会城市和一些地级市开展水电气安全管网的建设。二是针对居民住宅。什么能让居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只有两个事,一个是火灾和爆炸,另一个是地震。所以在住宅中引入消费,安装探测器,同时提供保险。把政府、企业共同来保证城镇安全结合起来。
陈亚军
华夏幸福基业是一个比较有名的新城运行商。PPP模式前一段时间受到国务院的表彰。现在请叶总从产业转型升级、产城融合发展的视角谈谈怎样建立与完善新型城镇化市场化的运作的模式。
叶珺
:
借此机会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们每天都在做的工作。在座有很多熟悉的人,也有到固安去参观过的人。借这个题目我聚焦地谈一谈。
首先PPP模式是获得了国家发改委的认可,后来国务院也表扬这个模式,前几天财政部也把固安项目和溧水项目列为试点。华夏幸福可以真正宣布说我们的PPP模式得到全社会的认可。
华夏幸福在整个的新型城镇化推进的过程当中,首先强调产城融合,正如陈司长所说。
产城融合意味着可持续发展。
主要在几个方面开展工作:
第一,产业发展。
十几年前华夏幸福开展固安园区的时候,当时的产业发展名词叫“招商引资”,说白了就是“搬家模式”,从南搬到北,从西搬到东,从国外搬到园区,这是属于简单式的,受限于当时特定的经济发展状况。
现在这种模式基本走到尽头。华夏幸福从五年前开始走“
两个驱动
”的模式,这也是我们产业发展和产业新城发展方面的一个自己摸索出来的路子。
一个是创新驱动
,华夏幸福从四年前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建立了50个孵化器和加速器、 12个站。总结一下,叫“全球技术,华夏加速,中国创造”。什么意思?既然“搬家模式”没了,那就从科技创新、科技驱动的角度,从一开始捕获这种创新的源头和企业发展模式,从小企业开始做起,从创业者开始做起。今年仅仅在环北京周边的园区就有差不多60-80家初创企业在园区落户。从全球的技术开始,这是第一个驱动,带来了很多好的成果。
另一个是资本驱动。
现在不管是科技类的项目还是成熟的产业项目,如果离开了资本市场,离开了资金,其生存和发展相对来讲是比较难的。现在都说,市场上不缺钱,缺好的项目。但是总体来讲,谁能够更好的识别这样的项目,并且能够给它提供很多金融的工具,是很有帮助的。所以从华夏幸福角度来讲,每年投入在产业项目上,光自有资金可能就超过50个亿,其中不包括通过基金和基金管理人的身份进入的产业投资领域。所以围绕着华夏幸福所要发展的十个领域,
通过投资,通过资本的形式来干预这些企业对于产业发展的选择,打造一个个产业集群。
这是第一个方面。
第二,政府委托华夏幸福通过PPP的模式在城市建设方面进行合作
。
华夏幸福在城市建设方面需要体现专业化能力。在此需要感谢清华大学。华夏幸福主营员工5800人里面,做产业发展的接近2000人,做城市规划超过150个人,未来这个数字还会多,这些人中很多都是清华毕业的。感谢清华培养了这些专业化的人才,确保华夏幸福在城市规划城市建设、城市运营等领域能够真正为政府着想,体现专业化能力。
举个例子,前面专家也提到,北方很多地区水灾,抗洪救灾,冲在第一线的是华夏幸福的员工。因为在园区,政府把市政的物业也委托给了企业。作为企业来讲,政府的调度能力不如企业快。正是这样的工作充实在华夏幸福整个城市开发建设运营当中。作为有社会公信力的民营企业,华夏幸福过去的十几年摸索出来的这套经验能够帮助我们用市场、政府共赢的模式去打造一个一个新城,推动可持续发展的新型城镇化。这些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陈亚军
感谢四位学者和企业家对新型城镇化过程中政府与市场这些主题的真知灼见,期待各位在今后工作和研究中再做出更多的研究中心和实验成果。
本内容根据会议录音整理,未经专家审阅。由清华同衡 战略发展与技术应用研发中心提供。
小编,你们往期内容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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