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想象之城
美好城市的另类景象(1880-1987)
2 梦魇之城
针对19世纪贫民窟城市的反应:伦敦、巴黎、柏林、纽约(1880-1900)
3 杂道之城
大众迁往郊区:伦敦、巴黎、纽约(1900-1940)
4 田园之城
田园城市的解决方案:伦敦、巴黎、柏林、纽约(1900-1940)
5 区域之城
区域规划的诞生:爱丁堡、纽约、伦敦(1900-1940)
6 纪念碑之城
城市美化运动:芝加哥、新德里、柏林、莫斯科(1900-1945)
7 塔楼之城
柯布西埃式的光辉城市:巴黎、昌迪加尔、巴西利亚、伦敦和圣路易斯(1920-1970)
8 自建之城
自治的社区:爱丁堡、印多尔、利马、伯克利、麦克尔斯菲尔德(1890-1987)
9 公路之城
汽车郊区:长岛、威斯康星、洛杉矶、巴黎(1930-1987)
10 理论之城
规划与学术:费城、曼彻斯特、加利福尼亚、巴黎(1955-1987)
11 企业之城
上下颠倒的规划:巴尔的摩、香港、伦敦(1975-2000)
12 褪色的盛世之城
信息城市和无信息隔都:纽约、伦敦、东京(1990-2010)
13 永远的底层阶级之城
持久的贫民窟:芝加哥、圣路易斯、伦敦(1920-2011)
城市美化运动:芝加哥、新德里、柏林、莫斯科(1900-1945)
不要做小规划,它们缺乏令人热血沸腾的魔力,而且它们本身也可能实现不了。要做大规划,眼光要高。要记住,一种高贵而合理的模式一旦形成,就永远不会消亡。
——丹尼尔·伯纳姆《芝加哥规划》
为什么总是要最大的?我这么做是要恢复每一个德国人的自尊。
——阿道夫·希特勒,《对建筑工人的讲话》
城市美化运动始于19世纪,表现为许多欧洲大都市的林荫大道和步行区:拿破仑三世统治时期巴黎的奥斯曼重建以及几乎在同一时期建设的维也纳环线大街都是城市美化运动的经典范例。然而,它在20世纪的表现主要来自其他地区和文化:在美国中部和西部的大型商业城市,市民领袖进行建设来克服集体自卑感,并以此繁荣商业;在帝国的他乡异壤新设立的首都,英国公务员们负责制定展现帝国统治和种族排斥的规划。
随后,讽刺的是,城市美化运动完全兜回到地理上和精神上的原点:在欧洲与1930年代达到顶峰,极权统治者们在他们的首都上试图强加自大狂的荣耀幻象。尽管表面上的背景很不相同,结果却有着奇怪的相似之处,有着令人不安的暗示。
每一个伟大的城市规划运动都有代表者,城市美化运动的代表就是丹尼尔·哈德逊·伯纳姆。他是芝加哥伯纳姆和鲁特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也是1880年代芝加哥几座早期摩天楼的设计师,哥伦比亚世界博览会的建设总管。丰厚的建筑设计费让他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城市规划事业中。
丹尼尔·哈德逊·伯纳姆
他的另一个成就是芝加哥博览会会场设计——白城。如果一名城市精英能够掌握技巧创造一个即刻的美丽之城,哪怕只维持一个夏天,那么他一定可以创造根植于现实的美国商业城市,而且影响更加深远。
白城
1890年代正在都市化的美国,处于强烈反省时期,许多具有市民思想的中产阶级在道德和文化方面出现了差异性,社会结构发生变化,城市也面临着潜在的混乱。银行家亨利·摩根肖认为,城市规划师的第一目标就是要消除“疾病、道德缺失、贪婪和社会主义”的滋生地。芝加哥正面临这一问题,暴乱首领刚刚被正法。
在回到芝加哥之前,伯纳姆在其他城市已经开展了长期了实践。在伯纳姆的努力下,华盛顿原有方案中400英尺宽、1英里长的公园被加宽到800英尺,并且延长了几乎一倍。整个规划在1922年与林肯纪念堂一同完成。除了首都,大型工业城市或港口城市也受到了他的影响。例如克利夫兰,规划清除一百多英亩的贫民区,建造一个新的公共中心,用一组垂直于湖滨,相互联系的公园串联起来。在旧金山,规划将市政中心综合建筑安排城市中心一系列放射大道的交汇处,虽然只实施了一部分,但为城市带来了独特的风采。
