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耀林
( 中国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委员,江苏省设计研究院院长、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本学术对话主持人 )
周岚
( 中国学会副理事长,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厅长、教授级高级师 )
我结合江苏正在推动的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谈谈观点。“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是国际性命题,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则是中国线性文化遗产在保护基础上活化利用的国家创新实践,既是历史遗产保护行动,也是当代文化建设和传承发展行动,既包含理论的发展,也包括实践的创新。
国家文化公园的概念出自于2017年《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它明确要“规划建设一批国家文化公园,成为中华文化重要标识。”随后,中宣部会同相关部委推动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试点工作,明确首批重点打造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江苏省委宣传部要求,我厅指导江苏省设计研究院完成了《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江苏段)建设规划》,这是全国首个编制完成并得到中宣部肯定的国家文化公园试点建设规划。
我们在规划中强调立足中华本土、同时注重放眼全球。一方面,坚持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大运河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是流动的文化,要统筹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的重要指示,以及十九大报告明确的“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为根本遵循;另一方面,重视借鉴关于文化线路、遗产廊道、国家公园等相关国际经验。
2018年11月,我们会同国际规划师学会、中国学会组织了大运河国际设计工作坊,国内外专家达成了6条“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苏州共识”:一是制度的创新性,国家文化公园是对《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倡导的“建立一个依据现代科学方法制定的持续有效的制度,共同保护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文化和自然遗产”理念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为同类文化遗产保护提供了一种新范式;二是价值的整体性,任何孤立的时空片段都无法完整展现大运河的全部价值,要通过规划体系、标识系统、游线系统、数字展示系统等来综合彰显大运河的整体价值;三是文化的在地性,每个运河段落的文化形态都有着极强的本土化特征,要通过遗产的保护传承与利用来强化培育地方特性和独特魅力;四是保护的科学性,要遵循文化遗产保护要求,妥善处理保护与利用的关系;五是传承的融合性,物质空间建设要与大运河历史事件、文学经典、节庆习俗、传统工艺等的弘扬挖掘有机融合;六是利用的共享性,要让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带动沿线城乡高质量发展,通过优化功能、完善设施、提升空间品质等,为公众提供更具亲和力的公共空间,不断增加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和文化自豪感。
最后,我想说的是,在城乡规划改革的背景下,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规划具有行业发展的启迪意义。无论规划制度如何变革,只要现实存在改善城乡空间、为百姓提供更加美好人居环境的真实需求,规划设计行业的发展就会有不竭动力。
张松
( 中国学会历史与理论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同济大学建筑与学院教授 )
第一,怎样看待区域遗产,特别是跨区域的大尺度的线性遗产。习总书记的批示中指出,大运河是流动的文化。这一点非常关键,一个活的遗产怎么保护,怎么管理?有人认为文物比较死板,但文物保护也在转变观念,强调保护利用、活态传承。按道理说规划师在这方面更有优势,遗产保护利用必须遵守原真性和完整性原则,但并不是不加分析原状冻结保存。在对遗址、建筑、风貌和景观进行保护之前,需要对保护对象进行科学全面的评估,不应为了遗址毁掉地面上的历史景观,或者将年代不够久远、不是那么完美的遗存全部清理干净。而且,完整性并不是要追求景观风貌的完美无缺,或者是重现所谓的历史辉煌。
