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重生
1《巴黎重生》作者:史帝芬?柯克兰
2《巴黎重生》概述
3 梳理对巴黎大改造的评论
4 什么是我们印象中的巴黎
5 从中世纪前到19世纪拿破仑三世继位前,历任法国国王及其在巴黎兴建的标志性工程
6 拿破仑三世、奥斯曼时期针对巴黎进行的主要工程
7 奥斯曼的身世
8 奥斯曼的城市规划理念、实践及其主要原则——需要解决的主要的城市功能性障碍
9 交通、供水与排水、呼吸:有机基础设施的三系统
10 独立设施与街区设施
11 奥斯曼方法的独创性
12 巴黎大改造的资金政策
13 奥斯曼的市场化运作模式
14 巴黎大改造时期的房屋和土地制度
15 奥斯曼的作品的美学特点
16 奥斯曼告诉我们的执政观
17 奥斯曼的哲学观
18 结语——启示
8 奥斯曼的城市规划理念、实践及其主要原则
——需要解决的主要的城市功能性障碍
需要解决的主要的城市功能性障碍涉及以下几点:
( 1 )交通: 在这个" 全球联系"的时代,大部分修建于中世纪的狭窄的街道,只适于步行,限制了城市交通,尤为严重的是在城市的重要节点之间,在各个独立街区之间,缺乏道路联系。
(2) 卫生: 私搭乱建造成居民区的开敞空间越来越少,中世纪和古典主义时期修建的花园被废弃,很多简易住宅中缺乏空气和光线,缺少散步活动的空间,垃圾堆积, 造成了传染病的流行。
( 3 ) 社会和谐: 错综复杂且狭窄的街道引发并扩大社会滋事行为。平息滋事成为奥斯曼工程中最为经常的目的之一。现实中的犯罪活动成为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
解决上述问题的答案,如果用奥斯曼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整治" 巴黎,即对巴黎进行全面的城市改造。在此之前,针对城市的水利设施, 工程师们曾经提出过一些先进的方法。奥斯曼首次对这些方法进行了归纳总结,此项工作是在五千分之一的地形测绘图上进行的。他完成了路易十五的御用建筑师皮埃尔· 帕特所提出的工作: "绘制一张详细的城市总平面,在其上应该收集所有的地理信息。"同时,为了处理排水问题,在总平面上加入了竖向标高。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将一个城市的所有地理信息集中在一张图上,作为一个整体而不是单个独项地考虑。城市规划不再是简单,地划分地块,对各个街区单独处理,而是消除城市街区之间的阻隔,对整个城市进行规划。这样的城市规划优势明显,城市被当作一个完整连续的空间,城市的功能组织通过网络和系统来实现。
网络这一概念,今天已经成为全球化的工具和标志,非常适用于描述奥斯曼工程与自17 世纪18开始的地域规划之间的联系。火车站与铁路构成了国家与欧洲铁路网络,而在城市的地下," 污水管道、供水管道(与其他地区连通)和煤气管道(照明用)这三套系统" 使原来的城市网络加倍。
至于系统,则是通过"公平分配"的原则,用于基础设施网络的技术实施,以及各种形式的必要设施的建设。系统一词所反映的是城市资源整体分配的思想。奥斯曼经常在技术和社会两个层次上使用这一概念。这使他能够注意到一个网络中各项工作的关联性,同时强调分配的公平性,确保各个街区和各个社会阶层的居民都能够享受到同样的服务, 具有同样的居住舒适度。
奥斯曼的贡献是通过巴黎改造,实现了第一个工业大都市转变的范例,同时形成了一个学科(城市规划),从此城市空间成为应用科学的研究对象。
拿破仑三世在任法国总统时的名字路易?拿破仑。他1848年刚刚任法国总统时,政治地位不高,面临的局面非常令人沮丧。他没有实力与反对者之间对抗,就采取亲民路线。他认为法国已经进入大众政治时代,不管在政治阶层中出现何种冲突,与人民紧密团结在一起对长期执政都至关重要。他的时间表排满了法国各地的访问,参加各种典礼、剪彩、荣誉公民仪式,拜访穷人和病人,与士兵共同进餐。他迅速获得了普通民众的支持。他真心诚意的关注社会问题,他认为社会政策对于维持社会秩序非常重要。