伯纳姆的旧金山规划和现在地图对比
芝加哥则是地地道道的伯纳姆式的规划:一个极其古怪的大规划,但是大部分都得以实施。它的基本构思宏大异常:修复这座城市失去的视觉和美学的和谐,为一个和谐的社会秩序创造物质性的前提。对这个由于过快发展和过多民族混杂而形成的混乱城市,规划将通过削减新建大道、搬迁贫民窟和扩大公园等手段来赋予秩序。它将社会目标等同于纯粹的美学手段,这显然是上层和中层上层市民喜爱的气质,他们支持进步运动。
芝加哥规划
伯纳姆将芝加哥对标伟大的欧洲城市。芝加哥应该学习巴黎的经验,通过美化城市的行动,使城市对居民自己和游客都具有吸引力。实施这个项目花费巨大,因此所有这些都通过初步展示实施规划来进行。湖滨地区将会被回收并转变成公园,一条景观大道从中穿过。国会大街从公园直角出发,与两侧300英尺宽的公园带,成为新芝加哥的主轴线。该轴线内侧一英里处,拓宽从市政中心放射而来的对角线大道:这是整个规划的核心,也是几个从未建成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大型公共建筑将被放置在公园条带的显要位置上。“一座庄严的白色博物馆坐落在湖滨大平台上,统领着平台上的草地、喷泉、纪念碑等环境。”
芝加哥规划
伯纳姆对未来芝加哥的景象总结道:一走到伊利湖边,我们面前展现的是一片带有高大树木、树荫草地、路网系统的植物园,与此对应的是向北延伸的亮烁湖湾。后面则是柔软的湖岸,以及在摇曳的柳树中忽闪忽现的火车。在所有这些后面则是幽静住区的围墙,它们被爬藤覆盖,冠以雕像,衬托着清静的草坪,围绕着可爱的家园。
这是一幅别具一格,诗情画意的画面,在规划历史中及其罕见。但是,这些最终是为了谁?伯纳姆的回答将我们带回现实。这主要是为了富人,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们,也为了大众。但如果缺少了大量高收入的人群,这能实现吗?
伯纳姆的规划受到了传统左翼自由主义者的嘲讽。1922年规划实施的时候,刘易斯·芒福德将伯纳姆的方式谴责为“都市化妆品”,后来他把这些措施与专制统治的规划措施相提并论。大家都在抨击它忽视住房、学校和卫生。后来的评论逐渐温和一些。伯纳姆辩解认为美丽的城市会使其居民成为最好的居民,尽管他们进行的是一场社会控制运动,但他们不是独裁者,因为他们的华丽辞藻被他们的行动戳穿了。
芝加哥规划可以说是温和主义的:它以市民和商业中心为基础,没有考虑在城市其他地区提供商业扩张机会。矛盾的是,它与城市闹市区的房地产开发现实不吻合,闹市区需要拥挤的的高密度的建筑。这就导致了理想的破灭。1909年,在首届城市规划与拥挤大会上,规划师们看到了乌托邦需要的投入超出了人们支付意愿。城市美化运动迅速让位于功能主义。
城市美化运动首先是在全世界传播的。最突出表现在1910-1935年间,英国殖民统治最后的繁华时期。这并非偶然:为了征服和统治新近不稳定的地区,他们希望建造象征着权威与统治的符号,将殖民地的民众限定在统治者习惯的生活方式之中,英国的印度政府和殖民政府开始雇用顾问,在地球偏远的一隅,建造速成的首都城市。
1911年,乔治五世决定将英辖印度的首都从加尔各答迁往德里。新首都是一个缺乏纪念感的人民,建成具有重大纪念意义的城市的过程。讽刺的是,这座城市花了20年建成,建成后16年印度就独立了。
设计团队的主要成员包括帝国主义建筑师赫伯特·贝克,乡村别墅建筑师勒琴斯,和印度总督。新首都的选址在一个山坡上。勒琴斯和贝克决定,将总督府和秘书处大楼建在扁平山顶的同一水平面上。
新德里规划
规划的主轴线,从东贯穿印地拉普的古都,象征着统治印度帝国的拱顶石。另外两条主要放射轴线按照经典的城市美化的方式,以它为基准线呈扇形展开,一条与南部的新圣公会天主教堂以及火车北站相连接的交叉放射轴线将与它们相交。秘书处大楼和战争纪念碑都有7条放射形道路,铁路总站圆形广场不少于10条,所有主要道路均与连接这三个焦点的道路呈30°或60°角,所有主要建筑都处在六角形的中心、端角边线或者中点上。正如贝克多年后认识到的,它与华盛顿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
