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小城镇是中国特色城镇化发展道路的重要组成部分。2015年底国家主席习近平针对浙江省的特色小镇建设经验作出批示,认为“特色小镇、小城镇建设大有可为……”,为当下的(普遍落后的)小城镇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然而我们通过中国知网(CNKI)搜索CSSCI文献发现,2000年以后小城镇研究日渐衰落。小城镇处于几乎无人问津的境地,不仅国内研究趋于减少,且国际研究几乎空白(仅有少量文献)。因此,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学术委员会(计划)组织国内教授学者分批次赴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等地,通过田野调查、部门访谈、居民访谈等形式深入研究西方发达国家的、建设、管理和发展等,为我国的小城镇发展提供可资借鉴的经验和最新的第一手资料。我们将分批共享相关考察实录,以期与国内学者和相关部门分享相关信息,共同促进小城镇研究走向深入,并切实指导实践工作。
与此同时,欢迎各科研院所在赴外考察小城镇建设经验的同时,为我们学委会提供相关信息,我们也将竭力参与相关研究活动,并协助信息的共享。大家一起努力,推动我国的小城镇建设和发展,走出中国特色的小城镇之路。
2016年12月20日至25日同济大学会同新疆大学的教授和学生先期赴日本东京都地区考察郊区的町村规划、建设和发展,通过实地踏勘、町村役所和协议会座谈、东京都总务局访问等形式,了解掌握大都市郊区的小城镇发展情况,包括其成功经验和失败的政策教训等。考察团队包括同济大学和新疆大学的教授和学生。
图1:考察团教授在车上
过去我们的研究经验表明,大都市郊区的小城镇发展不是孤立的,与城市发展是紧密联系的,因此在考察对象的安排上,我们不仅安排了町村的座谈和实地踏勘,还安排了郊区新城的踏勘和大都市地区的轨道交通系统考察。具体考察行程安排如下:访问东京都町村会、踏勘府中市(町村会所在地)、访问桧山村役场、访问东京总务局、访问奥多摩町役场、明治学院大学学术讲座和交流、考察郊区幕张新城和柏叶新城、考察东京都城乡轨道交通系统。
作为第一期短文,在介绍东京都町村会的踏勘和座谈情况之前,我们要首先介绍一下日本的基本概况和行政区划体系,以利于读者更清晰地了解日本的小城镇(町村)情况和背景。
图2:日本的基本地理概况
日本国土面积377 972 km2,2015年人口1.27亿人,人均GDP为32 477美元。日本的行政体制与中国类似,但层级仅有两级,最高一级是都、道、府、县,从行政级别上类似中国的省,从地域规模来看类似中国的县(市)或地级市;第二级行政区是区、市、町、村。区与市町村同级,是比较典型的城市化地区;市与西方的市概念接近,但大部分是广域市,(与中国的市类似)有时也包括少部分的农村地区;町相当于中国的镇,村相当于中国的乡(或者说行政村);中国所谓的自然村在日本称为集落。
如同中国的行政区划调整一样,日本的市町村也在不断地进行调整归并,比较大规模的合并有三次,分别为明治合并、昭和合并和平成合并(相关信息可以查阅相关文献)。日本的市町村合并对现代日本的农村建设产生了积极影响:顺应了城乡居民活动圈扩大的趋势、市的数量的增加提高了名义上的城市化水平。市町村的合并激发了居民参与地方事务的热情、提升了农村地区的公共服务质量。当然,市町村合并后,被撤销的町村的发展会受到抑制,这是其负面影响。截至2015年底,日本全国有791个市、23个区、744个町和183个村,总计1741个区市町村。
图3:日本明治学院大学锻野智也教授车上讲解日本的行政区划等
12月21日,在日本明治学院大学教授的提前联系和带领下,我们一行首先踏勘了东京都町村会。东京都总计有62个区市町村,其中23个区、5个町、8个村。13个市町村面积总计780km2,总人口85403人;其中多摩地区(离岛除外)的四个町村(瑞穗町、日出町、桧原村、奥多摩町)的总面积为404km2,总人口26757人。