路易?拿破仑刚刚担任总统几周,就通过了一项法律,创建了巴黎公共医疗机构,负责监管巴黎的医院、收容所、孤儿院和其他公共医疗机构。以此捍卫了自己社会福利政策的形象。
路易?拿破仑认识了英国建筑是亨利?罗伯茨关于现代、卫生的工人住房的设计作品。他拜访了罗伯茨在伦敦建立的建筑原型,急于在法国实现《工人阶级的住房》想法。他委托建筑师玛丽?加布里埃尔?沃格里在巴黎建造了一个现代工人住房的模型。这个综合设施名为拿破仑城,今天还可以在罗什舒瓦尔街58号看到。这里提供了价格合理的住房,每层楼梯平台都设有现代化的厕所,有光照良好且通风的公共区域,蔬菜种植区,甚至还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拿破仑城是一个创举。
交通、供水与排水、呼吸,这些富有隐喻的词不只包含抽象的功能, 更包含了有机的概念,体现了奥斯曼所提出的整体城市的匀质网络。
道路网(循环系统)将塞纳河两岸的主要地点和重要设施联系起来, 东西和南北两条大轴线是网络的主干,斜向的道路和广场作为大轴线的补充,起到向次一级系统:星形广场 、夏约广场、共和广场中心转换的作用。这些广场不再是社会化的场所(中世纪的交往空间),或者是炫耀政治权利的场所(古典表演空间),而是为了便捷交通(交通空间):以通向其道路的数量来衡量其效率。
竖向设计和开辟新路成为这一系统的关键。巴黎起伏不平和倾斜的地形很难用同样的手法来处理。在青年时代对巴黎道路就了如指掌的奥斯曼,并不只满足于对当时的王子总统工程的批判,这些工程都无视地形起伏的存在(学院路的开辟、布洛涅森林一期工程、希沃利大街的末端), 而是通过进行水准测量得出一个真正的地形模型。至于开辟新路,它取代了过时无效的"拓宽" 旧道, 因为拓宽只是道路交叉口与交通尺度的变化,是城市在交通日益严重情况下的无奈。当然,改善巴黎的城市交通,不能坐等楼房重建时立面后退,而是要像路易·菲利浦时期那样,征用土地,开辟穿过建筑群的道路。时任塞纳省长的杭布壮先生就这样做了,新开辟的大街以其命名。
奥斯曼继承了这种在七月王朝时期开始的但却畏畏缩缩的做法,并将其推广普及和系统化。1852 年3月26日通过的公共利益征用法令,为这一做法的合法性奠定了基础。
对于奥斯曼来说,"公共的和私有的供水和排水网络"与"开辟新路"同样重要"。对此他同样倾力而为。他曾写道,"在君王拟定的计划中,没有找到这项工程。周围的人也没有给我以任何启发与暗示。这是我通过观察,在年轻时的勤奋研究和成熟时的不断思考的结果,是我自己的理论"。这个理论的依据如下: 首都的水量供给为每天9万m3 ,主要来自塞纳河与乌尔克河,还有一些地下水,相对于首都的人口明显不足。而塞纳河水直接运送到居民家中,常常未经处理。
奥斯曼注意到这两个问题。首先要在远处寻找足够的水源,并能够将其提升到足够的高度,使其输送过程变得简单经济。其次,建设一个整体的供水网络。一方面,要把工业用水和生活用水分开;另一方面,要通过拓宽己有的城市排水管道,形成一个与供水网络相匹配的地下排水系统。
在奥斯曼卸任之时,其目标实际上己经实现: 巴黎每天有24万m3的河水和2万m3的地下水。在此期间,1875 年完成的瓦纳引水工程还能够补充10万m3/天。这是贝勒格朗和塞纳省长不断沟通的成果。正是这一工程,让奥斯曼第一次对"塞纳河水作为饮用水的水质状况"提出了质疑,此举比巴斯德早了20年。他还说服了贝勒格朗,使其认识到地下水比河流水更适合作为饮用水。在经历过霍乱以及其他的传染病灾害之后,奥斯曼不遗余力地去说服公众和国民议会, 过程犹如"荷马史诗般的斗争",壮阔激烈,终于让那些"塞纳河水的痴迷者"们接受了他的理论。
基于同样的"公平分配"、自由共享的原则,一个多层次的"呼吸系统"在巴黎建立起来,即"散步与植载的场所"。这一表述,预示了今天
"绿色空间" 一词的产生,预示了今天在总平面上那些被涂成绿色的部分,以公共场所的含义取代了过去"花园" 一词所代表的私有的内涵。
从上到下,绿色空间被分为几级:
首先是城市周边的公园,位于巴黎的西部(布洛涅森林)和东部(凡桑森林)。奥斯曼还规划在巴黎的南部和北部各建一处公园。
