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一位为Deliveroo配送食物的骑手。图:路透社
从食品配送创业公司到地图、共享居住公司,专注于城市系统的技术正在吸引数十亿美元的风险投资。
提及“高科技”、“风险投资”,人们总会联想到人工智能、数字货币等。但实际上,城市和城市化才是新技术的最大板块,我们称之为“城市技术”。
过去十年,最重要的科技公司基本致力于研究城市或在城市中工作,其中最著名的可能是Uber和Airbnb。技术行业分析师Scott Galloway认为Uber和Airbnb是能与上层技术区域“四巨头”Apple, Amazon, Alphabet,Facebook形成竞争或是会被它们收购的公司中的两个。
但Uber与Airbnb还远非城市技术的全部。Uber与Lyft已经定义了巨大的城市移动出行空间,而现在像又有大量其他公司参与进来,其中包括了Lime和Bird这样的众多的共享自行车、共享踏板车创业公司。当然,Airbnb帮助定义了共享居住市场。之后,WeWork引领了联合办公并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
Waze和其他地图创业公司的运营领域是提供信息来展现城市是如何组织,又是如何实时更新自身功能。还有许多公司的运营领域是房地产分析、建筑技术和智能基础设施等(智能基础设包括停车技术公司Spot Hero和为城市垃圾创建监控系统的芬兰公司Enevo) 。配送类创业公司也有着巨大的市场,例如总部位于英国的Instacart, Deliveroo和总部位于德国的Delivery Hero。
城市技术创业公司是投资额最大的项目。非常受欢迎的社交媒体公司Twitter,仅获得了15亿美元的风险投资。而Uber已经吸引了大约160亿美元的风险投资。Lyft,Airbnb和WeWork各自吸引的风险投资在40亿至50亿美元不等。
大量公司普遍对城市建设和城市技术空间有明确的定位。其中最出名的大概是Sidewalk实验室,它是Alphabet(或者说Google)的分支,致力于在多伦多海滨建立一个新的高科技社区。还有Y Combinator,风险投资家Paul Graham创立的非常成功的硅谷加速器,因为自身的“新城市”项目对城市和都市主义产生了兴趣。支持城市技术创业的基金UrbanUS,它还是加速器URBAN-X的合作伙伴。以及Dreamit Ventures,这个私募股权投资者Jeff Vinik在他的风险投资公司创建的城市技术垂直投资项目。
为了掌握城市技术空间的规模和范围,我和我在Martin Prosperity Institute的同事Patrick Adler通过CB Insights,得到了在2016-2018年间获得投资并披露了金额的合资企业的数据。我们把城市技术分为六大门类:共享居住和众创空间、移动出行、配送、智能城市、建筑技术和房地产技术。但是这是只是更大项目的第一阶段,即便我们的分析仍然是暂时性的,我们依然相信它会产生一些说明性的发现和趋势。
在过去三年,城市技术吸引了超过750亿美元的投资额,约占全球风险投资的17%。2016到2017年,城市技术吸引的投资翻了超过一番,从不到200亿美元增加至440亿美元,占全球风险投资的比重从13%猛增至22%。城市技术可能是风险投资的最大板块,在2017年其吸引的资金远远超过制药和生物领域、人工智能领域,后两者分别吸引了160亿美元和120亿美元。(参考文献1,请联系我们索取)
移动出行技术是城市技术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包括Uber、Lyft、滴滴出行等超大型公司,在2016至2018年吸引了超过400亿美元的风险投资,占城市技术投资的六成以上。
从各国占城市技术类风险投资的比重来看:美国是城市技术的主导参与者,占比超过45%。其次是中国,约占1/3的投资额(中国城市技术创业公司约有200家比美国的800家少得多)。新加坡位居第三,占比为6%,再次为印度(占4%)、英国和德国(约各占2%)。排在前十位的还有韩国、阿联酋、法国、荷兰和加拿大,约各占1%。
但是,创业公司和风险投资仅集聚于相对较少的国际城市中,地理聚集度甚至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旧金山湾区约占全球城市技术风险投资总额的30%。北京紧随其后,约占26%的资金。纽约位列第三,占资金的10%,其次为上海,占比约为7%。(换而言之,旧金山和纽约已经比上海和北京拥有更多的城市技术创业公司。)
新加坡占全球城市技术风险投资总额的6%,紧随其后的是班加罗尔、洛杉矶、柏林和伦敦。以上是仅有的占全球城市技术投资的比重超过2%的国际城市。首尔、芝加哥、迪拜、阿姆斯特丹、马德里、巴黎、波士顿和多伦多等城市也在涌现出数量相当的城市技术创业公司,尽管它们占全球城市技术总投资额均不足1%。这国际城市是城市技术的关键参与者,这表明“其他城市的崛起”不是发生在美国内部,而是发生在美国外部,尤其是在中国两个最大的城市。
城市技术的崛起反映了城市和城市化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日益增强。城市已经成为全球创新和经济增长的基本平台,取代企业成为当代经济的基本组织单元。
但城市仍是非常低效的,城市可以说是资本主义低效性的最后一个伟大的前沿。
大约一个世纪前,农业经历了一场变革。1900年,一半以上的美国工人从事农业。今天,在农业技术和管理水平取得巨大飞跃后,农业劳动力占比不足1%。农场拥有着先进的技术和自动驾驶的拖拉机,已经成为了非常有效率的企业。
同样,1950年,一半以上的美国劳动力从事制造业。现在只有大约5%或6%的劳动力从事直接生产性工作。工厂高度自动化、有着精益生产的管理原则,可以在仅产生少量废料的条件下无休止运转。
放眼城市,办公室和住宅在大部分时间空置、汽车闲置、交通拥堵严重。目前,我们正在经历的第三次重大经济转型是向知识经济的转变,要以城市为中心和基础。正如历史时期上的农场和工厂为了提高效率而做出优化,那么,大部分时间处于闲置的办公室、公寓、汽车和其他城市元素也将会适应更高的生产力。
正对城市展开新一轮的创造性破坏的事物,将会是城市技术崛起的纽带。与以往的经济转型一样,城市技术崛起、城市成为经济组织的主要平台,都会经历成长的阵痛。这一转变取决于城市领导、工人的斗争还有公民,要以民主的方式引导,才能做到尊重所有城市居民的需要,为所有人创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