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成都市视察时指出,天府新区是“一带一路”建设和长江经济带发展的重要节点,一定要规划好、建设好,特别是要突出公园城市的特点。成都市将建设美丽宜居公园城市作为主动求变的战略选择和事关全局的深刻变革,着力推动生产、生活和生态空间相宜,自然、经济、社会和人文相融,“人、城、境、业”高度和谐统一的现代化城市形态,以大尺度生态廊道区隔开城市组群,以高标准生态绿道串联城市公园,科学布局可进入、可参与的休闲游憩和绿色开敞空间。
生态绿隔区作为占成都市市域范围约65%的重要生态功能区,以用途管制为目标,对其进行管控探索,对美丽宜居公园城市空间格局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
成都市城市总体规划明确了“两山、两环、两网、六片”的市域生态安全格局。其中“两山”(龙门山和龙泉山)、“两环”(都市核心区生态环、双核郊野公园环)、“两网”( 岷江和沱江水系网) 的生态价值最高,对城乡格局的影响最大。生态保护红线区主要集中在龙门山上,包括大熊猫国家公园和风景名胜区、市级水源地等区域;将未划入生态保护红线的其他涉及“两山、两环、两网”的区域划为重要绿隔区,强化对其生态空间及生态功能的保护,其余作为一般生态绿隔区(图2,图3)。
(三)以“规定+导则”的方式对生态绿隔区实现通则式弹性管控
成都市早在2003年就针对一些重要的生态绿隔区,如环城生态区开展了管控探索工作。其对环城生态区采取的是“法律条文+ 控规”的管控方式:首先,对环城生态区编制总体规划、总体城市设计;其次,依托主体功能区的建设,编制建设实施规划;最后,以法律条文和控规为抓手将管控要求固化。“法律条文+控规”管控的优势是可以对每个建设地块实现细化到指标的精细管控,劣势是实现精细化管控耗时过长。环城生态区面积约为198km2,其实现立法和控规的稳定耗时将近十年,而生态绿隔区总面积达9000多平方公里,因此“法律条文+控规”的管控方式很难在操作层面上实现。
参考成都市对城市建设区的管控经验,考虑为实施操作部门预留充分的管理弹性,针对生态绿隔区的特征,建议采用“规定+导则”的管控方式:以技术管理规定为底线实施刚性管控,辅以技术管理导则,将城市规划管理技术体系延伸至生态区,构建全域全要素管控体系。在此管控体系下,一些特别重要的生态绿隔区可以局部采取更刚性、更精细化的“法律条文+控规”的方式实施管控(图4)。
对于生态绿隔区而言,保障生态空间的总量及边界,保证生态功能不因人为建设而减弱是两个需要刚性管控的底线。管理的对象根据生态绿隔区的图底关系,主要针对其中的建设用地,通过加强对建设用地总量及功能的管控,实现对生态空间的保护和功能的提升。
国内许多大城市为保障生态空间总量,都不同程度地对生态区内的集体建设用地制定了减量控制政策。例如,上海市提出农村居民点用地在现状基础上整体调减至少63%;北京市明确生态控制区实行1∶0.7~1∶0.5的拆建比;武汉市要求集体建设用地总量不增加。
根据全国第三次土地( 国土) 调查的现状数据,对成都市生态绿隔区内的开发强度进行分区统计后发现,“两环、两网”等重要生态要素的开发强度偏大,已接近25%,且增速较快;一般生态绿隔区的开发强度约为15%。
因此,成都市根据重要生态绿隔区和一般生态绿隔区,分别制定了集体建设用地“拆二建一”和“拆一建一”的分区减量政策,保障重要生态绿隔区内建设用地总量逐步减少。分区减量政策可以有效降低重要绿隔区内集体建设用地的开发强度,将开发强度由现状的13.5%降至10%以内,从而实现全域集体建设用地开发强度的均质化。
(1) 统一制定分类处置存量国有建设用地的原则。
首先,对存量国有建设用地的违法性进行核实,加快拆违;其次,核对主体功能区产业退出名录,要求对退出的项目提出限期改造或腾退要求;最后,进一步进行生态环境影响评估,若存在不利影响,引导通过生态化改造、调整转型和异地置换等方式进行整改或限期拆除腾退。通过以上方式,逐步减少和转化国有建设用地。
(2) 对新增建设用地采用负面清单的管理形式。
由于生态绿隔区要实现的功能更多样,其功能管控较生态保护红线范围更大、内容更灵活。生态红线保护区以正面清单的形式提出允许建设的项目清单。生态绿隔区以负面清单的形式,将与生态保护功能有悖的项目,如工业、仓储及采矿等项目列入一般绿隔区的禁建清单。对于重要绿隔区,除以上项目外,还增加了三项与生态保护功能无关、应在城市集中建设区的项目清单,包括办公、教育科研设施以及没有特殊隔离要求的医疗卫生设施。将禁入项目清单与国土空间总体规划中提出的用地分类相对应,其对应的用地类别如表1所示。