第二,遗产保护利用中的关系处理。大运河与生态、生产、生活密切相关,比一般文物建筑保护要综合复杂得多。因此,需要达成共识,需要理解文物古迹、历史建筑、风貌特色都是文化遗产的基本观念,不应偏颇。例如扬州明清古城就叠压在隋唐遗址之上,假如为了恢复护城河等隋唐遗址风貌,拆除明清以来形成历史城区,显然是不可取的。跨区域的遗产保护利用需要协调、协同开展,线性遗产是一个整体的,各段落不应片面强调自身所在地段的重要性,或者在所属区域把整个运河文化的故事全部展示出来,当然更不应当对自身的事物夸大其词、戏说误导。再就是文化(遗产)与自然(遗产)的关系需要共存、共生,而不是简单的取代关系。单从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规划建设的角度而言,显然需要加强对各类工程遗产、水利水工设施遗产、农业遗产等的综合保护和全面管理。
第三,作为规划师,还是要思考如何做好设计的问题。绝大多数规划师可能并没有机会参与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南粤古驿道这样的重大项目,通过学习交流跨区域线性遗产保护,规划师应当认真反思我们的价值观和过去形成的一些习惯法做法,需要对你负责的每一个项目,无论大小远近,在如何认识场地的历史构造、文脉肌理,设计方案如何尊重环境地貌、如何融入周边环境等方面,必须做更细致的分析和考量。譬如说,如何“讲好中国故事”或“地方故事”,与文化人士相比我们并没有优势,但在物质环境中让历史氛围、场所精神留存下来,同时在塑造新的空间环境中得以延续和传承,在这些方面是可以充分发挥规划设计人员的专业优势的。
王引
( 中国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市设计研究院总规划师,教授级高级师 )
我谈5方面认识。
第一,对“线性文化遗产”的理解。
(1)“百度”定义:线性文化遗产(Lineal or Serial Cultural Heritage)是世界文化遗产的一种形式。主要是指在拥有特殊文化资源集合的线形或带状区域内的物质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族群,运河、铁路、道路等都是重要的表现形式。线性文化遗产是全新的遗产保护理念,着眼于线性区域,涉及遗产元素多样,既有地域特点,也有相互交流和交融积淀的历史。
(2)线性文化遗产的特征:主线(主题及时段)、区域、有形(具象的实体)与无形。
(3)对“线性”的理解:应该是广义的理解。既可以放在一个大的区域(不一定是带状),如贵州安顺的屯堡;也可以放在微观的空间,如城市的文化探访路。
(4)对“文化”的理解:应该注重其“关联性”,能够被某一主题串联起来的相关文化现象均可以归纳在该主题之下。例如“运河”这个主题,串联着河流、水利、运输等自然与人文现象,这些单个的与集合的内容均是运河文化的内容;河流或水利或运输也可以成为主题,将地理或工程或管理纳入其中。如此推演,领域无限拓展。
(5)综上,线性文化遗产可以被狭义地理解,也可以被广义地理解。就其发展过程而言,是在过去的“点状”(单体)文化遗产基础上的拓展,在形状上强调“带状”,在内容上强调关联性,丰富了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内容,这是狭义的理解。就文化的本质而言,关联性是重要的要素,不应该被“形状”缚住;文化遗产的各要素之间相互关联,并且构建了一张大网,一张全要素(所谓的“要素”随人类认识水平的提升而不断丰富)的大网,涉及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的所有内容;这是广义的理解。因此,线性文化遗产当属综合概念。
(6)我们应该以全局的角度及综合的观点来理解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以网状而不是线状的思维去分析线性文化遗产。
第二,如何评价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的价值。
分析并认知文化遗产价值的目的是充分利用该价值为当今服务,在行动中又丰富该价值;周而复始,衍化前行。
(1)明确主题:文化遗产涉及的要素很多,应该分层分级分类梳理相关要素,逐一分析,以点推线并延展至面,方能分主次、构体系、建网络、定计划、巧实施;渐次体现价值,保护并丰富该价值。
(2)统筹地域差异,尊重地区文化,综合判断价值:应该客观站位,持平等心态,以治学为本;不因强而重,不因弱而轻;不因发达而成主要,不因落后而成次要。
(3)选择方法:尊重客观事实(例如考古新发现),将传统技法与现代技术相结合,因地制宜。
第三,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面临的问题。
(1)观念理念问题:体现在价值判断与实施方法两个方面;价值判断会涉及到对遗产的价值评判以及价值的利用。
(2)体制机制问题:体现在政治体制及具体的管理机制两个方面。
