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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 | 3月12日期
团队成员
原文 | Kevin Adams 翻译 | 李芙蓉
文献 | 李博 校核 | 众山小
编辑 | 众山小 排版 | 张璐
微博 | weibo.com/
一览
导读
凯文亚当斯预计美国将出现一次重要的“城市重置”。亚当斯提出的问题是,美国是否为下一次重大的重置做好了准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亚当斯提供了美国重建的历史,从工业革命前的杰裴逊主义时期开始,继续到20世纪中期转向现代主义。亚当斯预测,由于现代主义的破坏性经济倾向,下一次城市重置很快就会到来。当它到来时,也许会对未来城市带来两种威胁。其实我国对雄安新区的变革性探索,无疑也是一次中国式的城市重置。中美对未来城市重置式的探索,会给人们带来何种未来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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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图一、城市重置愿景。长岛市的革命性再分区,从2010年起,致力建设更加美好的郊区。
在本世纪的某个时候 - 也许就在未来十年 - 美国将以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形式重建城市,这不同于上世纪基于小汽车的城市扩张,或19世纪的小网格城镇。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新城市主义联盟CNU是否准备好担当领导角色?
—Kevin Adams
城市重置在历史上很罕见,不过每隔一两个世纪就会规律性的发生。当原有的城市系统最终崩溃时,有潜力的新想法新规划体系就会登上舞台,成为样板,并彻底推翻过去,开启城市发展的重置模式。可以说新城市主义联盟CNU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们家门口进行城市重置在真实情景下的预演或者前奏。基于形态的规划规范、新型传统社区和其他新的城市理念,尽管这些内容可能被认为仅是替代方案,而非主导模式。但这也是一种变革,而我们CNU是否准备好了?
图二、重新设置主街道网格:1734年的萨凡纳城市规划
美国历史上的历次城市重置
历史上世界发生过多次重大的城市重置,从希腊城市主义到罗马城市主义,或从中世纪大教堂和市集城镇到文艺复兴城市的重置。但让我们先来关注美国短暂文明中的几个重置案例吧。
对美国进行第一次城市重置的是在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美国诞生时期的杰弗逊主义者。看看美国内陆任何一处城市,你就可以发现这次重置的特质,被深深的烙印在城市形态之中。杰弗逊当政期间在全美范围内应用了一种方格化的城市模式,这种模式能从广袤的城市边界一直延伸到基于罗马体系的城市核心地区。之后的数十年里,这种城市重置愿景让美国形成了城镇公共广场文化和方格化的城市街区,同时这种模式也被应用到了农田的规划和布局之中。它通过规划来固化土地形态,却能同时保留足够的灵活性以应对未来各种不同的业态、经济和社区模式发展需求。
图三、1785年杰弗逊土地条例颁布,及其对美国城市形态的影响,请注意图片下方城市即以方格模式出现。
美国历史上第二次重大的城市重置,最终取代了杰弗逊体系,就是二十世纪中期,美国从传统的城镇设计向现代城市主义的转变。现代城市主义思想在二十世纪上半叶开始形成,像柯布西耶的维尔射线式城市,霍华德的花园城市,赖特的广亩城市,以及通用汽车的未来世界。但我们都知道,这些想法在美国各地传播时,也伴随着各种不规范形式的产生。
图四、通用汽车的未来世界(来自1939年世界博览会)
那是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年代,那时的美国有集体追求新生活、实现新愿景的冲动。在那个时代,理性的城市规划和现代主义设计思想融汇在一起,创造了一种城市功能相互隔离、失衡的人口集聚模式,而这种模式至今,仍主宰着大多数美国城市。
为什么下一次伟大的城市重置就快到了?