这一规划遇到了不少挫折。方案开始实施时,勒琴斯突然发现之前确定的东西方向轴线的坡度,会造成总统府与秘书大楼之间视线的遮挡。他要求进行更改,然而委员会拒绝了他的要求。勒琴斯坚持几何感的规划,但这样的规划缺乏人文关注,而且成本太高,没有表达印度的风格,饱受总督和公共工程部的质疑。
坡度造成视线的遮挡
在六角形的网络里,住房根据种族、职业等级和社会经济状况进行布局。从总督开始,然后是总司令、执行委员会成员、高级官员、主管、雇工、扫地工等。社会结构被体现到空间秩序中,可以说是抽象规划的胜利。这是一种非常英国化的形式。
英国曾短暂殖民过的南非和东非,情况也非常类似。这些城市完全是按照白人的设想制定规划,将本地居民隔离在一定范围之外,或被划入保留区。虽然建筑式样是当地风格的,但是空间上都体现了种族隔离。虽然在文件上否认这一事实,但是采用隐秘的隔离方式。
田园城市的理论在殖民环境中,复制出一个围绕公民理念、稳定家庭为基础的社会管制模式。在卢萨卡(现赞比亚首都)、在坎帕拉,这些规划的共同之处在于土地使用和住区结构。它们都有中央政府办公区和相邻的商业办公区,中心购物区与之相邻。采用规则几何的道路网布局,宽阔的道路交汇于交通圆环。它们被低密度的欧洲居住区包围,独立的廊式平房隐匿在宽阔的私人土地上,也就是所谓的“田园城市”。而那些非洲大院被铁路、绿带等,清晰的分隔于城市的另一端。
当殖民统治结束,新独立国家的统治者发现,他们也不得不采用殖民者的方法,处理违法定居的问题。随后,为了获得应有的信任感,他们改变了政策:进行自我更新和改造。新德里也形成了无数的简单棚户区,有些棚户区蔓延到勒琴斯精心设计的宽敞的礼仪性道路上。
当城市美化运动运用到殖民地环境中,就会出现一些缺憾,但堪培拉是一个意外。1901年,澳大利亚新联邦政府成立,1908年,选择堪培拉作为首府用地。三年后,组织了一次国际竞赛对城市进行规划。弗兰克·劳埃德·赖特事务所工作的美国学生,沃尔特·伯莱·格里芬和妻子马里奥·马霍尼参加了竞赛,并获胜。
1913年,格里芬被任命为联邦首都设计与建筑的总监。几年后,却遭遇到重大挫折,规划受到歪曲,图纸从桌面上丢失,直到30年后才重新出现。经过一番波折,1955年,参议院调查委员会推荐了一个新的中央部门来负责规划、建设和开发。格里芬的规划终于开始成形,在世纪转折之际,卓有成效地完成了。
堪培拉规划
格里芬对这里的设想是“一个不规则的露天剧场”,出演政府的大型剧目。东北山坡构成剧场楼座,西南地形逐渐下沉形成舞台。沿着轴线升高形成具有象征意义的重要建筑:法院、议事大厅、最高上坡上是国会大厦。
为了强调剧情,舞台和环形剧场构成三角形。环形剧场西侧为国家大学和市政中心,东侧为军事部门和市场中心。一条跨湖的大道将三角形分割,形成一条巨型中央庆典大道。舞台的后面山峰和山脊形成整个戏剧的背景。
一些解释认为,整个规划具有宗教意义,在菱形的双三角可以解释为东西方宇宙观一种象征性的重构。它与迦勒底和印度的几何学明显相似,与格拉斯顿伯里的巨石阵相似,与想象中耶路撒冷“宇宙中的世界”相似。
虽然演员班底没有变动,剧情已被改写。1988年澳大利亚200周年庆典的时候,议会迁址国会山。一个优雅的纪念性艺术画廊和国家图书馆在舞台前方与法院相连。三角形的右侧形成主导型的景观:一条宽阔的交通干道,横跨伯莱·格里芬湖,延伸到新建的、低矮的,掩映在半山中的国会大厦。湖面上装饰色彩浓郁的垂直景观界定了这一舞台。由于实际建造年代很晚,建筑风格上没有了纪念性的夸张,而是遵从国际现代主义。它十分宏大、庄严、优雅,不久后,它将与华盛顿并列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纪念性首都,这是从容智慧的见证。
