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村现场照片|图片来源:学堂
序
2016是“奉化实验”元年。“奉化实验”是一个通过“培训-提案竞赛-试点实施”一系列过程,使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地方培力计划”。11月份,“奉化实验”进入“评委走村”环节,在候选团队自发提案的基础上,在村庄现场中,评委与候选团队共议村庄发展定位,共商矛盾和困难的解决途径,以及涉及生态环境、产业重构、公共空间、文化传承创新、社会关系、资本下乡等的路径选择,其间交流的智慧与诚心,弥足珍贵。——刘昭吟
大堰村:文化为根、活化乡愁
白阊门、小头门、红梅院、狮子阊门……光是一个个宅院的名字,大堰村就能引人驻足寻味。在大堰村,你可以从街巷走到后院、从这家穿到那家,狭长的街巷尽头忽见开阔的场地,菜地周围的石头矮墙原来是房屋拆除后的遗迹。穿街走巷中仿佛又看到了童年:爆米花机准备“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恐而期待地捂耳注视,大锅里烫手的土豆还没有煮熟就让人争先恐后地品尝,石头房子中铁匠们在烧红的铁上锤炼,倚着木柱的老奶奶缝制着暖暖棉鞋。祠堂前小广场旁、檐廊下的中年男女拉琴唱戏,古宅院落里村内妇女自发组成的腰鼓队正热情洋溢地表演。喧嚣热闹中,王钫、巴人的故居遗迹则静默地讲述着在这里曾培育出的才人、发生过的传奇。
2016年11月19日一早,在村长的引领下,“”的评委们走进了大堰村。上述是走村见闻中的部分,“刻意展示”的场景却也充分地展现了村庄发展的愿景。走村过后,宁波大学的专业者团队带头人邱枫老师向大家介绍了大堰村的行动计划与成果,随后评委们给出了点评。
大堰村--靠山面水的名人故乡
1、村庄现状
大堰镇大堰村地处奉化江上游,是大堰镇政府的所在地村。村庄背倚天台山余脉,面水而望、又是远山。伫立的民居,桥、弄、井、天井等颇俱浙东地方风格,明代的尚书第狮子阊门精美的门楼、清代白阊门完整的院落,促使大堰村近期被评为宁波市历史文化名村。山清水秀处多也人杰地灵,这里培育了明代工部尚书王钫及其后裔近代著名文学理论家巴人,他们的故居现在作为文保单位得以保护并用于历史展示。
地处镇区的位置、丰富的历史活载体、名人文化资源让大堰村早早地就发展了旅游相关的产业。民宿、休闲吧等的入驻让村庄拥有丰富的创客资源。
尚书第:王钫故居,仅剩的门楼是村民休憩空间、也是游客们参观必到场所|图片来源:学堂
2、面临的问题
即使拥有资源、也发展了游客,但村庄仍然存在种种问题。专业者总结的主要问题与困惑有三点:目前资源利用主要集中在水岸,村内有待激活;希望创客在经济上能带动村民致富;居民和游客的诉求如何协调与融合。
行动计划—微更新的空间营造
1、规划设想:两轴一环
针对问题,村庄提出的是一个以线串接点来激活空间的方案:溯溪而悠的大溪路、跨水由镇入村的大明路、村内的老村漫道构成了村庄的发展脉络。规划意在通过大溪路的景观提升、大明路的业态与形象整治、村内街巷串接的古宅资源挖掘,进行创客与社区共享公共设施的创建。
2、空间营造:低成本、小尺度、嵌入式
大溪路沿线已有相关部门编制了设计方案,村庄改造的重点在于老村漫道的空间营造。宁大设计团队提出“低成本、小尺度、嵌入式”的设计原则,旨在选取村庄中未被充分利用的公共空间,通过人尺度的小微改造,将空间激活、重新引入人群使用。
走村过程中,村长带领大家参观了几处试验点。村中建筑间空置的集体土地规划为亲子集市;80平方米的私塾遗址规划重建为书屋;现状规划为田园烧烤的区域等等。规划展示中,专业者还向大家展示了这些试验点的规划意向图。