我们正在迅速接近21世纪初的另一次城市重置。现代城市主义的存在,短暂而波澜壮观。就如Charles Marohn这位新城市主义者所记载的那样,这种模式对经济发展的响应是如此的失败,以至于它之后的又一次新城重置,比历史上任何一次城市重置,到来的都要快了很多。
2008年本来应该就是这次城市重置开启的一年,然后种种原因导致这次重置看起来可能会推迟到未来十年或者二十年才能在美国发生,关于它最终因何而产生还是未知的。但是我敢打赌,从破产的千禧一代到失去动力的美国央行资产泡沫,它们所带来的金融压力,将与诸如“自动化、人工智能改变一切”的新技术相融合,最终会产生完美的变革风暴,从而彻底推翻目前的城市范式。但是不管它是否仍将遵循历史上的城市重置惯例,比如现代城市主义由于其内部矛盾而分崩离析,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将会迎来一位引导这次城市重置的伟大规划师。
文明一直在转变甚至分崩离析,但我们总是能根据现有的资源和领导力,找到一种方法将它们重新组合起来。在我们接近下一次重大的城市重置时,CNU的工作并不是放弃我们的核心原则,而是确保新愿景也是CNU的愿景。
城市重置面临的威胁一、生态城市主义
我们再次推出美国未来的最好蓝图,即便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次城市重置的历史先例,我们掌握了重置的模式等等,但是这并不能保证美国能在下一次重大的城市重置中取得成功。
目前美国城市规划思想中的生态偏见观,可能是收获人心的最大挑战,我们的景观都市主义在这个领域有着很好的文献记载,在这种世界观中,一切都是“有机的”、“生态的”、“自下而上”和“增量的”。
当这种世界观认识到城市重置即将来临时,他们(比如在Strong Towns的CNU人员)仅凭其内部优势,一个分散的、自下而上的、小人物主导的世界就会实现重置。它是一种美丽的视觉,是对现代城市主义的一种清晰的反应,但它也是一种危险的极端,向相反方向摇摆得太多。
图五、重新绿化城市郊区:亚特兰大全球种植者网络
当时,所有城市都有其自身生态、以及一个人类栖息地,但生态思维方式的倡导者却往往混淆了城市格局与城市过程之间的关键区别。尽管现代城市主义试图自上而下,甚至在城市建设过程中,通过高度集中的土地利用规划和其他规划来规范一切城市事物,生态城市主义会同时在城市的另外一面有所反弹,这几乎消除了渐进过程中集中模式的倾向作用。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变得如此强烈,并有可能会为下一次伟大的城市重置埋下伏笔。
生态城市主义认为自身的正确之处在于,约80%甚至更多的城市建设,很大程度上确实是遵循了一种生态的、渐进的方式过程。而在这么多的城市建设活动中,例如土地利用、建筑物、构筑物等,这些构成城市天际线和外观的最主要的组成部分,都可能转瞬即逝,但却需要一个过程逐步实施。这些组成部分深受经济、技术和人们日常生活决策的影响,并尽可能保持原有的有机性和自下而上的模式。但是这部分并不是一副城市创作的完整画面。
同时其它城市(比如说20%左右)是由活跃的、不断变化的城市事物所处的模式所改变。它包括开放空间和公园网络、街道和公共通行权以及地块和街区。这些城市建筑都是基础性的,不那么明显,但非常耐用和有影响力。此外,自文明开始以来,这些模式被自上而下地推广,或者至少比个人或家庭更大的社会规模进行复制。这样的模式可能被写成法律,也可能不会,但它们是社会共同拥有的价值观,同时也早已城市重置的任何其他部分先产生,它们是基于城市文化基础上构想出来的。愿景本质上是一个整体,而不是有机的或增量的。这些模式可以改变,但只有当文明被重置,当它们的进化过程被打断。
城市重置面临的威胁二:妥协和失败主义
幸运的是,CNU内部有许多实体认为该模式的强大作用。可以通过不遗余力地持续推动变革的发生,从而达到重置改善整个美国社区的目的。而不幸的是,中同样也有许多人认为城市模式很难重置,只有在一些重要的历史性时刻节点,才会有机会真正的发生城市重置事件。值得称道的是,所有这些人并没有提出乌托邦式的重置设想,认为其可以一蹴而就,但他们却遭受了另一种更为恶毒的反对派攻击:妥协和失败主义。