格里芬在设计郊区住区的时候,已经做出开创性的理念。他赞赏田园城市的工作和格迪斯的工作,比佩里更早提出邻里单元。
“由常规交通道路分割形成的划分地块,不仅为每户家庭提供了合适的基地,而且也为更大的家庭构成了社会单元——邻里单元组群,它拥有一所甚至更多为孩子服务的、便利的地区学校,它拥有当地的运动场、游戏场地、教堂、俱乐部,它拥有无须跨越的交通道路,也无须受到商业街道干扰就可以到达的社会活动场所。”
堪培拉成为了最后一个美化城市,同时也成就了世界上最大的田园城市。它是少数几个霍华德式的多中心社会城市中的一个:对于经历漫长岁月看似没有发展的城市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因此,它与其他城市美化案例有所不同,它努力使自己变得亲切。
城市美化运动回到欧洲变成了一件完全不能令人愉快的事情。它进入了大独裁者的时代,是一个上演糟糕剧情的舞台。墨索里尼是一个法西斯政治系统的主持建筑师,对他而言,他的大型公共项目不仅唤回罗马帝国和中世纪意大利的辉煌,而且还超跃他们。但与城市相关的法西斯主义思想在很多方面更接近纳粹:只有乡村家庭生活才是真正健康的,城市是大多数坏事情的根源,包括劳工骚乱、革命和社会主义。
法西斯的城市规划遵从于罗马模式,表现为经过调整的垂直方格网,一般带有四个街角和一个长方形广场作为市政中心。田园模式遭到摒弃,但是城市轮廓唤起中世纪的回声,特别是通过高塔来实现具有象征性的目的:“实际上,法西斯主义者在罗马式的地表平面上树起了中世纪的轮廓线”而在城市内部,规划的目标是纪念性:通过消除随后两千年的痕迹,重新恢复罗马的荣耀。
罗马规划
1931年的新规划在本质上是矛盾的:拓宽街道,强化用作庆典的维内奇亚广场,它们将覆盖或毁掉帝国时期的罗马,而不是展现罗马。但是罗马的生活依旧保持原来的甜蜜方式。当总体规划的扫荡思路最后转变成为详细规划时,宽阔大道和全景广场已神奇的变为建筑区域。老式的混乱、妥协和腐败从建筑大师的掠夺中,拯救了罗马。
纳粹对城市的看法与法西斯主义者一样,也存在着固有的矛盾。1920年代末,党内的理论界是强烈反城市的,他们认为日耳曼人是典型的农民,从未成功地建造过城市,并且几乎被城市所毁。纳粹刚夺取政权后,它的政策强调大城市周边的小居住区,随后重点转移到乡村地区。
这些思想落到柏林重建规划,却是相反的逻辑。德国的城市,首先是柏林,作为巨大的公共集会的集合点,起着心理上、准宗教的、甚至是魔术般的作用,而人口生产则被迁到乡村的生活区。规划大规模地拆除原有中世纪的城市中心,让位于庆典轴线、集会区域、大厦、高塔和铺展的行政管理综合大楼。讽刺的是,已经接受了乡村特征、小型中世纪城市和大城市时尚的纳粹,最终企图形成一个完全机械化的、反人类的,用于游行和检阅的城市。
柏林规划
希特勒对维也纳和巴黎早期城市美化规划有着翔实的了解,执着的认为柏林应当有一条两倍半长的东西轴线,建筑布局应当是宏大的、纪念性的,它们之间拥有宽阔的空间——他回想起年轻时代就记得的维也纳环线。“为什么总是要最大的?为了恢复每一个德国人的自尊。”
两个规划中的火车总站中间,放置了一座大厅。在中间坐落着德意志帝国的绝对统治者,在其近旁作为他的权力最高象征的穹顶大厅,是未来柏林的统领性的建筑结构。建筑总监阿尔伯特·施皮尔也将伯纳姆“不做小规划”的诫言牢记于心。规划有17条放射状道路,较高的建筑物可以沿着它们一直到城市外围,它们与4条环路相交,这些环路一部分在现有街道上建造,一部分是新建的。
柏林规划
城市的南侧和北侧都有大型卫星城,提供21万人和10万份工作岗位。尽管纳粹偏爱独户住宅,但柏林出租房的新版本将占据主导:一个大院围合的公寓楼。施皮尔的规划展现出足够的传统气质:不相兼容的土地使用都被隔离开来,穿行交通从居住区中排除出去,使之拥有足够的空气、阳光和空间。
由于花费巨大,最终,整个宏伟图景产生出来的是东西轴线上的一个庆典空间,以及在城外用落叶林和针叶林重新种植了有历史意义的森林环。讽刺的是,战后,俄国人在他们的区域内完成了东西轴线,并将其命名为斯大林大街。