老村漫道试验点:祠堂前空间规划为闲趣天地|图片来源:学堂
3、村民:决策参与、改造参与、运营参与
村民在整个过程中的参与方式有三种,包括决策参与:进行入户访谈和村民代表座谈会收集村民的意见;改造参与:鼓舞村民共同进行卫生打扫,原本脏乱的路面变得整洁;运营参与:主要指未来发掘特色美食与手工艺,鼓励村民参与和经营,这在走村过程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展示。
走村现场的场景再现体现出村民的运营参与|图片来源:学堂
专家点评
大堰村走村与行动计划的汇报体现出来的对资源挖掘和巧妙整合获得了好评。评委们认为以下几点值得赞赏:问题界定清晰;漫道构思明确;操作原则恰当。夏老师特别肯定了活动与空间的相恰性,认为村民日常活动与其所对应的空间是匹配的。但是既有优势资源,更需要好好做,防止鼠屎污羹的事物出现。对此,评委们给出了以下几方面的建议:
汇报现场|图片来源:学堂
1、严格进行风貌建设与管控
大堰村所依托的大堰镇区发展旅游与村庄紧密相关,镇区的建设直接影响到村庄风貌。相比于村内漫道微更新的整治方法,镇一级已经完成的大溪路改造设计方案让大家深表担忧:镇一级对大溪路进行的设计过于工程化、城市化。夏铸九老师特地以一张大溪路改造的效果图为例,说明了选型不当带来的风貌破坏;刘昭吟老师以在鼓浪屿被“作秀”用的灯光影响的亲身经历作为反例,说明设计不当将影响到村民生活的问题。因此评委们强烈建议村一级积极地干预镇一级所作的规划建设,以保护村庄风貌、保卫村民生活。
在建筑立面的整治方面,夏老师建议对于新建建筑建立规范;对于已建的不协调建筑,可以新建檐廊——檐廊是传统的房屋室内外过渡做法,常作为公共交流空间,如此,在立面整治的同时还重塑了公共空间。夏老师还给出了具体的改造和监管意见:大溪路沿岸的古香樟非常宝贵,在道路修建时村委必须着力监管,避免误毁;灯光的设计要先有设计图,在照度和形态上都应当以烘托“乡愁”的氛围为准则进行,避免图画化和洋化。会后,老师们还在实地专以栏杆为讨论对象,说明要如何结合人的需求和风貌保护进行设计。
夏铸九老师以一张大溪路改造的效果图为例,说明了选型不当带来的风貌破坏,并强烈建议村一级向镇所做的相关规划设计予以积极干涉|图片来源:学堂
2、处理生活与旅游之间的关系
大堰村实际上展示的是一种用日常生活的场景发展旅游的方式,因此评委们特别担心在未来,生活和旅游之间的关系得不到好的处理。林德福老师强调,活的要延续下来并想办法做得更好,且要避免表演。夏铸九老师说道:活化乡愁,才能点燃香火,强调要结合真实的生活,可持续地发展旅游,而不是完全为了游客;不要只留下建筑的空壳、人却是空心的这种“死的保护”。在开会所在的食堂屋中,夏老师多次赞叹宅院选址的风水观:是这么好的风水养育了这些传颂百年的名人,这样的风水也应该得以恢复,通过教育继续培育出下一代的辉煌。如此,规划设想的书店、私塾这些物质载体才有真切的意义,而不仅仅是表演。这种物质空间-活动-人的关系被林德福老师再次强调,他举例说:如果要有书屋,则要有读书会,则要有人在读书。所谓“借事长人”,即借村庄的文化历史底蕴、未来开展的研讨会等,培育出新的人才,是村庄开展各个活动和事务的核心。
此外,基于现在种种让人赏心悦目的场景,刘欣蓉老师未雨绸缪地提出应当预先想到未来旅游与生活之间的冲突,在规划上对于旅游动线要有设计,以避免过度影响村民生活。刘昭吟老师则对于规划的烧烤场地提出质疑,对这类活动将会带来的游客行为导致的庸俗化表示担忧,并提出如果发展成商业区则要针对这种业态进行涉及区域的精心设计。