(3)保护资金问题:政府投入与社会筹措两个渠道,社会筹措又涉及“遗产生钱”的问题。
第四,在保护优先的基础上,如何让文化遗产利用更加多元。
(1)态度:保的目的是用,用的结果是保。
(2)方法:变“正向说”为“反向说”,对文化遗产本底强调“不能干什么”而不是“能干什么”。
第五,线性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区域协调机制。
武廷海
( 中国学会学术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系系主任、教授 )
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特别是跨区域文化遗产保护利用,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话题,大运河是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一个典型表现,对于规划师来说这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尺度和领域,关系到历史、现在和未来。我想就此说3点基本认识。
第一,从规划的角度讨论文化遗产保护利用,或者说给文化遗产保护利用提供一个规划的视角,对遗产保护和利用有积极意义,同时也拓展了城乡规划的学科领域,给规划师的知识水平提出了新的要求。文化遗产保护利用是一个时代的话题,不是单纯的物质层面的文化遗产保护利用技术。如果说文化遗产价值发掘时期主要是文保部门的工作,那么面向美好生活、追求高质量发展的新时代,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工作已经上升为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共同责任和义务。10多年前清华大学建筑与城市研究所承担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历史文化保护研究,当时提出“积极保护、整体利用”的观点,是基于长期的北京老城保护工作的经验,不能做消极保护或狭义保护,要积极保护,整体创造。在实际工作中不能为了某个点而忘记一条线或者一个区域。
第二,2018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已经印发了《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要求国土空间规划编制和实施应充分考虑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管理需要,建立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依托不同类型文物资源,推动区域性文物资源整合和集中连片保护利用,在确保文物安全的前提下,支持在文物保护区域因地制宜适度发展服务业和休闲农业。2018年11月以来,清华规划团队参与了国土空间规划中“双评价”工作(资源环境承载力评价与空间开发适宜性评价),我们建议建立文态空间或文化保护空间的概念。文态空间或文化保护空间是因人类活动而具有特定文化意义的国土空间,不可移动的物质文化遗产是其核心组成要素。在国家和区域层面,要分析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对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和国土空间开发适宜性产生的影响和变化,提出相应的措施和建议;在市县级评价层面,可结合地方实际,对于文化空间突出的区域,增加文态空间或文化保护空间评价方法。理想的状态是,在原有生态空间、农业空间和城镇空间这3类空间的基础上,明确“文态空间”,在原有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红线和城镇开发边界这3条红线的基础上增加“文化保护红线”,形成“四区四线”的重点管控体系。
袁锦富
( 中国学会理事,江苏省设计研究院总规划师、教授级高级师 )
先谈3点认识:首先,这个话题特别契合本届年会“共享与品质”的主题,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是城乡发展品质的重要支撑,保护利用的成果为人民共享是城乡发展的根本目标。其次,跨区域线性文化与遗产保护是一个全新的视角,在学术上具有创新性,体现在价值上跨领域,空间上跨区域,管理上跨系统,是多元素、多导向的多重组合的复杂系统。第三,跨区域线性遗产廊道是区域乃至国家尺度的城乡空间特色的重点区域。
这里面有两个核心的问题。第一个是认知、评估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的价值,要充分认识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多元属性,突出其核心价值和发掘当代价值。第二个是怎样由相对独立的局地保护到系统的整体保护,这里面评估显得非常重要,由于工作目的不同,评估主体不同,带来价值评估侧重点和呈现有所不同,所以需要协调。
袁昕