有研究者指出城市设计在柏林历史中惊人的连续性。一个南北轴线布置行政区的想法在三个完全不同的政治制度中持续下来,从德意志帝国、魏玛共和国到第三帝国。轴线作为重要的城市形态也为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东德)所使用。城市广场被视为一种真实的或设想的公共精神,在军国主义帝国中为“帝国广场”,在魏玛民主共和国为“共和广场”,在柏林首都之争中产生的各种各样的广场,它们都是为民主创造的空间。
纳粹柏林本可以造就最为彻底的城市美化运动。但它也是不可能建成的,因为占用了国家现有的,超大比例的资源。奇怪的是,同样自大狂妄的独裁者约瑟夫·斯大林统治下的更加贫穷的首都,却在较短时间里实现了许多对希特勒来说只是梦想的东西。
开头十几年的苏联城市规划,是一个疯狂实验的年代。但同时,莫斯科也面临着住房短缺,贫民窟蔓延的情况。1931年中央委员会号召摒弃外国的规划理论。1935年出台的规划,号召伴随着强制性的现代化,要限制城市未来的发展。城市将作为一个整体单元来进行发展,重建将根据“建筑构成的统一与和谐”的原则来进行:城市美化运动已经来到莫斯科。
1937年,目标统一为“老式的两层建筑必需要清除掉,莫斯科要成为配得上世界上最伟大国家首都的建筑的真正城市。”首先被建设的,都是最容易看得见的和最具声望的项目,三条地铁线,沿着主要大街的住宅、公共建筑、体育场、广场和公园。而住宅计划越来越落后于进程。
斯大林要求,建筑必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具有代表性的、雄辩的。每一个建筑无论在功能上如何朴实,都必须有纪念意义。他亲自审批了重点建筑的规划,有一次建筑师提供了两个版本,他都选中了。惊恐的建筑师顺从了它,形成了一个左右不对称的结构。斯大林也有自己针对希特勒巨大穹顶大厦的社会主义对应物:1300英尺高的苏维埃宫,冠以巨大的列宁雕像。
苏维埃宫
1930年代的莫斯科,如同伯纳姆的华盛顿和芝加哥,奥斯曼的巴黎,沿着宽阔大街的新立面隐蔽了它们后面巨大的历代贫民窟。
城市美化运动并没有统一的清晰的解释。在过去的80多年里,它在不同的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环境中凸显自己的存在:或作为金融资本主义的侍女,或是帝国主义的代理人,也可能是左派或右派个人极权主义的工具。所有表现的共同之处为,完全集中强调纪念性和表面化,强调建筑作为一种权力的象征。
相应的是,规划几乎完全没有在意更广阔的社会目标。这就是为了进行展示而做的规划,建筑就像是剧场,设计的意图就是要给人留下印象。对于很多人而言,这好像1930年代的好莱坞,它将使他们的思想远离残酷的外部现实。但是,至少好莱坞产品是按照计划发行的,并且不会使观众破产。
精彩观点:
豁然开朗:
之所以是白城,是因为当时芝加哥污染雾霾比较厉害,所以把所以的建筑和栏杆等城市家具都刷成了白色。我们在2008年迎奥运城市环境整治时把灯具、城市栏杆都刷成了白色。
堪培拉很安静,但缺少城市的繁荣。
sailzero:
伯纳姆的“大规划”,在那样的城市发展背景下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
类似的还有奥斯曼的巴黎规划。
没有城市美化运动,就没有现代巴黎。
雪云飞:
其实我挺喜欢巴黎的规划的,多中心、放射状、螺旋形,发展无限,似乎与天上的银河遥相呼应……
2018年天津大学城乡规划系硕士毕业,现就职于天津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城市设计所
本期书籍 明日之城
领 读 亢 梦 荻
编辑发布 李 灿
城市的故事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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