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2 清代北京中轴线空间规划示意图
清代顺治、康熙两朝对明北京中轴线的主要建筑进行的修葺、重建,基本做到了“修旧如故”,算是比较成功的;而乾隆朝对明北京中轴线主要建筑进行的修葺、重建和重新规划,则显得比较失败和无知:
第一,修葺故宫北部的道教宫殿钦安殿时,却要在宝顶的金瓶里安放佛经,没有遵循“修旧如故”的原则;第二,在大内禁苑中轴线上规划修建寿皇殿,破坏了“天衢”的风水。
史载北京中轴线上的建筑,除寿皇殿宫门、寿皇殿戟门、寿皇殿为清代的新规划外,其它区域建筑多为明代规划,万宁桥为元代规划。
北京中轴线上元明清三代规划的建筑自北至南依次为:钟楼、鼓楼、万宁桥、北安门、(元厚载红门)、北中门、寿皇殿、寿皇殿戟门、寿皇殿宫门、万春亭、绮望楼、景山正门、北上门、神武门、顺贞门、承光门、钦安殿、天一门、坤宁门、坤宁宫、乾清宫、乾清门、云台门(清代已无)、保和殿、中和殿、太和殿、太和门、内五龙桥、午门、端门、(元千步廊)、承天门、外五龙桥、(元丽正门、丽正门瓮城前门、丽正桥)、明千步廊、大明门、正阳门、正阳门瓮城前门、正阳桥、天桥、永定门(2004年复建)、永定门瓮城门、永定桥。(注:北安门、北中门、北上门、明千步廊、大明门、正阳桥、天桥、永定门、永定门瓮城和永定桥为20世纪拆除。括号内的元代建筑为明代拆除。)
进入20世纪,北京中轴线千年规划变迁出现了一个拐点:一改历史上继承与重建为继承与拆除——民国初年拆除了北中门、千步廊、正阳门瓮城;50年代拆除了永定门及瓮城、天桥、正阳桥、长安左门、长安右门、千步廊外红墙、地安门、北上门、中华门。
进入21世纪,随着“人文北京”的建设,北京中轴线古规划和古建筑受到国内外人士的高度重视,永定门得以复建,中轴线规划向北延伸至奥林匹克公园之仰山,北京中轴线进入了申遗名单。然而,钟楼北街以北的元代古规划却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甚至出现过“打通钟楼北街至北二环路”的规划方案。针对这一规划方案,笔者为保护中轴线北端点的元代规划,曾特意致函罗哲文、徐苹芳等政府文物保护顾问,又在《北京日报》刊文,呼吁“要完整地保护钟鼓楼区域的古规划”,提出“恢复元大都钟楼市”的具体建议,特意指出规划师不得有意破坏、改动古规划和古建筑。笔者还在《北京日报·古都版》发表过关于保护北京中轴线古规划的多篇文章,有如何复建北上门的建议方案,有如何保护景山西街的具体办法,有针对西城区复建地安门南燕翅楼的不同意见,有对前门外大街和永定门内大街规划的建议。
国家文物局和北京市政府将北京中轴线列入申遗目录,作为北京城池变迁史和北京古都中轴线规划变迁的研究者与北京中轴线申遗的首倡者,笔者愿借《北京规划建设》这一平台,就保护北京古都中轴线规划和建筑等问题抒发自己的一些浅见,谨供各级主管单位领导、规划师和读者参考。
北京古都中轴线经历了辽、金、元、明、清五代上千年的发展历程,产生过两条中轴线,其规划、建筑及遗迹,都应该得到切实保护;不能只保护元、明、清三代古都中轴线规划与建筑,而忽视保护辽、金两代古都中轴线规划及其遗迹。位于今广安门外西滨河路南北一线的辽、金两代古都中轴线,还残存着宫城应天门、外朝大安门、大安殿、鱼藻池、内廷仁政殿等规划空间遗迹、遗址,特别是与蓟城、蓟门有着密切的关联,应该引起市政府和文物、规划等有关单位的高度重视并得到切实保护。保护的方法是:第一,保护原有地貌及地面以下的建筑基址;第二,不宜在原有地貌上规划、修建旅游景观和楼堂馆所;第三,在相应的古规划和古建筑的遗址、遗迹的空间位置上,树立图文“地标”。
现存的元明清三代古都中轴线古规划和古建筑,是中国古都中轴线规划的“活化石”,是北京、乃至中国最为重要的历史规划和历史建筑遗产,可谓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文化遗产。笔者以为,保护好北京古都中轴线规划和建筑,就要处理好其与城市发展和城区改造的矛盾,因此保护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目前有几项涉及保护的前提工作要做。
一是应该明确需要保护的北京中轴线古规划和古建筑的空间范围,是狭义的中轴线规划空间,还是广义的中轴线规划空间。这一点,不仅申遗需要,而且还应成为今后北京城市发展和城区改造需要进行新规划时的“禁区”。
二是应该按区域保护和复原北京中轴线的古规划空间。如钟鼓楼区域(可以复原元大都钟楼市)、什刹海区域、锣鼓巷区域、北皇城区域、景山四周区域(北可复建北中门,南可复建北上门)、天坛区域、先农坛区域。
三是应该复建那些客观条件允许复建但已经拆除的中轴线上古建筑,如北上门、北中门、正阳桥、天桥,以尽可能完整地展示北京古都中轴线规划的空间节点和整体原貌。
四是切忌“借建设之名,行毁坏之实”的所谓以新规划取代、改动、掺入中轴线古规划原貌、改变古规划空间和破坏古建筑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