次一级是位于城市内部的封闭的公共空间,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可称为城市公园, 包括经过改造的私家园林(梭蒙公园、卢森堡公园)和全新建设的公园,比如东部的肖蒙高地公园和南部的蒙苏里公园;另一种是小巧简朴但是数量众多的公共小花园,均匀地散布在各个街区,填补了街区中的边角剩余空间。
第三级则是一些开敞的、园林化的散步场所(哈内拉赫、香栅丽舍)、绿化庭院(女王庭院)、圣马丁运河、绿化广场和台地(王宫广场、马德雷纳等)以及所有的林荫道。
这一城市呼吸系统,如其所喻,首先起到了维持城市生活和清洁城市的作用。与拿破仑三世不同,奥斯曼不相信自然的神化作用。相反,他将这些改善城市卫生的绿色空间定义为公共空间。虽然奥斯曼并没有特别提起这一功能,但是效果却很明显,绿色公共空间与其他城市基础设施联系在一起,有效地加强了社会各阶层之间的联系,得到了完美的结果。作为一个专门的类型体系,由建筑规划设计部门设计的城市家具也自成体系。从小型建筑(凉棚、音乐亭、露天货摊)到街头小品(花园栅栏、树木护栏、草地周围的铸铁栏杆),以及大量实用性的物品(长椅、垃圾筐、灯柱等)。
也许我们现在难以理解奥斯曼所建设的公园、散步场所以及被认为是效仿英国的小花园的独创性,但是其同时代的人对此却毫不怀疑,当时的人们盛赞这些绿色空间的可爱和实用。
即使是那些反对拿破仑三世统治的作家们虽然批评当时那些所谓"风景园林"的矫揉造作,根本无法与朴实的自然相媲美,但也承认"装饰花园" (城市)是时代的真正创造。在那里她看见了属于"所有人的奢侈"。
卡尔对奥斯曼绿色空间的民主作用更感兴趣:街区小花园能够重构被汽车和不断扩大的城市所吞噬的街区。…… 在其所居住的街区花园里,人们可以散散步, 在夏夜里来坐一会儿;人们因此而结识,进一步则会熟悉了解" 。今天,尽管这些绿色空间已被忽略和破坏,但奥斯曼建设的街区小花园和公园,尤其是卢森堡公园和肖蒙公园,依然是巴黎名副其实的公共空间。
奥斯曼所采用的全面方法也体现在城市设施的建设上,其中一些独立设施的服务范围辐射到全省或者全市区,而其他则均匀分布,服务于街区。
一些独立设施,例如雷· 阿勒市场的兴建,在之前就已计划好,奥斯曼促成了该项建设;这类设施还包括总屠宰场、歌剧院、商业法庭等等。街区设施则包括: 学校(全面免费的中小学,有教会参与或非教会管理),由此而产生了一种新的建筑类型;市政厅;信奉各种宗教的教堂(一共18座)。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奥斯曼并没有忽视娱乐设施的建设,他的这个想法可以和我们今天所提出的混合功能街区相提并论。剧场是城市夜生活的带动者,奥斯曼研究了它们的分布位置,并在其周围建设了众多的咖啡馆。还在巴黎东部(共和广场)规划了一个大型"合唱剧场",即今天多功能剧场的前身。
然而这位省长的最突出的贡献,是所有的城市医疗卫生设施。
首先,奥斯曼在城市周边地价便宜,交通方便的地点建设精神病院和老人院,利于病人家属前往探望;其次,依照公平分配的原则, 在街区的内部还设立了免费的托儿所和幼儿园,还有社区诊所和上门医疗服务,这在今天都是难以做到的;最后,为了搬迁城市中心的墓地,在城市外围规划了一个大型公墓,通过一个铁路系统与所有的医院相连。然而这一超前的规划,虽然带有许多超现实的深思熟虑,还是被当时人认为荒诞不经,遭到了众多的嘲笑和反对。
巴黎大改造规划的成败,取决于是否有严格的实施方法。不能只停留在用整体全面的方式分析研究城市所提出的问题。奥斯曼的方法有两个独创的特点,值得我们今天的城市管理者思考:第一点为实践性因素,如何用人决定了奥斯曼巴黎大改造的成败;第二点是知识性因素,奥斯曼在大改造这样一个复杂漫长的过程中,实现了空间(自然环境和建筑环境)与时间的巧妙结合。
