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对于文化的分析主要来源于德国和英国的“左派”思想,主要受到葛拉西和阿尔都塞的影响。法国的哲学家和社会理论学家占据了后现代思想的统治地位,福柯、利奥塔、保罗.利科和鲍德里亚等作家对其功不可没。
什么是后现代?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区别并不非常明确,后现代并不意味着可以彻底不考虑现代的影响,后现代的文化还被认为是负面的,是现代主义的苟延残喘,也即是,那些我们所知的社会理论的结束,比如鲍德里亚所说的“社会的结束”、福山的“历史的结束”、德波的“文化历史的结束”、巴特的“作者之死”、里夫金的“作品的结束”、吉布森.格雷厄姆的“资本主义的终结”、N.哈里斯的“第二世界的结束”等等。这些表述并不表示着世界末日就要到来,而是说明社会的一个崭新的定义正在出现,这是建立在鲍德里亚的“仿像”、艾柯的“超现实”、福柯的“异托邦”、阿帕多拉伊的“媒体图景”等一些不断涌现的新术语之上的。
后现代主义被看成是现代主义的质变,例如从设计到机会、从阶级制度到无政府、从在场到缺席,从中央集权到发散、从所指到能指、从宏大叙事到反叙事/微观叙事,作者认为这是一种对历史的静止的观察。
在字面上,对文化的讨论已经转向了对文化相关的讨论,而对以工人阶级文化形式来抵制资本的话题也毫无新意可言,即将被抛弃。工人阶级利益分散到了差异政治,带来了更多显而易见的公平,却放弃了对资本的一贯抵制。诚然,零散的协会数日越多,抵抗就越难做到连贯。唯一的统一的元素成为了市场商品化的联系,成为了分散的民众的极好的一致的文化表述。哈维提出了这一问题,后现代主义文化的变革力量在塑造场所中起的作用,他指出,恰恰是在现代主义转向后现代主义之际,巨大的空间变化也在应运而生。如果人们真正认为场所是一系列的社会力量的“容器”,那么资本的积累则永远通过重新塑造其地基,解构社会力量。换言之,任何重新建构权力关系的斗争都是重建场所基础的争斗。这样 我们才能更好理解“为何资本主义在不断一手摧毁,而另一手重建”。
新的社会关系带来场所的重构。商品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物品,而是资本主义交换和社会关系的基本体现,象征着资本所有者和劳动力市场权力关系。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断深入,“文化”成为了一种彻彻底底的商品关系。过去认为文化是过了时的价值体系,而现在使用价值占了上风,重要的不是劳动力和生产这个“事实”,而是语言与符号的自我调节的能力,它们控制着生产和价值的循环。
现代先进的资本主义经济已经满足了基本需求,因此商品生产必须以人的需求为准。资本只有通过大众媒体去催生,对于非必需产品的需求,资本生产才能够得到扩张,生活必需品不断降低的利润的影响能够得到抵消。这种被催发的需求产生了一个象征的符号世界,个人根据自己意志,关注某种生产体系。当需求得以很容易得到满足,人的欲望便不断更新,商品关系的深入便完全基于一种无穷无尽的基础之上。重要的不是消费者得到了满足感,而是消费者保持动态的需求,进而推动生产,成为一个经济体系,一种文化,一种政治控制和一体化的技术。当商品崇拜包围了所有的社会关系,大家都在猜测哪种文化形式能够最终持续,文化会有哪些变异。可以肯定的是,在不久的未来,文化将依旧是“现代世界体系的战场”。
马克思将社会关系沦为资本主义的商品关系描述为商品崇拜。本质上,人类的关系首先得到调解,其后根据其与客体的关系进行定义。在生产过程中,不同的生产时间在商品中被拆散。因为劳动力并不能在市场进行直接交换,只能通过其交换价值象征性地在商品流通领域进行。这些关系一经确立,就变成了强制性的。个人与生产商的大型交易的结果就是个人不能逃离这个社会过程。当人们不能在商品中认识到其中蕴含的人类价值并且产生认同的时候,崇拜主义就产生了。崇拜主义包括了象征主义、抽象和联合,并且为将意识形态和文化理论建立在对商品关系的控制基础上,并控制引导社会变化提供了可能。
四、全球化,文化,经济
