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2010年, 武汉城市圈的核心圈层呈现显著的人口增长态势,而紧密圈层及外围圈层的人口均呈现负增长,外围圈层人口下降得更为明显。这个时期核心圈层的就业岗位、配套设施等对周边地区的人口有着强大的吸引力,紧密圈层、外围圈层的人口显著流失。2010~2017年,三个圈层的人口均呈现增长态势,增速由内而外递减。核心圈层的人口增量与增速依然显著大于外部的两个圈层。武汉城市圈的人口向心集中趋势延续,但已从绝对集中转变为相对集中(表3)。
以县市为统计单元考察人口增减率。2000~2010年, 人口增速大于5%的地区集中在核心圈层及紧密圈层,包括武汉主城区及西南部的东西湖区、蔡甸区、江夏区、汉南区,另外还有鄂城区和黄石市区。人口增长呈现出较为显著的“核心—边缘”特征。2010~2017年,研究范围内的大部分统计单元的人口呈现增长。相较于2000~2010年,武汉主城区人口增速减缓,从26.46%放缓到9.52%。增速大于5%的地区扩散到武汉市的六个郊区,以及黄石市区、黄州区、华容区、通城县和蕲春县。其中,东西湖区、江夏区、汉南区和蔡甸区增速超过了15%。尽管武汉城市圈的人口整体上仍呈现向心集中的趋势,但伴随着外围地区尤其是武汉郊区人口增量的提升,圈层间的差异已大大缩小(图4)。
分析不同时间点三个圈层的三次产业占比,武汉城市圈各圈层的产业结构调整缓慢。核心圈层内的三产比重缓慢上升。2017年核心圈层的三次产业结构为3.3∶43.9∶52.8,三产占据略微优势。而紧密圈层与外围圈层则处于二产缓慢上升并处于优势地位的时期(图5)。进一步考察核心圈层内武汉主城区的产业结构,2010~2017年,二产占比显著下降,从37.9% 下降至27.8%,而相应的三产比重从62.0% 上升至72.2%。由此可见,伴随着“退二进三”政策影响下城市产业结构的调整,主城区的二产已有向近郊区扩散的趋势,但并未突破核心圈层的空间范围。
在两个时间段内,武汉城市圈核心圈层的经济增量及地均增量均占有绝对优势。2000~2010年,增速由内而外圈层递减,核心圈层的经济增速远远大于外面的两个圈层。2010~2017年,三个圈层的年增速基本持平( 表4)。武汉城市圈经济增长以核心圈层最为突出,但增速有放缓的趋势,外围地区的发展受到抑制。
2000~2010年,核心圈层的城镇空间增长居于首位;2010~2017年,紧密圈层的增量超过了核心圈层,而外围圈层城镇空间的增长与核心圈层基本持平。但从城镇空间增量占圈层面积的比例来看,核心圈层占比一直遥遥领先,两个时间段分别高达9.1% 和14.0%。三个圈层城镇空间的年增速在第二个时间段较之前均有所上升,呈现由内而外圈层递增的趋势(表5)。
以武汉城市圈的空间重心为中心,每隔20km由内而外划分圈层,分析两个时间段内各个圈层的城镇空间增长情况。从第一个时间段到第二个时间段,0~20km 圈层的城镇空间增长量与占比均呈现下降趋势,而外围六个圈层均有所上升。以20~40km圈层的城镇空间增长最为显著,2010~2017年增量达381.63km2, 是0~20km圈层的两倍之余,增长占比也与0~20km圈层差距缩小( 图6)。
由此可见,尽管核心圈层的城镇空间仍处于内部填充的集聚发展状态,但伴随着空间利用的饱和度不断提升,城镇空间增长的热点区域呈现出向紧密圈层扩散的趋势,以20~40km的近域圈层尤为突出,外围的圈层也有增长,但增长幅度相对较小。
上述分析表明,武汉城市圈正从向心集聚的阶段向整体集聚与近域扩散的阶段过渡。现阶段武汉城市圈的极化效应依然突出,但也引领着城市圈整体不断集聚外部的资源。核心圈层的扩散效应初显,人口、产业、城镇空间增长呈现从核心向外围扩散的趋势。尤其是武汉市域范围内的近郊区,是集聚与扩散效应最为活跃的区域。在核心圈层的扩散作用下,圈层间的空间差异正在缩小,“核心—边缘”结构也趋于弱化。
基于大城市地域的圈层聚散规律,未来武汉城市圈的发展应重点关注:
(1)引导核心圈层人口、功能的疏散。
随着中心城市的壮大,核心圈层的人口、产业和城镇空间利用逐渐趋于饱和。政府层面通过相关政策引导周边地区主动承接核心圈层的功能外溢,如2014年的武汉次区域空间规划在主城区外围规划了大光谷、大车都、大临空和大临港四个工业板块,以促进工业企业的外迁及在郊区的集聚发展。周边城市也表现出与武汉的对接意愿,如孝感编制孝感临空经济区规划主动对接武汉空港。但目前看来,这些举措的效果并不显著,核心圈层仍高度集中了城市圈的人口与功能。
(2)提升外围地区空间载体的集聚能力。
在市场机制与政府决策的共同推动下,武汉城市圈范围内建设了大量的新城(图7)。然而这些新城大多关注的是物质空间的规划建设,是一种以土地城镇化为导向的空间集聚模式。由于较少考虑市场与社会的真实需求,与主城距离较远、联动性较差的新城对人口及产业的集聚功能甚微。此外,武汉城市圈范围内有7 家国家级开发区及二十余家省级开发区(图8),由于政府资金短缺、发展动力不足,主要承接武汉溢出的低端产业;同时由于产城融合度较低,现阶段对人口的吸纳能力也相当有限。未来应重点关注外围地区新城、开发区与所依托主城的良性互动,增强外围空间载体对核心圈层人口、产业的集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