图4 东京都行政区划简图
(一) 町村会的职能
据座谈信息显示,东京都町村会的主要职能是町村事务的统计、町村建设资金等的申报、町村事务的协调等。比如町村地区的桥梁道路建设年代久远、年久失修,町村因为税收很少,无法负担相关经费,就需要町村会来出面申请东京都或国家的相关援助。
图5:东京都町村会事务长为我们介绍多摩地区的地理概况
(二) 人口减少与高龄化
日本全国的总人口从2011年开始进入到全面减少的阶段,尽管东京都地区目前人口增在增加,但据人口学家预测,2020年开始,东京都地区的总人口也将进入到下降通道。而我们考察的西多摩地区(4个町村)从1990年就开始进入人口减少的阶段。
人口减少与人口结构和出生率有关。日本的总和生育率从1975年的2.0下降到了2005年的1.26,之后有所上升,2015年为1.45。东京都地区的总和生育率从1972年的2.0下降到2001年的1.0,之后略有上升,2015年达到了1.17。西多摩4町村2014年的总和生育率为1.15。上述数据显示,东京都地区的人口出生情况并不乐观。
与人口的低出生率相并行的是老龄化态势的加剧。2015年日本全国的老龄化率为26.7%(65岁以上人口占比);东京都地区为22.9%;西多摩4听村为31.6%,且75岁以上老龄者占比在上升。
西多摩4町村的总人口从1995年左右开始进入减少的态势,从61232人喜降到了2015年的58334人,65岁以上人口占比从1985年的13.1%上升到了2015年的31.6%。2015年,奥多摩町和桧原村的人口老龄化比例分别达到了48.2%和47.1%(是不是难以想象啊?)。
图6:町村会所在地的街景
(三)经济活动
尽管西多摩4町村位于东京都外围,但其农业从业人数占比很低。1985年从事农业者为1236人,2010年下降到了614人,农业人口仅占总人口10%略多一点(是巧合?美国和加拿大的农业人口占农村人口的比例也为10%左右!)。4町村的制造业从业者总计8263人,人均产出为5162万日元,而同期东京都人均制造业产出为3024万日元。总体来看,4町村的二产从业人数比例在下降,从1985年的43.5%下降到了2010年的27.5%,而三产比例从1985年的51.5%上升到了2010年的69.4%。
从财政收入来看,西多摩4町村的收入在1991-2014年间基本稳定,维持在70-80亿日元左右,或者说人均14万日元左右,相当于人民币约9000元。
图7: 町村会大楼
(四)公共服务
西多摩4町村的学校和学生数量处于减少态势。初中数量从1995年的8所下降到了2015年的6所,学生人数从2613人下降到了1446人;小学数量从1995年的13所下降到了2015年的11所,学生数量从4089人下降到了2869人。町村内的中小学教师待遇参照公务员标准。
4町村配置总计:图书馆5处,体育馆6处,竞技场5处、夜球场4处、医院1处、诊疗所3处、保育所4、老人福利设施6处、残章福利设施6处等。可见,町村地区的公共设施水准并不低。
西多摩4町村公务员人数为555人,占总人口比例约1%。
图8: 考察团教授在认真记录
访谈为我们提供的其它启示如下:
1、 东京都的城乡发展是一元的,城乡福利供给是均质的。在医疗、退休金、基本公共服务等方面,町村与市和区的标准基本是一致的。市民和农民之间并不本质差异,国民年金是相同的,其实际退休金的差异主要是其工作期间个人和企业缴纳数量多寡而产生的差异累加所致。
2、 人口结构转变所导致的人口减少态势基本不可避免,且人口的减少大大降低了乡村地区的经济和社会活力。
3、 町村地区公共服务的维持,如果没有产业支撑,仅靠自身的财税收入难以支撑,上级政府的援助是必要的。
4、 日本地方政府的信息统计和政府服务相当完善,工作及其认真。
图9:东京都町村会的事务长和课长(正前方三位)在介绍情况
(后续考察信息,将持续推送,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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