( 中国学会理事,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 )
说到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首先还是认识遗产的价值。跨区域的线性遗产价值组成非常多元且在不断变化。拿大运河来讲,除了遗产本身的传承还有运河两岸的伴生文化、沿线的风俗等文化价值;作为航运、水利设施有科技价值;作为贸易、流通渠道有经济价值;作为漕运制度、国家大一统的促进还有政治深究的价值;运河上的集体记忆也有社会的价值……不仅对遗产过去的价值的认识,更重要的是发掘遗产的当今价值,做好利用文章。岭南的古驿道现在利用最多的形式是定向越野路径,古驿道的文化与健康运动相结合焕发出新的生命和价值。
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的难点是跨区域,因为跨区域才带来空间跨度大、时间跨度大、不同地区遗产地的发展的水平差异大等特征,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实现跨区域、跨部门的协同。所以在形成遗产的价值共识之后,就需要构建跨区域的完整的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体系,以解决大尺度上碎片化的问题。这里面既有统筹遗产资源的保护和利用问题,还要有统筹的开发,要有区域的协同保障和与周边地区的配套联动,形成一个共保、共治、共享的格局,最终也要包括利益的再分配机制。视野要更广一些,要从一个线性空间拓展到区域发展的面的空间上,算大帐算综合成本和收益,从带动区域发展的这个层面建立框架体系。
唐曦文
( 深圳城市空间规划建筑设计有限公司常务副院长、高级师 )
一、南粤古驿道概况。传统印象当中,中原文化是华夏文化的正统,因为有五岭山脉的存在,南粤确实和中原有非常大的隔绝,真正纳入到中华版图里面就是秦始皇时期,南粤古驿道的起始也是秦军南进的线路,承担了运输军队进行疆土拓展的任务。这是维护国家统一治理的需要,是最大的作用。到唐朝,为沟通珠江水系和长江水系,开凿了大庾岭古道,通过赣江沟通长江跟珠江两大水系,这是经济上的作用。自宋朝一直到明朝以后,逐渐把古驿道建设重点往海边粤东粤西拓展,特别是明朝,建设了今天广东很多沿海的卫城、所城,对外来说是防御的堡垒,对内来说是古驿道的起点。今天来看南粤古驿道体系,一是自粤北方向,从梅林关口过来,经北江往广州;二是从粤东潮汕地区经东江往惠州、广州;还有一个就是粤西方向,从贵州、广西经西江往肇庆、广州。这个大格局跟广东地理形势有很大的关系,北面是山,南面是海,所以整体是往广州和珠江口方向走。通过古驿道和枝脉纵横的水系,沟通了中原地区和岭南地区,并通过沿海各个码头港口,连接海上丝绸之路,在国家统一、文化交流、商贸流通、族群迁徙等方面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二、南粤古驿道保护与活化利用工作概况。从2015年下半年开始谋划,这个事情主要得益于在广东省许瑞生副省长积极的推动和倡导;自2016年开始,广东做了全省古驿道系统总体规划,这是南粤古驿道大的框架大的布局,在业界和领导层当中取得了共识;2017年依据总体规划在全省确立了8个示范段,实施建设;从2017年年底开始筹划到今年年初开始真正把全省11条重点的古驿道实施的线路推出来,明确责任主体,是针对具体市县、具体线路,把任务落到具体的部门和人,把省里面的资金落实到建设项目上,到今年年底将全部贯通;2019年会进一步追加投资,建设配套工程,包括整体修复和提升,在年底的时候应完全呈现出来。
史怀昱
( 中国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委员,陕西省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教授级高级师 )
第一,线性文化遗产中个体文化遗存的价值内涵需要放入整体中去理解。线性文化遗产是由众多有实体的历史遗迹和无实体的事件要素(如历史故事、文学作品、节庆习俗、民间技艺等)共同构成的有机整体,对于个体遗存的认识和理解,应当立足于线性文化遗产整体的文化环境和历史脉络。例如大家熟知的西安大雁塔,仅从个体本身来看,只是一处古迹、一处文物建筑。但若放到整体视角去看待,大雁塔的价值内涵就远不止于此——它是丝绸之路上商品交换、文化交流、宗教传播以及建筑形式融合的实体代表,也是文化交流的载体,是人类文明进程中的一个重要见证。以大雁塔为切入点,站在历史和发展的背景下,我们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一带一路”所蕴含的经济、文化、政治意义,以及东西方文明碰撞交融带来的世界格局变化。又如长城,对长城本体的保护仅仅是长城保护的一部分,长城连同它的关隘、城镇、军事寨堡、周边环境、文化传统等构成了一套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把任何要素孤立来看都是不完整且片面的。陕北的定边、靖边和安边等长城防御城镇有着非常典型的边塞文化,这些城镇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发挥不同的作用,它们的繁荣和兴衰都与长城息息相关。
