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战争纪念馆
说完了节日的历史渊源、仪式流程,下面我们来说一下这个节日的载体吧,也就是这个节日中的核心建筑。不然我怕扯得太远被领导打回来重写……
墨尔本战争纪念馆(Shrine of Remembrance)建造于1928-1934年间,由退伍军人参与设计,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走入馆中会有一种深切的凝重肃穆的感受吧。设计的灵感源于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摩索拉斯王陵(Mausolus)。(能记得住全部世界七大奇迹的人应该就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吧,膜拜。)
(摩索拉斯王陵)
这座纪念馆的建立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前面我们所说的一战中的将士们,还是为了纪念全体澳洲历史上在武装冲突和维和任务中为国奉献的军人们。这使得墨尔本战争纪念馆成为了墨尔本最神圣最重要的场所之一,它承载了人们对为国奉献者的崇敬和缅怀。
战争纪念馆本身及它的整个园区有很多的雕塑和花草树木,比如伙伴雕像、战马纪念碑、孤松、纪念林、巾帼纪念园等等,一花一木都是一段历史,受限于篇幅,在这里就不全部展开讲了,挑一部分来聊聊吧。
让我们跟随澳新军团游行的脚步进入园区吧。
在馆前的小广场上,能看到熊熊燃烧着的长明火(Eternal Flame),它于1954年由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亲手点燃。长明火永不熄灭象征着将士们的英魂永垂不朽。
来到馆前,一步步,拾阶而上,穿过巨大的陶立克柱,进入纪念堂内部,温度骤然下降,空旷的大厅与高耸的金字塔型屋顶塑造了宏大的内部空间,立柱上方的浮雕则更添一丝神圣的氛围,昏暗中一束光从天上洒下,轻抚在石碑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喧嚣,一切都被深深的肃穆所笼罩,似是在告诉世人:嘘,轻声点,那些回不来的孩子们都在这里长眠呢。
这块石碑缅怀的是那些无从得知姓名的、以及葬身海外不得归故乡的士兵们。上面刻着“GREATER LOVE HATH NO MAN”,我觉得大概可以翻译成“大爱莫如是”吧。
有一次去战争纪念馆,看到屋顶上有一个黑色的小洞,如下图所示。
抵不住好奇心,厚着脸皮问了旁边的澳洲老大爷,老大爷露出了扫地僧般的微笑,说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啊姑娘!原来这个孔的设置是经过了天文学精确计算的,在每年一战结束纪念日的典礼上(11月11日11点)会有一束阳光经由这个小孔照在“爱”(love)这个字上。天文学家和数学家算过了,说让海风吹拂五千年也不会变。
地下这一层的结构要复杂一些,这里附上外观图和结构图大家对应着看可能会更清晰些。
图中标有“1”的位置就是这一层的入口。入口的墙上写着“Lest We Forget”(永志不忘),墙上还有许多红色图形,象征着红色罂粟花,因为这是欧洲大地经过一战蹂躏后最先破土而出的生命。
这一层的中心位置(2),也就是纪念馆的正下方,是地下纪念堂,用于纪念一战中参战的的部队。中央有一尊雕像,“父与子”,代表着参加一战和二战的两代人。环绕在地下纪念堂周围的是一圈陈列室,讲述着从19世纪殖民时代开始到现今大大小小维和冲突中的一个个故事。这里陈列着加里波利战役的登陆舰、供人们献花缅怀的电子名册,以及一个专门的研究中心。除此之外,这层还陈列着无数军章和旗帜,记载着每一个过往片段。
墨尔本战争纪念馆除了寄托哀思与陈列展示之外,兼具着教育功能。地下建筑内设有教育中心(4),其中包括了一个礼堂(5)。礼堂一般用于公众讲座、相关影片放映及一些特殊活动,内部是鲜明的罂粟花的红色,屋顶的灯象征着和平鸽,墙壁上层层叠叠的千纸鹤缅怀着在战争中逝去的孩子们。礼堂的设计旨在引起人们的共鸣,和对和平的向往。墨尔本战争纪念馆是非常重要的公共教育资源,政府鼓励中小学组织学生来参观学习,以使后代们对这种精神永志不忘,因此纪念馆设有专门的学生团体入口。入口处覆盖在一朵巨大的红罂粟下,墙上有用摩斯密码译文写成的《将士颂》(Ode of Remembrance)。学生参观之前会先来到礼堂观看介绍影片。
如今,战争纪念馆每年都会接待数以千计的游客,有的是来吊唁英魂,有的是来游览沉思。除了为高龄及残障访客提供通往纪念馆、地下纪念堂、陈列室的无障碍通道,以及在礼堂设置婴儿车停放位等服务设施外,网络直播、电子名册以及网页献花服务也让那些没有办法到现场参与澳新军团日的人们有了纪念缅怀表达哀思的机会。
最后
为什么会首先想到写澳新军团日呢,其实这关乎我一个多年未完成的夙愿。
我们家旁边有个荣军医院,从小出来进去的总会路过,总能看见老荣军们统一的穿着洗旧了的蓝白条病号服、佝偻着身子、缓慢的搬着马扎子到门口晒太阳,一晒一整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没有去跟他们聊过他们的生活到底怎么样,他们满不满意这种生活,也许他们的生活比原本好多了,但我只是从我的角度觉得很悲伤,觉得他们应该被人记住、受人崇敬,就像我见过的澳洲的老军人那样。而不是被时代忘记。
上小学的时候特别想做点儿什么把他们的故事全都记录下来,想抓住这逐渐消失的记忆,但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怎么做,放在什么平台上。以至于每次路过都会有种愧疚感,不敢抬头去看,只能匆匆埋头走过。直到多年后我回国,路过的时候已经鲜见他们的身影。
我们上次去英雄山给烈士扫墓是什么时候?去解放阁认真的缅怀先烈是什么时候?那个年代真实发生在这些军人身上的历史故事我们知道的记住的能有多少?保家卫国的人们都怎么样了?如果有一天我们组织澳新军团日这样的活动,我们还剩下什么?
(英雄落幕)
关于城市规划,我想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物质空间上的规划为我们飞速发展的城市搭建了骨骼经络,我们还需要一些温暖的规划来填满它。规划的核心始终还是人。有一些方面我们现在还不能全部顾及到,但这不要紧,因为我们还在不断的进步中,但希望大家可以不要轻易地把这些方面打上“矫情的”“没用的”“不符合国情”的标签。
能看到这儿的都是真爱,附送大家一个小故事吧。
在过去的一年中,总有亲戚朋友跟我说起中澳关系的紧张,让我想起一个小事儿来。上高中的时候我们有个外教是澳大利亚人,特别和蔼的一个老太太。有一天班上有同学说你们澳大利亚人八国联军的时候侵华来着,老太太特别歉疚地跟我们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澳大利亚还这样过。当时我就尴尬癌急性发作了,英法德美日俄意奧的奥不是澳大利亚的澳啊!多年后我才知道是我无知了,前面我们提过,1914年一战开始的时候澳大利亚独立了13年,算一算时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澳大利亚当时是跟着英国去的啊!
世界从来都不是和平的,只是我们幸运的生在了和平的年代和国度。
虽然拖稿拖得没赶上在父亲节发,但还是想跟我们平凡生活中的大英雄们说句爱你们哟,辛苦了!
本来想着,这期怎么也得讲完澳新军团日、国庆日、墨尔本赛马节以及僵尸游行这几个比较有代表意义的节庆活动,但是又双叒叕超字数了,下期接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