奥斯曼的前任巴黎省长伯格,天生是一个保守的资产阶级,根本无法实现国王拿破仑三世的雄心。例如,1853年初里沃利街开始全面投入建设,由于没有做过任何地质测量,很快就发现新街道的水平面远低于计划穿越的社区。这使得建设变得极端复杂,非常辣手,不管采用何种手段都会造价高昂。但更重要的是,伯格未能按照拿破仑三世的期望开展项目。国王希望能够高瞻远瞩,但伯格却处处缩小项目规模,以节省开支。伯格认为,巴黎的预算有限,无法承担大额新增开支。他像管理自家开支一样尽力控制预算,并认为巴黎必须先行偿还扩建里利街欠下的簧务,然后オ能考虑其他开支。国王的愿景非常明确,决心十分强烈,但是除非他线到合适人选凭借決心和能力克服所有障碍,取得成果,否则他所设想的新城市永远不会出现。第二帝国地位稳固,国王的愿望需要被认真地贯彻执行,不容一丝迟疑和多虑。时间非常紧迫一一拿破仓三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能用来构筑城市遗产。显然,是时候替换伯格省长了。
成为替换伯格省长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雷阿尔建设的新市场。设计稿修改了好几次,拿破仓三世到工程现场发现雷阿尔市场被建成为沉重的石头建筑,完全不符合他对现代市场的想象。他命令立刻停止工程,拆毁这栋新建筑。当佩尔西尼为国王呈上适合塞纳省省长职位的人选名单时,拿破仓三世一看到奥斯曼的名字,答案立即据晓“不用再找其他人了”,国王吩咐道。确实,如果能够挑选出一位有着恰当天资与能力的公务员来完成这一特殊使命,那就是奥斯曼了。到了7月5日,拿破仓三世参观雷阿尔市场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奥斯曼刚刚上任一周时间。当时,拿破仓三世与奥斯曼分享了建设雷阿尔新市场的愿景。他设想了一座通风的金属结构,类似于1851年伦万国博览会所建的水晶宫,或是最新完工的巴黎东站机车库,他总结道:我想要的是一座巨大的伞状建筑。”基于这一信息,奥斯曼多次指导设计师巴尔塔阐述自己对雷阿尔市场的设计方案,最后终于达到了国王的期望。
奥斯曼计算得出,在6900万法郎的城市总预算中,有2200万法郎可立即用于巴黎大改造项目。但是能不能说服市议会支持这一做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为了推行市政府的新战略,针对巴黎市的财务,奥斯曼每走一步都需要据理力争。他与财务委员会作战,在市议会上作战,通过更多的备忘录和永无止境的会议和访问作战。负责主持市议会财务委员会并兼任代表的巧克力富商佛朗索瓦?朱尔斯?德文克就对奥斯曼的固执做出了让步。但是,其他人并未服输:有5位市议员拒绝接受新的执政方法并因此辞去职务。这正合奥斯曼的心意,这样他就可以引导国王挑选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其他人选了。
那些有着最高贵、最精明想法的人,那些有着最正直、最崇高个性的绅士、贵族,必然会败在这个硬骨的汉子面前。这个强有力的人充满了果敢与机智,善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奥斯曼执政的历程就是一场漫长的与当权者的斗争。
尽管里沃利街本身已经建成,但两旁尚无建筑,而开发商却没有兴趣做必要的投资。也许是遵守建筑规则的成本太高了,或者是法国政治局势仍然太动,投资者不放心为如此大规模的项目承担费用。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结果都是无人购买土地。到了1853年底,奥斯曼手上还有15800平方米的土地尚未开发,这些土地位于卢浮言对面的黄金位置,奥斯曼开始向艾米里佩热和艾萨克佩雷热(大地产商)寻求帮助。
雷热兄弟出身波尔多的贫穷家庭,到1848年已经成为法国是大的现代化项目的领导者。艾米里?佩雷热负责管理最初的铁路线路,开发了从巴黎到里尔的铁路北线。两位都成了著名人物,但由于在公司中持股比例很小,他们还不太富裕。他们开始考虑如何加大管理权,同时提高自己在资本方面发挥的作用。1851年12月2日路易?拿破仑(就是政变后的拿破仑三世)发生政变时,他们知道发挥更大作用的时机到了。他们再度焕发了青春,以全部活力抓住了这次机会。