第二,系统保护方法是线性文化遗产保护的必然选择。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是完整的文化遗存体系,系统的保护方式才能有效地保护遗产的完整性。西安的大雁塔是佛教东传的重要节点,佛教的传入和本土化经历了复杂的过程,沿线留下众多历史遗存,除了大雁塔,还有敦煌莫高窟、天水麦积山石窟、洛阳龙门石窟等石窟群和众多的佛教建筑。这些传播路径上的遗迹在空间上描绘出了一个佛教东传脉络。以系统视角来保护这些遗迹,有助于我们了解历史过程,更深入、全面地认识文化遗产的价值。同时也要注意,线性文化遗产的范畴非常广阔,如果不分主次地全部保护,把外延拓的太大,保护任务可能过于艰巨,因此在保护中应实行分层次、分主次的保护。把价值内涵丰富、能体现核心内容的遗迹优先保护起来,进行有针对性的保护和系统性展示。
余建忠
( 浙江省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教授级高级师 )
首先,初步挖掘梳理了浙江线性文化遗产的遗存特征及其历史价值。浙江拥有一些非常独特的线性文化遗产,从遗存形态来看,大致可分3类:一类是陆上线性遗存,除了大量古道、古驿道之外,还有多处古城墙、古关隘遗存。二是陆路与水路相结合的遗存,如沿曹娥江、剡溪到天台山的唐诗之路(据统计唐代有460多位诗人沿着这条唐诗之路写下了1500多篇诗歌),永嘉楠溪江——雁荡山的东晋山水诗之路。三是水上线性遗存,如京杭大运河、杭甬运河,以及运河沿线分布的古城古镇、古阡道等。从遗存特征来看,一是类型丰富,包括交通、军事、水利、唐诗之路等各种类型的线性文化遗产;二是历史悠久,从先秦直到近代贯穿浙江文明发展历史;三是跨度巨大,线性文化遗存往往跨越地理界线与行政单元,比如海上丝绸之路、唐诗之路、古纤道、古海塘等。从历史价值来看,一是承担着古代物流人流的交通功能,比如宋元时期的海上丝绸之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功能就是承担了当时大宗出口货物——瓷器、茶叶、丝绸的海上运输;二是起到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媒介作用,如南宋龙泉青瓷在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非常畅销大受欢迎,在法国被誉为“雪拉同”;三是起到军事防卫的功能,如明代海防卫所古城墙(镇海卫、定海卫、临海桃渚古城)、省际边界遗存的古关隘(昱岭关、千秋关、仙霞关)等;四是工程基础设施保障功能,如杭州湾及浙东沿海古海塘等。这些当年的古道、古关隘、古城墙、古海塘、古代卫所,已基本失去了当年的使用功能,且大多地处偏僻人迹罕至,保存状态堪忧,如何更好地保护利用是一个沉重话题。
其次,进一步探索了线性文化遗产价值挖掘如何与我省当前重大发展战略相结合。在充分挖掘线性文化遗产历史价值的基础上,浙江在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方面,注重与省市重大发展战略相结合,实现历史文化遗产价值在当今现代的延续。一方面,浙江当前正在全力推进“四大建设”战略(大湾区、大通道、大花园、大都市区建设),这其中就有很多跟线性文化遗产、特别是非物质文化遗存相关的建设内容,包括唐诗之路、海上丝绸之路、古驿道古纤道的保护利用与深入发掘。在大花园建设战略中,复兴唐诗之路是省里提出的“十大标志性工程”的头号工程。另一方面,浙江推进建设的特色小镇当中,有很多传统经典产业特色小镇实际上就是通过水系尤其是大运河来传承的。京杭大运河文化底蕴深厚,运河沿线的一些特色小镇历史悠久产业也非常有特色,如湖州的湖笔小镇、丝绸小镇、绍兴的黄酒小镇都具有独特的运河文化内涵,通过复兴湖笔、丝绸、黄酒等历史经典文化产业,打造特色文化,建设独特韵味的特色小镇,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再次,在美丽乡村建设、传统村落保护发展方面,通过与古道、古驿道等线性文化纽带的活化复兴相结合,更好地实现相互衔接联系、由点状分布转向集群发展。这也是下一步线性文化遗存保护利用的一个全新视角。从浙江传统村落的分布来看,很多都是沿着古道、古驿道分布,像仙霞古道、苍岭古道这两条著名古道上就有很多保存非常完好的传统村落。这方面,全国传统村落保护示范县——松阳县就做得非常好,除了开展 “老屋拯救行动” 外,他们还依托8条古道开辟了传统村落艺术创作路线,在这些线路上植入民宿、农业休闲旅游等新的业态,开展包括摄影、绘画等教学活动,并结合古道修缮工程开展骑行、登山、越野、山地挑战赛等体育赛事——让这些古道线性文化遗产重新焕发了生机!
王春
( 贵州省自然资源厅副厅长、高级师 )
我从小生活在江苏扬州的大运河边,对运河文化有切身的感受。后来到贵州工作,红军长征文化是内涵非常丰富、特色非常显著的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我结合贵州在这方面的保护与利用情况说一说。
总之,跨区域线性文化遗产与保护,要在保护中传承,在传承中利用,在利用中创新,在创新中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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