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功的城市不仅仅是资金能不能到位,更要清楚资金是怎么来的,使用目的是什么。
城市里存在三种资金,来给住宅和企业提供金融支持,并左右在这两个方面发生的变化。
第一种,也是最重要的一种,是来自常规的、非政府的借贷机构的信贷。
第二种,资金来自政府提供,源自税收,或者是政府的借贷能力。
第三种,资金来自非官方、非正式的投资,也就是说来自“地下世界”的现金和贷款。
这三种资金在很多重要方面表现出不同的行为方式。每一种都会对城市的各种资产产生影响,左右它们的变化。
这些资金会在城市的急剧性方面起决定性影响,而相对而言,在渐进性变化方面则影响很小。
急剧性资金是以一种集中的方式注入一个地方,使之产生大幅度的变化,在一些被认为不会有大幅度变化的地方,很少能从“急剧性资金”得到金融资助,它不是一种能使城市获益的方式。
“急剧性资金”发挥的作用正如人类不能控制的灾害天气一样,不是干旱就是洪水。
而维持城市街道和地区持续稳定发展需要的是渐进性资金,但现在缺乏的正式这种资金。
美国很多地区,因为被列入抵押贷款的信贷封杀地图,导致建设资金不足,进而导致城市衰退。
从构想上和实际效果上说,那些标着信贷封杀区域的地图与城市贫民区清空地图的功效是一样的,而城市贫民区清空地图被普遍认为是一种有效的、负责的计策,有着明确的目的,其中目的之一就是警告贷款者哪些地区是不能投资的。
在使用信贷权力来施展摧毁一个地方的力量时,他们实际上扮演了预言者的角色,即他们的行为指明了某个地区会沦陷为贫民区,并且他们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实践这些预言。
通过列举波士顿北端和芝加哥后院在信贷封杀却没有成为贫民区的特例,来说明除非是一个街区确实拥有特殊的活力,以及某种形式特殊的资金来源,否则常规资金来源的堵塞必然会造成这个街区的衰退。
遭到传统的信贷封杀后,一些“急剧性投资”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填补空缺,紧接着便把这里的住宅和其他建筑转化成贫民区模式,最后是被规划委员会选中,成为用政府“急剧性资金”进行清空和重建的候选者,在最后一个阶段,常规资金摇身一变变成为“急剧性资金”再次进入这个地区,为重建项目和整修计划提供融资支持。
很多城市地区具备了适应城市生活的内在条件,并且拥有了快速改善的巨大潜能,但是“渐进性资金”的短缺却会毁掉这些地区。
这也就是说那些缺乏一个或多个的生发多样性条件的地方会跟着看不到希望,那些需要帮助以得到这些条件,以及那些需要资金以促进正常的变化和改善住宅的地方也因此不会有什么希望发生。
那些本应该进入“渐进性资金”的常规资金都到哪里去了?
有些进入了规划中的大规模、急剧性开发或重建项目中,更多的则是进入到多样性的自我毁灭和城市极其成功地区的毁灭过程中。
还有很多这样的资金则是进入到大城市的外围和郊区。
在前面《沥青的国度》中我们也了解到美国新郊区的大幅度扩展部分受到抵押(贷款)市场政策的影响,这个政策主要为促进郊区的家庭住宅建设而设计,因为政府只对郊区住宅进行信誉担保。
让我们从我们自己要什么,我们允许什么现象发生这个角度来看一看这三种资金:(作者列出怎样更好的资金投入城市建设的方式。)
首先从最重要的,也就是常规的、非政府来源的贷款开始。
把大笔资金的投资方向定在郊区的增长上,而不管城市地区本身是如何忍饥挨饿,这个思想是来自如胡佛这样的社会思想家,因为他们称城市导致思想道德变差,认为小城镇、简朴的郊区住宅和草根化则是美德的化身,对此大为赞扬,并极力推进。
更加明显的是社会(以政府为中心的各个机构)对私人资金用于重新开发和重建项目的重头支持。
用于城市改造的公共基金的急剧性使用理由在哪里呢?原因就是我们认为急剧性变化对贫民区居民有利——而且这也可以作为一个向城市其他人表明“美好”城市生活的方式。
非正式的“地下资金”很难在社会方面加以控制,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做到阻止它产生急剧性效应。
作为一个副产品,政府资金的急剧性使用也同样给来自“地下世界”的资金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如列举了很多地下资金大量购置土地已经征用,但房子尚未征用的房子,借此提高房价,以获得房子变成公房的高额售价。
同样,因“地下资金”的急剧性使用而造成的贫民区问题并能够归咎于其本身,在很大程度上,来自贫民区迁移本身(而且是得到了社会的支持)。
但地下资金可以通过合理的折旧计算的税收来控制。
最后雅各布斯指出,用于城市建设的资金运转方式——或阻止这种用途的方式——已成为城市衰退的一个重要因素。资金使用的方式应该转化成为城市再生的手段,从造成剧烈的、迅猛的变化转变成持续的、渐进的、复杂的和温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