我个人认为对改变城市历史模式而进行的重置的最困难的应对,是克林肯伯格妥协(Retreat)。这种思维方式不属于凯文·克林肯伯格,但是他于2017年在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市举行的Strong Town峰会发表演讲时,表达的这个观点令人十分地印象深刻。
在那次活动中,克林肯伯格表示,他整个职业生涯曾经致力于对城市扩张的改造,而成效很弱,甚至到今天,美国的规划体系仍然是激进和僵化的。因此从现在起,他将重点放在维护那些美国良好规划的城市地区。
他所说的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杰斐逊时代,即美国第一次重大的城市重置期间,遗留下来的。当然也会有一些例外,例如克林肯伯格现在正在工作的佐治亚州的萨凡纳市。而在我们这个时代,遭遇克林肯伯格式的挫折是可以理解的,但克林肯伯格的妥协即便在当前这样的历史时刻,无疑也是一种错误的应对。很自然,我们确实应该重新塑造美国已经非常良好规划的城市区域,但我们也必须,同时,重新改造那些在上一次重置(第二次)之后大量存在的不太好的地方。
克林肯伯格妥协的主要问题是,它让美国绝大多数人处于寒流之中。例如,如果您使用美国人口普查局的住房存量数据作为不同城市形态模式的鉴定工具的话,那么几乎很少的美国城市具有准-现代城市模式。即便你输入一些正在施划的新城来提高这类数字比例,但毫无疑问的是,现状人口中80%以上的美国社区被冷落,置身其外。
克林肯伯格妥协的问题是,大多数被冷落的人将处于社会的底层。而诸如克林肯伯格家族,以及美国战前最高收入阶层,都聚集在那些良好规划的杰弗逊重置城镇。对于这种市场变化,人们经常开玩笑的说法是因为“步行适宜性”导致了阶级聚集的分化。但从本质上讲,任何一个经济发展强劲的地区,或者其基本模式具有价值的、有着良好规划的地方,都会逐渐被富人吞噬。如果我们的社会非要有一个物理性模板约束我们的前进,那我们会需要一种能帮助美国重置的历史性大草原和现代主义扩张愿景。
新城市主义的下一步是什么?
回顾美国历史,杰弗逊1795年的“土地条例”对下一次重置具有指导意义,不在于它的细节而在于它的广泛性。这是一个由美国国家委员会提出的,针对创建生产性土地的综合性模板,但是这个模板的实施确实使得美国的土地变得多产,这归功于农民和美国心脏地带的城镇建设者的不断努力。这并不完美,特别是它忽略了自然特征。但没有一种制度是完美的,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拥有一个新的国家性模板以适应我们自己的时代,类似于精神上的土地法令而不是归于细节的土地法令。
所有文明最终都会发展出一种模式并复制扩散它。这是其文明本体论的必要性。然而当生态城市主义者提出的模板构思不清或者缺乏意图时,正如生态城市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新系统就会在旧社会陈旧的模式中无法成功地展现出来。更好的方法是重新调整文明的模板; 重置系统以便它可以在不受旧模式影响下的从不同方向向上旋转。
我坚信在本世纪不久的将来,美国的大部分地区都不得不在城市模式和城市进程这两个方面被重新利用。这不会是对杰弗逊重置的精确复制,也不会是一个由先驱们实施的又一个伟大的城市景观网格。相反,作为可被城镇保留的地方,它将需要一个更加细化的主街道网格集合,并可能将许多其他地方聚合成可行的农场、田野或森林。
无论重置时刻何时到来,CNU都必须确保它能够放在未来杰弗逊法令委员会桌子上的版本。无论何时何地,当现代主义的愚蠢将被终结时,CNU必须能提前储备好一切对其进行重置。CNU富有有经验和远见,它只需要确保下一次美国城市重置不会中生态扩张主义或者妥协与失败主义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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