究竟有没有全球化?迈克.费瑟斯通在1990年认为, 如果我们把全球文化想象成和民族文化相同的话,那么全球文化就是不存在的。任何一体化的全球文化都要求有一个全球国度,而这在未来是不太可能的。
然而美国的集团对国际市场的垄断,外加其媒体产业的力量,已经让其控制了许多其他的国家,不单是意识形态上的包围,还有文化产品上的:电影、垃圾食品、运动装、音乐、化妆品等产品。人们早已超越了对生活必需品的需求,随之而来的是对奢侈品的源源、不断的需求,根据职业、种族、性别和其他组织,人们有各自的文化兴趣。
斯特利斯认为大众媒体能够依据大家的喜好打造节目,因而“信息即媒体”,通过卫星通信在全球媒体之间的广泛联系,我们不是住在一个世界村里,而是生活在量身定做的房舍里,这房舍是全球生产,本地销售。他还提出了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哪怕是最具活力的文化,专业人员和管理阶层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在图像的虚拟世界里,阶级利益依然控制了主要的领域。空间形式由社会关系的历史特定性决定,这也折射出卡斯特利斯对于实施“都市文化”的观念。然而全球化和商品崇拜的重合带来了资本积累的新视野的形成,文化的吸收不是结果,而是生产的一个因素。在这个过程中,对流行文化的刻意殖民代表了帝国主义利用包容万象的文产业作为媒介,对图像、语言新形式的控制。
全球化时代,国际经济市场已经不受任何单一政治团体的控制,经济力量有史以来第一次超越了政治掌控。全球经济的一个重要特色就是它打破原来的生产过程的等级,不单从技术层面上,还改变了原来的地理和社会空间特征,即在第二、第三、第四世界秩序里允许对劳动力市场的剥削。对于国家来说,文化产业主要和两个重要事情有关。其一是生产领域特定的文化衍生物的生产,建筑和城市设计理所应当是这个过程密不可分的一个部分,许多国家都认识到现代建筑不可或缺的“国际特色”毁灭了国家团结和维护当地文化、身份和历史的地区传统。其二是(在消费领域)特殊的文化体验的创造。例如,旅游业就是将二者融合进一个经济过程的最主要的活动。富裕国家的人口到其他地方寻找所谓“真实”体验和贫穷国家的人口为了逃避迫害或是物质贫乏去别的地方寻找工作的活动是截然不同的。
文化产业的一个显著的特色就是重要的文化产品,根据定义,必须强调文化,这样才能抵消全球化无所不包的趋势。传统上,真实的国民文化是民族国家的特点之一。而实际上,人们也会讲,试图让文化产品“走向全球”这个大趋势根本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它的市场优势恰恰在于这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可复制的。哪怕是在商品生产过程中都不可能完全做到本士化,例如法国的时装厂家和香水产业就依然需要从国外进口原料。但是这个过程其他的特征足以令一 个文化霸权国控制他国。毫无疑问,全球的生产和营销正在产生自己的一种文化 :厂家迫切希望让所有人都蹬着耐克鞋,带着相同的雷朋太阳镜,听着同一只摇滚组合,看着相同的电影——而矛盾的是,差异的沟通也证明了文化产业的成功。
当今推动对文化产业的研究的主要问题是,文化产品的生产的空间组织在多大程度上不同于传统的生产流程,在市场方面,两种产品的消费有何不同。在生产过程的同时,旅游业就反映市场而言,组成了一个供求关系不断发生变化的市场,在这里真实性从来满足不了顾客。文化产业是由文化产品和文化体验共同构成的,二者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差异,即产品通常在一地生产而在他处消费,旅游体验必须是在产地进行享受的。
建造环境的设计为各种各样的活动提供了场所,因此对整个过程而言至关重要。建筑和城市形态的建造从功能设计上就是存在的,提供机场、文化中心、博物馆、画廊、旅馆、会议中心、主题公园、饭店以及各种各样满足各种活动需求 的场所。但城市设计还象征了同等复杂环境中的资本:国有和私有部门的利益、国家身份、市民社会、通俗和高雅艺术、市场的商品文化、个人和团体力量,以及集体历史、回忆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