从问题出发,明确“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体系统修复工作方向。①促进开展小流域综合治理、黑臭水体综合整治等工作,强化水环境治理与水网修复。②促进低效林改造、裸荒地复绿和龙泉山森林公园建设,强化植被生态保护与恢复。③优先开展保护耕地不受土壤污染、生态屏障建设等工作,推动土壤污染防治修复。④推进坡改梯、退耕还林还草及水保工程建设等工作,强化水土流失防治工作。⑤推动工矿废弃地复垦、绿色矿山建设,加强工矿地质环境恢复。
成都市按照耕地面积不减少,林地、水域和湿地比例逐步提升,城乡建设用地规模逐步减少的方向,优化生态绿隔区的土地利用结构。对25度以上的陡坡耕地、重要水源地15~25度坡的耕地及严重污染的耕地实施退耕还林;引导村庄集体建设用地、工矿用地等城乡建设用地优先转换为林地、湿地等生态服务功能较强的用地类型;强化对现有林盘、树篱等农田半自然生境的保护,其中林盘院落中植被覆盖较好的区域原则上不得复垦或转变用途,沿田埂设置防风林带,形成小型生态斑块,增加农田湿地,优化栖息地和生态系统;保护河湖水系和自然坑塘,对面积大于0.1km2及距自然河流30m范围内的自然坑塘予以保留,在重要河流交汇处结合地形条件开展湿地建设,提升生态涵养功能。
生态绿隔区生态价值实现转化的关键是将公园建设融入乡村振兴,以城乡融合发展单元为载体,植入创新、文化、旅游、商贸等城市功能和产业功能,通过“整田、护林、理水、改院”重塑川西田园风光,打造乡村郊野公园场景,让生态绿隔区实现可进入、可参与、景观化、景区化及人文化,让农田变景观、农村变景区。
(1) 根据生态要素特征,提出塑造大美田园景观的建设指引。
①推进“整田”策略:发展现代农业、景观农业,通过农田规模化、景观化改造,提升农田的经济价值和景观价值。在进行农田规模化改造时,根据资源禀赋、区位条件和产业基础,为业缘相近且有条件成片的规模化农业划定发展片区,引导相似产业集聚,打造主业突出、特色鲜明和集约高效的现代农业功能区,塑造农业产业品牌。
②开展“护林”行动:保护林盘生态,进行景观化改造提升。遵循传统川西林盘“田、林、水、院”的空间格局,与周边沟渠、河流及田园等自然环境有机融合,打造原生态、四季美的林盘景观;严格保护高大乔木,美化林盘环境,整治院落环境,打造生趣盎然的微田园景观。
③实施“理水”工程:保留提升原有水岸、湿地生态环境,彰显水文化和提升水景观;尊重水系自然流向,保持天然的河滩、河心岛和河岸线等,原则上不对河道采取截弯取直等人工改道措施;在满足行洪要求的前提下,保持河道的自然生态性,建设生态驳岸,避免“三面光”;在岸边危险处应增设生态景观护栏,保证安全性;栽种本底植被,搭配应注重自然、生态和经济,可结合经济作物进行配植,如莲藕、果树等。
④启动“改院”项目:注重对传统文化村落的梳理和保护,改造提升传统民居、老旧院落,划定林盘边界;林盘内部有“林、水、院”,外围有田园,打造与周边堰塘、水渠和农田等自然环境有机融合的原生态、四季美的林盘景观;建设以绿色田园为本底,以自然山水为背景,以天府文化为内核,融入商务、会议、博览、度假、双创和社团组织等多种功能,兼具传统林盘文化景观、高品质配套设施和现代服务功能的天府新林盘。
(2) 突出川西林盘特征,提出建设项目布局形态管控指引。
成都市充分挖掘川西林盘“小、组、微、生”的特色布局模式,兼顾建设项目功能组织与生态绿隔区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需求,提出生态绿隔区建设项目的布局及形态指引。
生态绿隔区建设项目的建设模式应呈现川西林盘的整体形态特征(建设模式见图5)。根据统计,现状单个林盘聚落的规模为5~10km2,以此作为单个建设项目的用地规模控制标准。考虑到普通人的步长约为80cm,按照每分钟频率100 次计算,每个人每分钟步行距离约为80m,步行时间控制在8 分钟左右,那么建设项目功能组团之间的距离应控制在600m左右为宜;同时,生态廊道宽度大于600m可实现小型哺乳类动物的穿越,因此要求各建设项目之间、项目功能组团之间的距离应控制在600m左右。
考虑到生态绿隔区的主体功能,应尽量发挥乔木对建筑的遮蔽功能。以成都市常见乔木树冠高度20m为标准,确定生态绿隔区的建筑高度应不超过12m,局部建筑高度不超过15m。
(3) 以城乡融合单元为抓手,构建新消费场景。
城乡融合单元是以特色镇为中心,以林盘聚落为节点,植入创新、文化、旅游、商贸等城市功能和产业功能,通过绿道串联,构建“特色镇+ 林盘+ 农业景区/ 农业园区”的发展模式。成都市以景产兼顾的农业为基础,构建一体化的“农业+”城乡产业功能生态圈,发展“农业+ 文创、康养、体育、科教博览”等功能,形成扁平化、网络化的城乡功能体系。同时,大力发展“农业+旅游”,以全域景区化推动乡村旅游向生态度假游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