按照传统,法国的银行都是家族产业。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易融资、外汇和政府债务扩大业务规模。以詹姆斯·德·罗斯柴尔德为首的法国“高特银行家圈子”的银行都是自筹资金,求助于外部资金的事闻所未闻。佩雷热兄弟对现有模式感到不满,认为它在等集和部暑资金方面的效率不高。佩雷热兄弟希望建立一家可以持有流通股的银行,样就能为大型基础设施项目提供更大数额的资金了。
七月王朝期间,法国资本市场大幅发展,结构基本完备,5%利率的国债为所有证券的定价提供了基准。公开交易的股份制公司为大规模采煤、铁路和运河项目提供资金。法国社会的货币财富开始从占有土地转为持有证券按照路易一拿破仑的理解,从更多来源获得融资并分配到各个投资机会上的有效新方式至关重要,可用于筹资兴建经济增长所需的资本密集型的全国性基础设施工程。
受德国开办房地产银行的启发,法兰西共和国一直希望引入信贷机构的理念,主要侧重点是抵押货款。内政大臣维克多德偶尔西尼当时仍在尽力促使塞纳省省长伯格加大对巴黎的投入,因为这些投资日后都会得到回报,他也是创办此类机构的主要支持者之一:“这些机构可以降低财产成本,降低利率,提离农业生产力,刺激各种经济活动,同时増加国家的财政收入。1852年5月,经过两年的政治过论后,成立了巴士地银行,几个月后,业务范国扩大到整个法国,为法国土地信贷银行,目前仍使用这一名称。
佩雷热兄弟的想法与此不同,他们设想的私营银行服务于工业,正如法国土地信贷银行服务于地产业一样。他们希望这家银行能够发行付息债券,以工业活动的资产作为抵押,获利作为项目投资。这种想法是利用了杠杆的魔力为法国工业提供资金支持。与特许经营机制结合后,获得资本的方式突然增多了。当时特许经营为政府提供了很大帮助,现在仍然十分有用,这种方式下,政府无需提供资本,便可令私营机构在获得未来收入的承诺下提供资本支持,同时保留对资产的公共所有权。在19世纪中期的法国,矿山、铁路、运河地产开发、公共事业和殖民地项目都是用这种方式开发完成的。1年通航的苏伊士运河也是由法国一家股份制公司获得特许经营权的方式完成的。
未来大规模的征用和重建将需要大额资本。新兴的金融工具和特许经营机制成为重建巴黎的必要基础。
创建动产信货银行的法令于1852年11月18日发布。除佩雷热兄弟外,创始人还包括从铁路项目一开始就提供资金支持的网道夫·艾希塔尔和其他几位巴黎银行家。但阿希勒·福尔德的整个家族银行都反对创建动产信贷银行。动产信贷银行于11月23日在巴黎证券交易所上市。
几天前直接销售时,股价为500法郎毎股,但首个交易日就达到了1100法郎。11月30日,股价达到了1400法郎。股价的增长依靠的是媒体和大量传言,声称此次发行股票为首批持有者提供了有利可图的流动性机会。尽管12月份股价出现下滑,后来一直波动不定,动产信贷银行仍然是法国市场上知名度最高的股票。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这家银行购买了旺多姆广场的格拉蒙公馆(现为利兹酒店)作为总部。
1853年底,动产信货银行已经成立,运转稳定,奥斯曼省长找到艾米里·佩雷热和艾萨克·佩雷热商谈开发里沃利街事宜。佩雷热兄弟也已开始着手国王的其他计划。佩雷热兄弟都是非常精明的谈判家,谈判后,他们同意购买和开发里沃利街一带,承诺到1855年召开巴黎世界博览会时将酒店等项目建成完工。他们成立了一家有限责任公司,通过巴黎银行家财团获得股权融资,从动产信贷银行获得债务融资,承接了里沃利街的开发项目。
开发项目的核心部分是卢浮大酒店,“根据美国著名的大型酒店平面图”建成。这家酒店有700个房间,玻璃覆盖的中央庭院,10米多高的宴会厅和所有现代化的便利设施;酒店里安装了呼叫服务的电铃、行李电梯,房间里提供冷热水、蒸汽洗衣和电报服务。酒店一楼四周全部是商店,都属于一位房东,他在此创办了巴最早的百货公司之一卢浮官百货公司,于1855年7月开业。
