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伯曼用这首诗来展开他对“大街上的现代主义”的讨论,把早期巴黎的资产阶级化与资产阶级现代性的兴起等同起来。在与之隔海相望的英格兰,当时也出现了大致相同的联系。早在罗伯特·帕克和伯吉斯提出极具影响力的芝加哥“同心环”城市结构模型的八十年前,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已经对曼彻斯特作出了类似的概括:
曼彻斯特城中心是一个相当大的商业区,也许长有半英里,宽也差不多,里面几乎都是办公室和仓库。几乎整个区域都没有居民……这个区域被几条交通大道切成了几部分,街上车水马龙,交通拥堵,沿街都是亮闪闪的店铺……在这片商业区外,曼彻斯特城区[全是]工人们的住房区,平均一英里半宽,像腰带一般伸展出去,围绕着这片商业区。这个腰带以外的区域住着中上层资产阶级。
恩格斯对城市地理的社会影响有着敏锐的认识,尤其是对不让住在外环的“富裕男女看在眼中”而被生生隐藏了的“污垢与痛苦”。但他见证了所谓的19世纪中期的英国“改进”运动,他称这一过程为“豪斯曼”。“用‘豪斯曼’这个词,”他解释说,“我不仅仅是指那个巴黎人豪斯曼所特有的波拿巴主义者的行为方式。”——他时任巴黎市长,在“密密麻麻的工人聚居区”修建林荫大道,并在“两侧建上高大的豪华建筑”,目的是“让街垒战斗更加困难”,“并将巴黎全部改造成一座奢华之城”。他同时认为,这是一个更普遍的过程:
我用“豪斯曼”一词指的是现在已颇为普遍的一种做法,就是在大城市的工人阶级居住区域打开缺口,尤其是那些位于城市中心的区域。这种做法通常不是基于公共卫生、环境美化,或者市中心大型商业场所的需要,也和交通规划没什么关系……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结果到处都是一样:最肮脏的小巷小路消失了,资产阶级因为这样的巨大成功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