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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 | 5月7日期
团队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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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主持人/Bob Garfield 制作/WNYC Studios
翻译/周舒文 尚雪峰 编辑/众山小
校核/众山小 文献/吴悠祺 排版/刘雨卿
微博| weibo.com/
一览导读
本文为访谈实录,探讨城市密度与瘟疫命运之间的关系。通常情况下人们普遍认为,瘟疫是个城市居住者,大型流行病大多会在大城市自然生长,因此城市密度越高,瘟疫越容易滋生。然而在本次访谈中,Samuel Kling表达了不同的观点。他认为,社会关系较强的社区在灾难中往往做得更好,因为人们会检查他们的邻居,确保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城市面临的挑战是找出如何在这些优势的基础上进行建设,并将劣势最小化,而并非着眼于城市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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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似乎最近,有关评论员和正在选举的官员一直在重复乔治·麦克弗利(George McFly)的错误:混淆命运与密度。 乔尔·科特金(Joel Kotkin)上个月在《Tablet杂志》上写道:“大流行病自然在大城市中最为活跃。” 凯瑟琳·科斯滕(Katherine Kersten)在《明尼苏达州星报》上撰文警告说“政府规划师对密度的痴迷威胁着明尼苏达州人的生命。” 同时,《波士顿环球报》预测,社交疏远将重新点燃“美国郊区的直觉”。
这些听起来很合理,甚至显而易见。 但是密度真的是冠状病毒的主要根源吗? 如果Covid-19的后果是导致美国进一步郊区化,那么又会导致哪些后果呢? 事实证明,这种病毒可能是新出现的,但正如萨姆·克林(Samuel Kling)本周在Citylab上写道,反城市的冲动却并非新的存在。因此我们今天的访谈节目就来谈谈这个话题“密度是否决定新冠病毒下的城市宿命?”
欢迎收听的系列访谈,每期节目中我们将探索那些改变城市的奇思妙想。
Bob Garfield
Brooke Gladstone
2020年4月21日的纽约,行人戴着防护面具在麦迪逊大街上行走(Frank FranklinⅡ/AP Images)
访谈:密度是否决定新冠病毒下的城市宿命?
Brooke
来自纽约的WNYC。这里是On The Media。我是Brooke Gladstone。
Bob
我是Bob Garfield 。 纽约市注定会成为疫情震中吗?
背景录音1:
A: 密度把我带到你的面前。
B: 你说什么?
A: 我是你的密度。我是说,你的命运。
瘟疫曾经是位城市居住者。大型流行病大多会在大城市自然生长。乔尔·科特金(Joel Kotkin)上月在《Tablet杂志》上写道:“人们摩肩接踵地生活(在城市),经常会接触到从其他地方、其他国家来的人。”而《波士顿环球报》预测,社交隔离将重燃“美国郊区热”。这些都听起来很合理,甚至显而易见。
怎么说呢,这些评论看似有道理。 要知道城市是大量人群互动和流动的地方。 而纽约肯定又是这个世界上一个重要的热点城市。
Sam
但是正如Samuel Kling这周在城市实验室(CityLab)的网页上这样写道,如果你按人均数审视感染情况,那么你会注意到,新冠病毒的传播并不集中在最拥挤的城市街区。
但是在纽约外围,大量郊区地带的感染率和曼哈顿等高,甚至超过曼哈顿。
背景录音2: Nassau县宣布紧急状态,这意味着城镇与乡村无一例外地成为前线地区。
背景录音3: 新冠地图显示Ramapo镇在Rockland 县位居感染数头筹。
乔治亚和路易斯安那州的小镇,一样在和新冠作抗争。
背景录音4: 病毒横扫这里的乡村社区,数量太大,有点难以承受。
背景录音5: 我们住在小城市,这还不是纽约,但我们也受到了影响。
在意大利北部,受打击最严重的并不是米兰,而是它周围的小城镇和村庄。而纽约也不是密度最高的城市。地球上一些高密度建成地区,如香港、新加坡、东京和首尔,在我看来,他们都想办法克服了城市的脆弱性。所以我认为,非要说密度决定命运,那这座桥就搭过头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和接下来的几年中,我们可以通过回顾来更好地了解现实情况。但在没有数据的情况下,我觉得大家真的只能是假设。认为城市尤其容易滋生疾病、犯罪和不良习气等所有这些东西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想法。现在这些想法又重现,因为大家真的想不出别的来了。
