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用户反馈
论坛报名
精准搜索
添加精准
知识库
添加知识库
新闻管理
添加新闻
AIGC学员
添加学员
MJ账号分组
AIGC图库
添加图库
AIGC新闻
添加信息
规划问答
添加信息
小匠QQ微信群宣传
添加推荐
数据网址
添加网站
微信文章管理
课件系统
添加视频
一周热点整理
[ 首页 ]
[ 常用工具 ]
格式化工具
段落合并工具
当前:新闻编辑 |
格式化工具
|
查看本文
标题
唐小兵:“海漂”到“北漂”的历史反思 | “我们的城市”第十七期论坛活动实录(一)
分类
(编号:1116)
国土空间
城市更新
城市设计
生态环境
乡村振兴
区域发展
专项规划
资料下载
规划头条
政策规范
规划直播
其他
新闻
好物
观点
城市
政策
设计
社区
建筑
环境
产业
旅游
交通
读书
优选
榜单
空间规划
区域
文化
村镇
智慧
会议
公众参与
微文
摩天楼
地标
航拍
规划
链接
作者
时间
2016-05-30 01:43:01
政策
省
市
年
月
直播
主办:
协办:
时间:
会议室:
直播链接:
h1
/h1
h2
/h2
strong
/strong
4月23日现场活动实录
孙哲:
感谢大家冒雨到来,每次活动感谢一下季风,因为在市中心不设门槛、消费的公共市民空间很难得。今天是世界读书日,也是季风的生日,我们当时选这个日子的时候没有想到,今天是个非常好的缘分。
今天的市民论坛主题——“围墙与孤独”——最早起源于一部日本NHK纪录片《无缘社会》。这是日本NHK纪录片。这部纪录片探讨的是大都市孤独与死的问题。像东京这样的超级都市,看起来人口密集,但人际关系是脆弱的。人们一旦离婚或是失业,就很容易从社会交往中脱离出去。这种“无缘”状况不仅存在于老年当中,也在向年轻人蔓延、壮年的蔓延。把这种“无缘”的视角放在上海,我们觉得会是一个议题,但还不一定是一个既成的事实。我们可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但并没有走到那种绝望的境地。
因而,今天的讨论会从一个非常正面的角度,讲“结缘”的问题。今天(2016年4月23日)也是上海的市民运动会,城市里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这样周末的城市空间变的并不只是职业劳作,而是人们可以在这里面思考,我们会有多样性破除无缘状态。
接下来有请第一位发言者,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唐小兵老师。
从“海漂”到“北漂”的历史反思
唐 小 兵
唐小兵:
今天非常高兴到这里来,我是第二次来季风书园参加文化活动,上一次是跟陈子善教授、王晓渔兄参加一个由《东方历史评论》主办的关于民国时期同仁刊物的沙龙。之所以参加今天这个活动,是因为我最近在做关于左翼文化在上海的传播与影响的研究,有些感受想跟大家分享。我在想为什么在民国的时候,有梦想的年轻人都到上海寻找梦想。而到今天我们更多讲“北漂”,好像当代上海对艺术家、作家这种群体的魅力没有民国时期那么大,这就是我今天演讲的大致主题。
人们对“缘”有很多理解,地缘、血缘、学缘、趣缘等,有不同的展开形式。当时民国时期来上海的,开始有些人未必是左翼文化人。他们来到上海时,相当一部分人没有特别好的教育背景,可能是小师范学校或是中学毕业,但他们有一点写作的技艺,有一点成名成家的朦胧理想,所以想来上海这个文化出版业的中心城市。我关心他们到上海怎么生活。在上海这个城市,当时有中华艺术大学、中法大学、上海大学等各种学校,有相当部分学校面向年轻学生是免学费的,并且可以提供住宿。所以说那个时代上海这座城市给年轻人设置的门槛比北京可能更低,而能够获取的文化资源比其他城市更多,很多人在上海能生活下去。这样的城市有各种各样文艺、文化的组织。整个文化出版业70%在上海,大部分出版社、书店都是在上海,这为庞大文艺爱好群体提供了一个空间。
▲唐小兵在现场
比如著名作家夏衍来上海也是托关系。从日本回来在上海借住在友人家里,生活没有着落,后来有人介绍从日本回来可以翻译,所以他做一些翻译工作。每天翻译2千字,每个月可以拿到120元银元,包括徐懋庸也是这样。他也是从浙江来到上海,最开始在朋友家里,可能是同乡关系。人家做学徒工,寄住了一些时间,通过关系找到翻译工作,每月能拿到150元。他可以养活3个子女,每月寄30块给老家父母,然后补贴一些更加贫困的左翼文人。像我的湖南老乡叶紫也是一个在上海的作家,他也经常揭不开锅。当年那些知识青年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以后,很多人由于各种原因来到上海,他们怎么在上海生活下去?这个城市的出版业帮他们维持生活,靠撰稿、出版等各种文化工作。大家如果看过《黄金时代》这部电影就会知道,东北作家萧军、萧红最初来上海也是生活没有着落,就找左翼知识分子的领袖鲁迅先生寻求帮助,他们的作品就可能迅速出版,慢慢地或许就能找到安身立命之地。
▲《黄金时代》剧照
我认为当时的知识分子喜欢来上海有如下几个原因:
