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中国农村最大的问题之一是原子化、碎片化和个体化,最稀缺资源的是组织。村民在物质生活方面已经有了有较大改观,但思考、表达、议事、交流、讨论等能力不够,这极大地影响和制约了他们精神生活的质量。从社会建设角度而言,乡村的社会建议和社区营造不仅仅是建筑和构造的事情,还应该落脚到各类人群的全面发展与各种需求的满足上。
从社区建设目标层次看,比起道路硬化、停车场及文娱广场等乡村硬件建设的物质性需求,更应当看重“引智”、“自立自助”、“互帮互助”、“社区能力建设”、“公共空间营造”、“优化思维方式和更新传统观念”、“增强村落社区认同感”、“弘扬传统乡土文化”等村民的精神性需求。这种精神需求的涵盖内容及其的合理化表达方式和能力,要求村民在日常生产和生活实践过程中不断提升自我发展能力,通过长期的学习、训练和互动,形成发现社区问题、分析社区问题和解决社区问题的社区发展能力,这种能力可以生生不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解决各种问题。这种能力及其习得过程也就是基于生活方式的“乡村城镇化”的基本含义和本质要求。
关于“乡村溃败论”基调下的乡村急需外部优质资源和资本的输入的观点,个人持谨慎甚至保守态度。去年,某知名建筑设计网站对我们的乡建活动非常感兴趣,提出把我的家乡列入他们的客户名单,意在他们出资出技术出理念“再造新农村”,被我婉言回绝。在一个传统淳朴的典型样板农村社区,我希望经由全体村民经过3~5年的共同努力、共同学习和共同成长过程,自发组织和衍生出属于村落本身的,具备相当社区发展能力的社区发展主体。


两届陶家仓论坛志愿者
换言之,村民不应失去一个社区发展能力通过自身提升和发展的机会,至少,这种乡村社区发展的机会不应被剥夺。我们要相信和信任村民的能动性和可塑性,相信他们作为社会能动者的个体和自组织的集体能力,他们只是需要被激发、培育和引导。我们千万不能忽略乡土社会的生存智慧,后者往往可以通过个体形塑技术的协同与整合,实现乡村社会与文化资本的再生产,进而强化其社会意义上的自组织、自立与自强的能力。
中国乡村最大的本质就在于“乡土性”,就在于千丝万缕的社会、文化尤其是情感面向的粘连性。嵌入式的乡建工作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复归到“熟人社会”,可以最大限度规避“外来者”角色可能引致的、先入为主的外部植入,从而尽可能接近乡村真实的事实呈现。社区营造的本质就是重新找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在工业化、现代化和城市化后原子化的个人重新融入到整个社会生活中。乡村社区有相对好的社会与文化基底,做农村社区营造,就要最大程度复归“乡土性”,尽可能顺应乡村社会、文化尤其是情感面向的粘连性特质,研究者需要最大限度嵌入农村的社会和文化情境中去。
故而,做社区尤其是农村社区的事情,用心和情怀比技术更重要。要从一个沉浸在旁观者的乡愁中抽离出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在场的村里人,要身体力行成为社区共同体的一份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区深度参与者……
编辑/赵忞+宋敖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全文详见《城市中国》079期“美丽乡村演化——跨越时空修复的城乡观察”,内容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