随着建筑范围不断扩大,巴黎市中心的大片地区被摧毁。拆除了数百栋房屋,清除了整个社区,熟悉的都市风景日复一日地发生变化。1854年,发布了一项法令,国王和省长启动了下一阶段的计划:完成巴黎的道路交叉网络。将通往比拉格广场的里沃利街最后一段与圣安东尼街相连,完成东西向象越巴黎的道路,南北向道路也在建设之中。巴黎东站向南的主于道斯持拉斯堡大道于1853年完工,那时奥斯曼刚刚当上塞纳省省长,用不了多久,马车就可以穿越右岸的历史中心,直接从巴黎西部的协和广场来到东部的巴士底广场了。奥斯曼,以他最为顽固的精神不懈重复自己的论点:拓宽现有街道的成本巨大,通过街道缩进逐步重建也不切实际。他觉得建设新街道是拥有宽阔笔直的主干道的唯一方式,可实现他期望的所有现代便利性和宏伟形象。他还认为,新道可以大幅提升阻隔在街区内部或难以进入地区的土地价值有最终权力的拿破三世也没有动摇自己最初的愿景,他没有接受大众的意见,而是坚持不折不扣地建设宏伟的新街道。
为了解决饮用水供给问题,奥斯曼聘请了他任勃艮第约讷省省长时合作过的工程师欧仁?贝尔格朗。格朗首先对塞纳河流域做了完整的水文研究,经历多年的行政程序和技术挑战后,新水道于1865年8月投入使用,每天为巴黎引入2830万升的高质量饮用水。随后修建了3座水库和一套巨大的配水系统,将水直接送往各家各户这一综合计划的执行工作一直延续到1924年。与此同时,巴黎市还计划将配水工作外包出去。1860年,政府与拿破三世于1853年批准成立的通用水务公司签订了为期50年的合同,这家公司现在还在运营。
到19世纪50年代中期,巴黎的几家公司已开始用煤炭生产天然气,通过本地小型网络配送。1856年,艾米里·佩雷热和艾萨克·佩雷热决定牵头合并这几家公司。尽管这并不在奥斯曼的职责范围内,他还是协助佩雷热兄弟开展了谈判工作。他还扩建了巴黎以天然气为能量来源的街道照明系统,提高了天然气垄断的价值。普及街道照明改善了巴黎的夜间形象和安全性,受到了巴黎人的普遍欢迎。第二帝国在废水管理、废物和天然气系统等公用设施领域处于领先地位。不仅搭建了网络,还使用了与当今类似的创新管理机制。巴黎市提供的基本服务使现代都市生活成为可能,为当今巴黎人习以为常的公用设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巴黎的街道设计考虑到更多因素,形成了服务行人散步的城市道路传统。第二帝国时期,城市主干道开始系统地引入宽放的人行道和绿化树,精心设计长、灯笼和广告柱等街边装置。街道不仅仅是车辆通行的地方。目之所及,路面平滑如舞厅地板。道路特别宽敞,可以同时供多辆马车通行。人行道比路面略高,使用新材料沥青,以确保行人可以远离车马安全行走,不会溅到水或污泥。第二帝国一共在巴黎修建了137公里长的全新街道,平均宽度为25米,是市中心以往街道平均宽度的三倍多。此外,还修建了230公里的人行道。天然气街灯数量从1.5万盏增加到32万盏。街边树木数量从5万棵增加到9.6万棵。
到了1855年世界博览会时,双层公共马车已成为巴黎市的标志。那时,有十几家独立的公司通过近4000马和350辆公共马车每年运送乘客3600万人次。奥斯曼省长决定将所有资产和活动整合至一家公司,由这家公司垄断巴黎的公共交通事务,然后打造一个交通网络,共包括25条线路,以字母作为区分。票价使用统一标准:一层30生丁,二层15生丁。收购和整合现有线路需要大量资金。佩雷热兄弟的动产信贷银行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公交车总公司于1855年2月22日成立。该公司作为巴黎的公交公司连续运营多年,后来并入目前负责运营巴黎公共交通系统的巴黎公共交通公司(RAIP)。如果在巴黎停留的时间不长,无法雇佣马车和车夫,但手上的钱比较充裕的话,就可以在巴黎的158个指定地点乘坐付费马车,好比我们今天坐出租车一样。这些车辆叫做出租马车,需按要求在指定地点等候乘客。出租马车的运营方式与公共马车类似,成立了拥有垄断权的巴黎双层公车公司。这家公司提升了巴黎市的车辆质量,理顺了服务,使用的措施包括为车夫提供培训和强制统一发放收据等。
自1855年世界博览会开始,出现了一个新现象一一大众旅游。1855年,中产阶级的英国游客大批来到法国首都,大众旅游的兴起来了低价酒店、低价餐厅的大发展。大批值得怀疑的导游似乎是瞬间就出現在了巴黎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