第一、上海的生存空间比较多元化、多层次。不同人在不同层次可以找暂时寄居的空间,这个城市具有多元化的可能。很多外省来上海都是有梦想的,比如想成为名作家。大家或许知道丁玲的故事,丁玲从湖南长沙来到上海,她开始在补习学校里面。没多久就感觉被骗了,很不正规、很不制度化,所以很失望,在瞿秋白的影响之下,她跟同学王剑虹转去上海大学社会系。这样一些人在城市里面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通过同乡、同学、共同的经历与记忆等各种管道来链接,这样的城市提供了多元化的空间。关键问题在于他不愿意放弃成为名作家的梦想,很多人来上海都是有梦想的。这个城市提供了相应的空间,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有可能上升,在横向方面实现了连结。阅读左翼人的回忆录就会发现他们很多人在这个城市里开始觉得很艰难,慢慢找到生存感。
我们讲围墙与孤独,从“海漂”到“北漂”,“漂”就是漂浮,曼海姆说的“自由漂浮的知识分子”是一个理想化状态,没有依附性只有独立性。但另一方面,当你漂着碰不到地面就会很痛苦,你的生活没有安顿,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在上海这座城市里面,我们会发现知识人在漂浮的时候在不同的节点都可以结缘,可以衔接在一起,使他的生命相对安定和变得有意义。左翼的文化政治的理想、理念也可以给他提供生命意义感,使他们之前的连结更加内在化和稳固。
▲青年时代的丁玲
作为一个外省青年,我是2003年秋天来上海求学,后来留在了这座城市工作、生活,对这座城市的感觉有点复杂。这个城市本身给我的感觉太大,它有它自身独特的文化与传统,我对它不是特别适应。不知道湖南的地方文化所塑造的个人是否对上海文化对抗得更强烈。沈从文在上海教书,后来回北京,他在文章直接说他很不喜欢上海。他说比如上海租的房子快到期,在北京可以赊欠,但上海不行,还没到就提醒你赶紧交房租。沈从文觉得上海这城市有点过度文明化,街上行走的女子也是没有野性的生命力,是一种被抽干了的所谓文明人,反而远不如《湘行散记》里所记载的沅江两岸的女子那么有活力和味道。他觉得北京有乡土气息,他很喜欢,他说在香山附近听着鸡叫的声音特别亲切。所以不同人对不同城市感觉不一样。
今天则是更多的文艺青年到北京去。
上海这个城市一方面确实很有文明和规则,但是有点“过度文明”。城市管理有点过度精细化,导致那些有点波希米亚的情节,感觉跟这个城市有点绝缘的状态,也很难在这个城市找到足够的空间。
北京这个城市很大,有各种独立或半独立的民间艺术家,体制内外的资源也更多,北京有更多的出版和文化的资源。这次沙龙讨论在城市里生活的围墙与孤独的问题,其实就是在讨论如何在城市安身立命,通过怎样的纽带跟别人发生一种碰撞与联结。像我在城市待了十几年,但基本上都是在学校工作和活动,学校提供了一个相对比较稳固的知识和情感的共同体,也相对容易寻找到有共同语言和价值观的同道中人。所以孤独感不是那么强烈。如果我还是漂浮的文艺青年,如果我在公司里面工作,所从事的职业也不是特别喜欢,每天有梦想又要应对枯燥的现实生活,这个城市就会特别特别孤独。
▲装置艺术《隔离的键盘》
在今天这样的时代,我们更加不容易实现横向连结。
你不要轻易冒犯一个人,不要轻易尝试着去打开一个人的心扉。比如同一个社区的居民不要轻易影响别人。这好像成为一个文明的标准,在这样一个文明的情况下,每个人跟别人进行交往、连带的可能性都会弱化。像上海这样的国际性大城市,一方面是一个各种文化在这里交汇、碰撞或者说展示,包括即将营业的迪斯尼乐园。另外一方面民国时期上海文化的创造力、包容力、多元化的面貌似乎难以再现。今天回过头来看看民国时代的上海,鸳鸯蝴蝶派也好,像华师大中文系施蛰存先生主编的《现代》文学杂志也好,现代主义文学潮流、左翼文学潮流、自由主义文学、三民主义文学交相辉映,各种各样的文化、文学的政治的力量都在这个城市里活动。
这个城市的文学场域充满了不规则、不同质、不均匀的分子运动。不同人用不同的语言、气质和方式形成各种纽带来联结和自我确认一种社会文化身份。
今天的上海,很多外省青年都哀叹自己很孤独,同时又缺乏一种把孤独感打碎变成一种行动能力的动力。今天是世界阅读日,我前天在《新京报》书评周刊写了一篇文章叫《有抵抗感的阅读才是严肃的阅读》。其实阅读也是导致人能够实现真正的内在联合的方式,比如当年左翼文化人也是这样,大家都读艾思奇的大众哲学、读蒋光慈的革命加恋爱小说,碰到一起就觉得是同道、知音。
今天的上海你会觉得文明体系和管理的精细化,没有给那些具有波希米亚特质的人群留下足够的空间。更多的是用体制和单位的方式把很多人吸纳到固定的位置,使他们没有更多游动的可能性,有游动的可能性才可能有更多创造的可能。
我记得原来读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一书里谈孤独的问题:孤独就是一个社会里面多元化的纵横交错的联系管道,被政治的力量或者资本的力量所压抑。面对恐惧的力量,以及对恐惧的担忧,人又会自我审查和自我压抑,导致个人在这种状况下处于一个寂寞的状态。一方面内心很渴望,但是另一方面人又不敢形成人际的连带。
因此,从民国时期的“海漂”到今日的“北漂”,我们会看到有点叛逆性格的年轻群体需要一个漂流的空间,这个群体最终流向哪里、产生出怎样的文化和社会能量,往往是判断城市包容力、吸纳力和多元化能力的一个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