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也就是1877年4月,舍松从希尔豪斯高中毕业了。和艾博特小姐的学校一样,在希尔豪斯高中成功领取毕业证书的学生大多数是女生;学校里的男孩子已经早早离开这里,为考大学做准备了。学生们为毕业典礼排练了不少节目,如《狄更斯的英国家庭生活图景》《土耳其问题》《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女性》片段朗诵,还有门德尔松、海顿和亨德尔音乐选段表演。77级的同学们还编排了一首毕业歌,在歌声中表达与良师益友离别时的感伤之情,并期待上帝“给予每个人深厚的爱”。舍松是班里唯一一个将进入大学深造的女生。
毕业典礼总是能够让毕业的学生们意识到自己正在成长为大人。“真庆幸,我昨晚去见艾博特小姐了。”那年夏天,瑞贝卡·培根在给继母的信中生气地写道。她刚刚得知,舍松和繁子已经计划好去长岛的南安普顿海滩度假。“我发现,竟然是这两个日本女孩私自计划的这件事,莫有(没有)大人负折(负责)!”瑞贝卡笔迹潦草,行文中有不少错别字、重点标注的语句,以及惊叹号。“孩子们这么做,显然是因为她们已经开始想要主导自己的生活了,可是她们还没有这个能力。”瑞贝卡继续写道,她们的计划是:
自己去南安普顿,然后住在酒店里!!!她们自认为——估计是小舍这么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这么做,“可是好吧,陪同的只有繁子!”艾博特小姐立刻阻止了她们——艾博特小姐告诉小舍,不知道培根先生会不会同意让她就这么住进酒店,就算她可以,艾博特小姐也不同意繁子这么做……显然,小舍以为自己长大了,我们得让她知道,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向监护人咨询就擅自在这些事上做决定是错误的。
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妹妹们,瑞贝卡的预算里可不包括随随便便的海滩旅行,她的怒气情有可原。“我不认为去南安普顿对她来说是正确的选择,”瑞贝卡最后这么写道,“艾博特小姐告诉我,昨天繁子听说兰曼女士和梅子会去那里度过夏天。”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虽然兰曼女士可以陪护舍松和繁子,但瑞贝卡肯定一想到舍松被铺张的兰曼女士溺爱的画面,就觉得反感。
最后,舍松收到了日本大使馆寄来的50美元的支票,用以支付这次旅行费用。就这样,在培根家的寄宿生活就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