从项目策划运营的角度,林老师则认为大堰村现状缺少了对于“游客要什么”的思考,例如农夫集市给谁使用?谁来售卖?并对于行动计划中的项目库提出建议,认为可以举出一到两例详细说明未来计划如何具体操作、如何分配资金。
3、基于历史、面向未来的文化挖掘
村庄实景效果的精心展示让人感动,巴人故居和尚书第承载的精英文化也体现了村庄的厚度。基于此,刘昭吟老师提出,如何让这种宝贵的精英文化让前来体验的常人能够产生共鸣,这个很难却很重要,是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问题。梁忆南老师则认为村庄应当不仅仅沉溺于作古,而更应面向未来,把自身的ip挖掘出来、精心经营。在村庄面向未来、打造出自身独特内涵的方面,刘欣蓉老师特地进行补充,建议是否可以基于巴人这一特色资产,体现出文化的深度。老师建议实验性地走小众路线,例如吸引剧团、用表演让年轻人看到艺术不同形态的可能性,通过对于文学遗产的发扬,促进大家对村子的骄傲感和认同感。梁老师则提议可以巴人文化延伸出相关联的文化,例如左联、南洋等等,进而吸引相关会议和活动在村子的召开。
4、建立城乡的精神关联
梁忆南老师基于宁波江河的起源与人们修族谱寻踪的现象,从城市人来访农村的角度出发,提出要挖掘大堰村与奉化、宁波、乃至上海这些城市之间的联系,从而建立城市与村庄的精神关系,引来人们探索根源。在此基础上,梁老师表示村庄应当具有神秘性、源头性和反差性等特征,即让人感受到神秘、让人愿意溯源、让城市人在村庄看到与心中预设所不同的景象。
结尾
离开村庄时,廊桥中导游引导着一群带着小孩的父母集合参观,他们再往前走、右转,就能够看到尚书第唯存的门楼下老人、孩子和狗在歇凉;就能看到腰鼓队的阿姨姐姐们穿着大红的服装在排练。村庄之所以让人感觉到舒适,是因为游客在其中能看到活着的人、看到日复一日却真切的生活。“乡愁”本是针对远离村庄、远离根源的城市人而提出的,但愿大堰村能让这些寻根求源的城市人在真实中品尝到乡愁的味道。
跋
一路走来,奉化市政府推行计划的决心与学员们积极参加学习、竞赛,令我们感动。“评委走村”期间,既有热心学员旁听,又有市局相关部门负责人全程参与,更有关注社区营造与乡建的学术、政府、社会各界人士前往观摩交流,产生多视角的思想激荡。
作为学堂组织者,一直在思考如何与热心学员形成更紧密的伙伴关系,善用其长、相互学习、共同成长。进阶培训的课件改写论文发表,邀请热心学员参与整理,而初阶培训课件多为自由撰稿人担任。发布“评委走村”议程后,通过初步沟通,邀请了几位想观摩其他团队与评委交流的学员,后续又邀请了奉化规划局、旅游局的年轻科员加入到志工记者队伍。因领到任务,多了一份担当,需要更深刻理解村庄与队伍面对的问题、评委建议的核心思想,基于要报道出来,前提是理清自己的思路,传达给读者一篇基于笃定的报道,为让读者产生阅读的欲望,需要提升写作技巧等的。影像记录则要求摄影师不光用照片记录,根据自己的感受录制下一些精彩评述。组织此事,既不能大包大揽,也不能“放羊吃草”。分配到每位志工记者的实际报道任务是一、两篇,鼓励大家跟随评委多走访村庄,在走村间隙召开说明会,组建微信群及时交流。因信念而相聚,相互学习、共同成长,一股年轻的力量正在萌芽! ——陈艳燕
记者志工团队名单:
影像记录:滕嵩杰、许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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