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裔工党议员萨迪克·汗(Sadiq Khan)当选为英国伦敦市市长,成为西方大都市第一位穆斯林市长。近四年来,伦敦人将住房问题视为四大最重要的政治议题之一,仅排在恐怖主义、移民与健康问题之后。而在2016年的市长选举中,住房问题急追直上,有56%的人认为这是伦敦最亟待解决的问题。现在,几乎每一位伦敦人都意识到,一场住房危机正在全面爆发。而伦敦市长的竞选则成为一场有关“住房”的竞争——每一位主要候选人都热衷于传达他们的住房政策,从建造、租赁监管到房东许可——凌驾于其他政策的陈述之上。很明显,对数百万居无定所的伦敦人——在买房市场中苦苦挣扎,或是被一个可怜的房东束缚住——来说,一个对此没有解决措施的候选人,是绝无胜算的。房屋租赁、社会租房和业主自有住房都高高悬于每位候选人的执政日程之中,而从高昂的地产代理费中保护租户的权益、建造更多住房以适应需求的紧迫性,也被再三申明。当约翰逊·鲍里斯结束了在市政厅的任期后,萨迪克·汗接过了指挥棒。他对承担市政厅代理人身份的许诺亦是雄心勃勃,而其对偿付能力的关注也获得许多民众的赞誉。但障碍仍然存在,特别是在伦敦的高价地段,坐在威斯敏斯特宫的人们与市政厅只有一水之隔。没多少人能预测到2015年保守党会大获全胜,而预见到住房法案的灾难性后果的人就更少了。选举前的竞选活动主要聚焦在生活与经济成本上,而不是越来越多的人将无家可归的现实处境,以及会有更多的人被困在较差的居住环境中却无力转移。戈德史密斯在大选中失利,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种族主义和肮脏的“狗哨”[1]战术,还因为他和保守党人士对危机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戈德史密斯对伦敦住房的解决方案是受Create Streets(右翼智库Policy Exchange的一个分部)所青睐的模式,该模式提出了“地产再生”概念——这在伦敦议会中总是作为“社群清洗”的代称。许多来自Heygate(位于伦敦南部) 、Aylesbury estate(位于伦敦东南部)或West Hendon(英国威尔士竖琴水库边的一处老式住宅区)以及Woodberry Down的人,已经被迫离开了他们居住了几十年的家,来为富人们让出空间。▲扎克·戈德史密斯:“我是唯一讨论‘地产再生’的候选人。”Zac Goldsmith: 'I'm the only candidate talking up estate regeneration'为了解决伦敦的住房危机,汗不仅要解决昂贵的租金问题,还需要保护和发展社会住房,没有这些,伦敦的社会结构将受到致命性的威胁。一个城市不能单纯地为富人的存在而服务:公共交通、卫生和基础设施都是由中低收入的人组成,如果工人不能生活在他们被雇用的城市里,这些就会崩溃。但是汗的挑战还存在两个复杂的因素:在一个众所周知的意图促进社会住房消亡的保守党政府中工作,试图反抗中央政府的政策依然会十分困难。甚至连鲍里斯·约翰逊也抱怨联合政府的住房政策对资本的影响。但金钱的作用也是巨大的,汗之前一直因接受来自房地产开发商和房地产代理商捐款而遭受批评,尽管他也公开对他们发出谴责。但没有人会无端馈赠礼物,更别说钱——对投资回报会没有任何期待。在市长选举中拒绝保守党,体现出选民们在住房问题上有多么较真。汗目前处在一个有利迫使政府采取住房保障措施的位置,需求和偿付能力都十分严峻。但是,从现在开始,到2020年——下一次大选及市长选举期间,他将面对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通过一些大胆和创造性的决策,汗也许能够实现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但他首先需要选择站在那一边:是居民,还是开发商?
[1]狗哨:dog-whistle politics(狗哨政治)指的是政客们以某种方式说一些取悦特定群体的话,使之仅仅传入目标群体的耳中,尤其是为了掩盖一个容易引起争议的信息。dog-whistle politics来自澳大利亚英语,dog-whistle(狗哨)是澳大利亚牧羊人呼唤牧羊犬使用的一种高频口哨,其声音人听不到,只有牧羊犬能够听到。大约1997年前后,dog-w histle politics开始在澳大利亚政界流行,比喻政客们表面说一套,背后的真实含义却只有少数目标人群才能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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