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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有理由看清问题所在。这位朋友正深陷一场金融危机,此时提出我的看法未免有些冒险。“你的危机,也是我们的危机,正是我们正在应对的问题。想想美国房地产业泡沫伊始的情形。不幸的是,人们没有去大胆玩一把双骰子游戏。就个案而言,他们倒是没有直接犯下任何错误,相反,每件事情都做得很正确。庞大的发行在外股的出现只是个案累积的结果,在个案中并不显著,只有累积起来才会具有破坏性。由于你的资产负债表看起来像是持有发行在外股,甚至可以出售,而且就连买家在这里也选择了习惯和直觉的标准。发行在外股位于资产负债表上的H、A、T 三类账户上,而且已经有了决策标准。灾难即由此而生,因为正确的行为是错误的!此外,那些金融产品只有其创造者才能弄明白,人们只是凭直觉去选择购买那些产品,他们所依据的标准跟其他市场上的人差不多,无非就是他们的车身前部有一颗星标记,而不是四环标记,或者可能是一个蓝白相间的螺旋桨式样标记。不要跟我谈你的行业的理性标准!”
话说得可能重了一些,但我发现,人们在社会上却是在满怀信心地去建立这个世界,就像这是习惯、惯例和语义自动生成设备一样,在这其中专家文化非常乐意成为固有的、明确的标准,从而使得做出决定变得更加容易。我坚持认为做出决定不需要依据已知信息,而且社会中也不乏各种设施、惯例、技术、程序来解决无法获取信息的问题。
现在我的朋友开始不知所措。我们交谈正酣,我给他举了一个例子,之前我在讲座中特别是在公司和协会组织内部形式的决策讨论时曾多次讲过。测试设定场景如下:你可以想象有一组徒步旅行者正在登山,你们来到一个岔路口,此时个个都是筋疲力尽,而且天气也是越来越糟。你们不知道接下来该走哪条路,但你们心里却很清楚,一旦走错就是死路一条。不幸的是,你们没有合适的标准来确定是选左边还是右边那条,因为既没有地图,也没有其他线索,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你们该怎么做?
测试要求还包括这组人必须待在一起。解决问题的程序可以有所不同。可以让老年人决定,或者也可以让最强壮的人或最有号召力的人来决定。这就需要年龄、力量或口语表达的超凡魅力得到众人的认可。可以想象,有人会说:“ 我确定我们必须向右走!”然后每个人都尾随前行。
同样有效的方法就是遵循传统。“如果你不确定,就朝右走,一贯如此。”另一种方法则可能是民主确定程序: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或者你们也可以选出一位代表,由他来确定前进的方向。这也需要在程序中予以认可。
还可以设想,小组成员中有一位经验丰富的登山者,他必定有最好的标准。也不排除组建各种委员会的方式,这些委员会设想不同的场景,然后再次召开全体会议,寻求民主的或天赐的解决方案。还可以去听野兽饥肠辘辘的声音,或者是航班飞行的声音。你也可以想到祈祷。最后,还有可能选择听天由命。
虽说不是全部,但其中就有许多解决方案听起来荒谬至极。然而,这是方式问题,关乎如何处理社会中决定的悖论:要认识到,就问题本身而言,没有任何算法可以选择,所以我们需要一种次佳替代方案。这种克里斯马型解决方案减轻了大部分负担——民主解决方案缓解了个人负担,降低了集体风险。采用占卜和听天由命等程序,以及回归传统等,都是寄希望于外部因素:因为我们自己做不到,所以我们就寄希望于其他力量,如惯习、神灵或巧合。
类似程序与社会各领域中的通行做法并无二样:政治机构和社团组织中的民主过程,公司中常见的个人魅力过程,所有可能领域的专业知识的程式化,以及相应领域的习惯——或者只要能够保证事情进展顺利,没有沉重的思想负担,那是最好,看看金融危机!我们在各种不同的可能性中体验了很多乐趣并且陶醉于(现在我们开了第二瓶葡萄酒)我们认识的熟人或政治商业人士身上发生的绝佳例证。
这些有关决策程序的例子都提供了算法用于最终做出决定,但却并没有扩展知识库。简而言之,你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但你却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们的社会已经不乏处理这一决策悖论的类似程序和技巧。哪里出问题了,只需调整相应程序。然后民主程序得到改善,企业找到更有魅力的领导人,专家得到更好的培训,或者干脆直接替换员工。在无法解决的决策悖论中,什么都没有变化。
我们下了船,从鱼市出发,穿过汉堡港口路,两边房屋密布,早年间传说中的争夺战依稀就在眼前。就历史而言,这里至少在美食方面得到了很好的传承。在一个小角落里竟然有一家意大利百莱达酒庄,这让我惊喜不已。这里吸引了大量游客,或者也可能是它自己的小资人群。我们当然品尝了皮埃蒙特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