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9日,美国大选落下帷幕 (见图1)。昨天下午,美国各州都报告了投票结果,川普当选下一届美国总统。 华尔街和全球其它金融市场未来数日或许会动荡不安。这是在2016年6月24日英国全民公投支持脱欧后,世界再次哗然,此结果将直接导致全球政治和经济大变局。这个美国全民参与,世界各地的人们间接参与的全球最富争议的竞选落下帷幕,而一天之后,中国全民参与,全球也将参与其中的双十一又再次登场。这两个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全球事件,有没有潜在的脉络?可不可以这样讲,这都是互联网下的一场草根社群引领的世界潮流!
2016年11月9日,美国大选落下帷幕。昨天下午,美国各州都报告了投票结果,川普当选下一届美国总统。 华尔街和全球其它金融市场未来数日或许会动荡不安。这是在2016年6月24日英国全民公投支持脱欧后,世界再次哗然,此结果将直接导致全球政治和经济大变局。这个美国全民参与,世界各地的人们间接参与的全球最富争议的竞选落下帷幕,而一天之后,中国全民参与,全球也将参与其中的双十一又再次登场。这两个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全球事件,有没有潜在的脉络?可不可以这样讲,这都是互联网下的一场草根社群引领的世界潮流!
图1:2016年美国大选川普代表的共和党(红色)赢得下任总统 来源:NBC News
川普获选总统,美国中下层人民的胜利
为什么美国乃至全球精英们,各大主流媒体一路唱衰的川普可以最终胜选,我们不以个人好恶,不评论川普是否有资格成为下任美国总统,而从社会舆情来看,美国中下层人民强烈地宣誓——美国是美国广大民众的。如一位受访的普通美国人所言:“华盛顿特区的大佬以为美国是他们的,事实上,美国是我们的。”而这个呼声通过互联网穿透了精英控制的主流媒体,得到了大众的共鸣,互联网让草根的声音再次改变了一个国家甚至世界局势的走向(最近的一次是英国脱欧)。我们都知道,支持川普的选民以生活在社会中低层人群为主,对华尔街的全球精英一起通过控制经济和信息来左右大众生活的行为深恶痛绝。而不幸的是,希拉里被大众看作华尔街的代言人,对希拉里的厌恶,也是川普获胜的一大因素。
金钱无国度,只追求更大的利润。 这种以金融力量倡导下的全球化,在左右着大众的工作和生活。在全球经济歌舞升平时候,这种精英在顶,金融城如飞地一般存在于全球各个大城市,控制经济和政治命脉,统治城市其他区域,驾驭金字塔底大众的工作和生活。然而,风水轮流转。全球精英们中的一些人太贪婪,以各种方式欺骗,愚弄大众,收刮底层人的血汗钱。他们还可以不断找到法律漏洞,绑架政府,如在法外之境。2008年的金融危机就是明证,华尔街的贪婪让全世界人买单。试问,不断的真相被揭露后,人们又如何可以视而不见。反华尔街的浪潮从纽约席卷了全世界,同时也抵制了领导这场全球化的领袖——全球金融精英和其结盟的政治精英。
图2:“大象曲线” 读图:这幅曲线图浓缩了全球范围内大量家庭调查的结果。它将1988年和2008年的世界人口分别按照从最贫困的10%到最富裕的1%排列。在每个等级,这一图表都反映出这两个年份之间的收入增长。全球图表曲线先上行,再下滑,又再向上走,像一头扬起鼻子的大象。来源:《经济学人·全球商业评论》十月刊文章《射杀大象》
川普的胜选将续英国脱欧成为更重要的标志。川普的胜选是全球化的精英支配和地方底层抗争的缩影。一些研究表明,全球的富人在过去全球化中获益更多,富裕国家下层中产阶级以及以下的群体的发展不力,欧美发达国家的贫富差距迅速加剧。
不是不要全球化,而是谁在领导着全球化让哪个阶层受益?对华尔街的全球化,对与其结盟的政治精英的全球化,美国大众又再次说不!