城市也许一直和肮脏、暴力温床、乌烟瘴气这些词联系在一起。你在城市实验室的文章里引用了一位伟大的美国反城市主义者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的话:“(城市)对人类道德、健康和自由而言就是传染病”。他似乎对城市生活并不很感兴趣。而他也不是孤例。
他不是。而且这种想法确实在19世纪中期达到了顶峰。实际上,在19世纪中期以前的美国,并没有很多大规模的城市。但是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突然出现,城市开始空前发展。人们开始注意到巨大财富伴随着的巨大贫困、政治激进主义、社会动荡以及糟糕的卫生条件。许多这样的地方被圈在人们称之为贫民窟的新型社区中。市民领袖和改革人士注意到疾病、恶习和犯罪都集中在那里。他们给出的解释是这些社会问题是环境的产物。你要知道,这说的是城市的物理空间,是建成环境,而历史学家称之为道德环境智慧。这个想法的意思是环境不仅影响着人的身体特征,还影响道德特征。当然,如果问题出在城市环境,那么所有政策解决方案就要聚焦改善城市环境。
针对这一点,过去这些年的社会改革已经和城市改革合二为一了,社会改革也成为城市改革的中心。说到中心,你现在工作地点所在的这个世界著名的公园,曾经恰恰就是针对肉体和精神衰落而提出的解决方案。那么依您的意思,这是一个错误的方案。
嗯…这个方案是片面的。公园是这场以道德环保主义为基础的城市改革运动的核心。最著名的例子是纽约的中央公园,由Frederick Law Olmsted和Calbert Vaux设计。我们的想法是,这个设计不只是给人们提供新鲜的空气和开放的空间,以及我们今天所欣赏的所有这些东西,而是真正地解决了19世纪城市中最紧迫的社会问题。在中央公园和其他很多Olmsted设计的公园里,他会建造这些步道,这些步道在视觉上很突出,所以如果你坐在草坪上,你会很自然地倾向于看它。他们的想法是,有钱的人会穿着漂亮的衣服在步道上散步,工人阶级的人会观察他们。在潜移默化中,他们会接受自己的价值标准,成为良好的共和党公民。
啥?咱们是去特权动物园吗?
一定程度上是的。有一些现在我们习以为常的公园活动,例如玩球和在草地上散步,当初在中央公园都是禁止的,因为奥姆斯特德认为公园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和繁乱的安静之处,供市民思考和放松,而不是从事娱乐活动。
在二十世纪,我们看到反城市化的心态被贫民窟清除运动的言论暴露无遗。
背景录音6: 为了纠正被破坏的情况,城市土地是有实际价值的,不良地区被夷为平地。
不管是坏疽肢体,还是荷兰榆树病,治疗的方法都是去除腐朽。你相信这些比喻实际上是指示,或至少影响了公共政策吗?
是的,人们在19世纪和20世纪,甚至在现代,对城市的理解通常是通过比喻。20世纪早期最著名的比喻之一就是城市像一个生态系统。就像生态系统一样,城市也会枯萎。这就意味着需要某些政策措施来防止城市枯萎的蔓延。当然,用这种来比喻会掩盖一些城市的实质问题。所以,也许解决城市枯萎的办法不是把它剪掉,而是解决根本原因。当我们把人口密度描绘成命运的时候,会发生一件事,那就是它真的让我们的政治领导人和我们糟糕的政策摆脱了困境。我们忽略了的不平等和结构性种族主义,如果我们关注的是最密集的社区,则并没有真正映射到最脆弱的人口。我并不是说密度没有任何作用,密度也能带来一些优势。大城市有很多对付冠状病毒的工具,例如可以集中资源,集中社会服务,并且密度可以培植。但社会学家埃里克·克林根伯格(Eric Klingenberg)称其为社会基础设施。这些社区组织,包括老年人中心,图书馆,甚至是公园,它们培养了人们之间的社会联系。伯格在对1995年芝加哥热浪的研究中发现,社会关系较强的社区在灾难中往往做得更好,因为人们会检查他们的邻居,确保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城市面临的挑战是找出如何在这些优势的基础上进行建设,并将劣势最小化。
整个对话的前提是,我们,作为一个社会,已经开始形成这样一种观念,那就是我们必须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就像《绿色的田野》里唱的那样。
背景录音7: 音乐:“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土地,保留曼哈顿,把乡下给我。”
你知道在第一波冠状病毒爆发后人们逃离的风险有多大吗?
怪罪于城市密度,会把人们置于危险之中。
逃到郊区没有帮助吗?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社交距离远比你住的地方重要得多。通过把它定义为一个密度问题,我们实际上忽略了它是如何运行的。你忽视了小城镇里的人,忽视了郊区的人,忽视了弱势群体和特别危险的城市。不是因为他们住在人口稠密的社区,而是因为他们没有个人防护装备,或者他们必须继续工作,或者他们没有医疗保险。我认为,这些是我们必须解决的一些重大结构性问题。
谢谢你Sam。
也谢谢你Bob。
Samuel Kling (Sam)是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的全球城市研究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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