那全球化要如何开展?全球化不会止步,而是更加深入,穿透城乡。一种新的全球化或许要发生,就是以地方认同为基础,互联网为手段的自下而上的草根全球化网络,突破现在由全球化精英支配的自上而下的金融和信息控制。欧美成为全球精英群体和地方草根群体争夺话语权的战场,特别是从美国大选每个州选战胶着可见一斑。同时为我们也要注意到,互联网对草根群体的动员容易形成防卫性,保护性和地域性的局限,在社会上趋向于将自己族群孤立为一个一个的部落,让社区成为无法沟通,暴力四处横行的地方,而这种对社会破坏性的动态过程需要找到出路。这次美国大选,川普在网络上排山倒海,选民被动员起来,成为全球互联网的一个标准性事件。
草根全球化下的“双十一”,让中国乡村更好对接互联网
作为另一个全球互联网标志性事件——1天后大洋彼岸的中国的“双十一”,将成为一个全民开放性参与,辐射全球的,互联网赋权草根的积极尝试。
“双十一”线上线下融合,已经变成横跨全球的一个信息、钱、物、人流和文化娱乐的24小时极致体现。互联网带来全球时空压缩,带动中国乃至全球草根群体,中国多数城镇和乡村成为了网络链条中的一环。2015年“双十一”中,超过百万小卖家和数亿网民加入了这个事件,生成了超过7.1笔网上交易,4.67亿个购物订单。
图3:2015双十一大屏 来源:淘宝网
更为重要的是,双十一不仅覆盖城市,淘宝村[1],农村淘宝,地方农村电商为代表的新乡村力量都加入这个事件。这就是中国的互联网赋权于乡村家庭,让其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依靠自身的能力重新组织生产和生活。从1993年中国第一次接入互联网,城市精英开始运用互联网,到2010前后乡村居民开淘宝网店已经初具规模(2009 年,注册地在农村(村镇级)的淘宝网店数为30.6 万个,村民网商约45 万人),城乡居民对互联网的运用的发展速度迅速。
截止到2014年底,在阿里巴巴平台上,注册地在乡镇的农村卖家约为76.98万个,比2009年年底增长243%。从2006年沙集东风村开始淘宝创业,到2016年,中国淘宝村[2]达到1311个,淘宝镇135[3]个,年销售额达到百万元的淘宝村网店超过11000个,形成了38个淘宝村集群,可以看到中国不只是在城市,而且在城乡的更广大的范畴展开了互联网的草根赋权。而双十一无疑是淘宝村网络销售迸发的时候,作者日前在苏北沙集镇和耿车镇的调研看到,以家具生产为主的淘宝村网商企业,正在积极备战双十一,耿车镇网商大户邱雨在2015双十一一天销售600万也将不是个案。
[1]阿里研究院认为“淘宝村”是大量网商聚集在某个村落,以淘宝为主要交易平台,以淘宝电商生态系统为依托,形成规模和协调效应的网络商业群聚现象。淘宝村的认定标准主要包括以下三个原则:1.交易场所在乡村地区,以行政村为单位;2.交易规模:电子商务年交易额达到1000万元人民币以上;3.网商规模:本村活跃网店数量达到100家以上,或活跃网店数量达到当地家庭户数的10%以上。
[2]阿里研究院认为“淘宝村”是大量网商聚集在某个村落,以淘宝为主要交易平台,以淘宝电商生态系统为依托,形成规模和协调效应的网络商业群聚现象。淘宝村的认定标准主要包括以下三个原则:1.交易场所在乡村地区,以行政村为单位;2.交易规模:电子商务年交易额达到1000万元人民币以上;3.网商规模:本村活跃网店数量达到100家以上,或活跃网店数量达到当地家庭户数的10%以上。
[3]阿里研究院对淘宝镇的定义:一个镇、乡或街道出现的淘宝村大于或等于3个,即为淘宝镇。
图4:2016年中国淘宝村集群化 (来源:《中国淘宝村研究报告(2016)》阿里研究院&阿里新乡村研究中心)
图5 在耿车镇大众村的黑马印象工作室为家具网商网上推广提供专业摄影和企划(来源:李孜)
图6 耿车镇的制造家具及网商筹备双十一(来源:李孜)
图7 沙集镇三剑客之一草根网商孙寒的工厂堆积的自有品牌板材家具为双十一备货(来源:李孜)
图8 一直到凌晨都繁忙的沙集镇淘宝一条街(来源:孙寒)
同时,2016年3月底阿里巴巴乡村淘宝落地27个省,建立290个县级服务中心,16000多个乡村电商服务点,这些服务站都将加入双十一的活动,动员相乡村村民参与双十一。
图9: 2016年3月底阿里巴巴乡村淘宝落地27个省、直辖市与自治区(深绿色部分)(来源:李孜)
而双十一作为一个电商节的品牌也带动其它重要的城乡电商平台和企业加入,如京东、苏宁、赶街、淘实惠、乐村淘、一亩田、村村乐、云农场等。
图10: 沙集农村淘宝和平村服务站备货双十一
草根网民社群崛起,掀起“在线城镇化”发展新契机
当“互联网?”变成了一个全国上下的社会动员,双十一,淘宝村和农村电商当然不只是一个商业现象而成为社会变革的序幕。互联网已穿透传统的城乡格局,阶层的隔阂,城乡迈向新的地方化,社区认同化的区域空间重构和城乡治理的新阶段。很多淘宝村包括农村电商,电商人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参与到乡村的管理和服务中,成为一股重要力量。
网络社区与乡村现实社区的叠合,社区凝聚的方式有了拓展和创新,千家万户被网络社区与农村现实社区组织起来,在创新创业中崭露头角。农产品上行,工业品下行,乡村的公共与商业服务设施开始完善。保留好青山绿水,让村里人过上城里人的生活成为回乡创新创业者在饱经城市打工之惑后深藏心中的家族豪情和乡土情结集中体现。是不是我们可以判断,在线新服务与新生产模式带来了“在线城镇化”,淘宝村和农村电商对公共与商业服务提升的巨大需求,将引领这些区域从城乡二元结构的矛盾中走出一条路来。
“在线城镇化”的对流集中体现在城乡人力资源培养和流动、城乡物流供应链、城乡信息流通、城乡资本有效配置、城乡生态与文化建设5个方面,可以简称为城乡间的人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生态与文化流。而双十一是“在线城镇化”的集中体现。珠三角、长三角地的县域和乡村被纳入区域城镇群,数亿人不再以农民和市民区别,以网民的身份纳入区域、全国乃至全球的生产和生活链条,形成一种新的、有中国特有的以城乡网络社会发展的新型模式。这个趋势当然为中国广大城乡地区的阶层流动和社会和解提供了契机和因地制宜的探索。
从英国脱欧、川普胜选到“双十一”,全球信息化大事件之间其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地方认同的草根网民社群正在崛起。当管中窥豹体察到全球信息化的趋势变化时,我们应该庆幸千万草根网商以务实勤勉的行动默默争取网络社会中话语权。相较互联网时代欧美社会激烈冲突,政治经济的剧大变革,中国社会是不是可以探索出一条更包容的转型之路呢?
作者简介:
李孜,新加坡国立大学环境设计学院助理研究员
乡村营建社|联合创始人
2015年阿里活水计划十佳优秀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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