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的全球借鉴
南海地区是历史上丝绸之路的核心地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稳定和持续的经贸文化交往。粤港澳大湾区地处中国南海的核心位置,是“一带一路”的桥头堡,而深圳作为沟通香港与内地的重要桥梁,也将湾区建设作为工作重心。我院针对深圳市环珠江口区域的研究由来已久,从深圳机场、大空港地区到深圳西海岸等,参加了《打造粤港澳大湾区战略》等课题的研究工作,未来也将持续关注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发展。
作者:黄斐玫(中规院深圳分院)
“粤港澳湾区”概念的雏形,可追溯到1985年的“沿海经济开放区”;1994年,广东省正式提出 “珠江三角洲经济区”的发展概念,九十年代后期,在“(小)珠三角”的基础上出现了“大珠三角”的概念。2003年,又提出来了“泛珠三角”的概念。
黄枝连教授在2003年提出建立类似美国旧金山湾区的“伶仃洋湾区” 或“华南湾区”( SouthChina Bay) ,2008年,又提出“粤港澳发展湾区”的概念,强调了湾区的港口(海港、空港)、腹地、国际贸易功能、国际城市特色,以及在多元文化、包容性、制度建设方面的特点。
2013年,广东省编制了海洋经济地图,把全省沿海部分分成了六湾区一半岛;2014年,深圳首次提出“聚焦湾区经济,构建区域协同发展新优势”,并把“发展湾区经济”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借此将深圳打造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枢纽城市。
“粤港澳大湾区”是全球重要的经济发达区域之一,区域海岸线4114公里,2014年地区生产总值达到1.2万亿美元,是旧金山湾区的2倍,接近纽约湾区水平;进出口贸易额约1.5万亿美元,是东京湾区的3倍以上。如果说,以纽约湾、东京湾、旧金山湾等为代表的国际级湾区已成为全球技术创新、产业升级与城市建设高度发达的区域,那么粤港澳大湾区与上述湾区相比,在经济总量、国际影响上已经具有一定的发展基础,建设更高水平的国际化湾区条件成熟。
几大湾区发展现状比较
粤港澳大湾区与三大知名湾区的发展指标比较
回顾全球范围内主要湾区发展历程,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港口发展初期,为满足货物运输的需要,产生了专业的装卸、运输、补给、维修等服务业;工业化大发展时期,形成了依赖于大规模港口运输的临港工业,大规模制造成为港口城市新的生产形态,贸易、金融等新兴业态率先形成发展,逐渐成为湾区城市的主导产业;工业化后期,工业在湾区城市经济中的比重逐渐下降,金融、保险、会计、设计、广告、法律等服务业在城市集聚发展,推动湾区城市由制造业中心向生产服务中心如贸易中心、金融中心、管理中心等转变;后工业化时代,旧金山的硅谷率先发展了信息技术,并推动了信息服务业、新兴商业模式等发展,继续依靠创新引领全球产业发展方向。
知识经济时代,创新资源一直是湾区发展的持续源动力。硅谷以创新闻名,集聚了上千家高科技公司,2014年,投向硅谷的资金高达240亿美金,占到全美吸引外国投资总额490亿美金的一半。世界前二十大估值达到100亿美金的创业公司中,有超过八成来自硅谷。作为东京湾重要新城的筑波科学园,拥有筑波大学、筑波技术大学、高能量加速器研究机构、国立科学博物馆筑波研究资料中心和教员研修中心,其27平方公里的区域内集合了2万多名研究人员。
同比例尺的纽约湾区(上左)、东京湾区(上右)、旧金山湾区(下左)、粤港澳大湾区(下右)(资料来源:谷歌地图)
纽约湾区,位于美国东北部,区域面积3.24万平方公里,建成区面积8683平方公里,目前总人口约2000万人,人均GDP达到7.4万美元。
纽约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伊利运河的通航,伊利运河是第一条提供美国东海岸与西部内陆的快速运输工具。伊利运河不只加快运输的速度,也将沿岸地区与内陆地区的运输成本减少了95%。伊利运河将五大连湖串联起来,使得以纽约为代表的商业重镇和西部传统的农业地域直接的运输时间和成本大为缩减,再利用纽约天然良港的优势,打通了美国东西部,并借助与世界相连的水上通道,使得美国农产品畅销世界。伊利运河的开通一定程度上使得纽约成为经济和金融中心。目前纽约的直接腹地包含纽约州、康涅狄格州、新泽西州等31个县,面积超过3万平方公里;间接腹地是美国东北部和中北部产业区,共14个州。
东京湾区域面积约1.69万平方公里,人口近3800万人,人均GDP达到4.2万美元,东京湾拥有全日本最密集的环形放射铁路网,最密集的高速公路网,最大的羽田国际机场和繁忙的港口和内河航运体系,能够快速通达日本国内及国际上主要的城市。
根据与核心区(东京区部)的距离远近,东京布局了不同功能的新城及园区:首先是10-20KM,主要是行政、商务、生活等功能外迁。30-40KM,主要是大学研究、国际交流以及部分生产职能外迁,主要迁向规划的“计划工业地、大学园”等。60KM,主要是科技研发、高新技术等,如筑波科学园区。到了80KM以外,主要是工业企业等外迁,建设了一批新产业都市、工业卫星城。
城际轨道支持这一都市圈多中心体系的重要依托:其中中长距离轨道系统——近郊区域JR系统共有32条线,站距5.58公里。私人铁路共有66条线,站距1.35公里(不包括新干线243公里)。地铁共有13条线路,站距1.09公里。其他轨道交通338.8公里,站距1.45公里。城际轨道占轨道客流的70%以上,大量的通勤都是往来于都市区外围的新中心。
旧金山湾区位于美国西海岸,区域面积1.8万平方公里,总人口数在700万以上,人均GDP达到8.5万美元,是美国人均所得最高的地区之一。旧金山湾区依托独特地理和历史特征,形成多个中心的城镇体系,每个中心承载不同职能,以高质量的湾区综合交通系统联系,协同促进;同时,建立了以科技带动、连续升级的湾区产业体系、高效的湾区创新发展体系,在公共政策支持、科技金融催化、高等教育转化、高层次人才培育等多个层面形成了完善而高效的支撑体系。
旧金山湾区的创新发展模式成为世界典范。主要在于公共政策的支持,科技金融支撑,高等教育机构支持,高层次人才服务支持。创新发展中的公共政策涉及科技投入、税收激励、金融支持、政府采购、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人才培育、知识产权保护、科技创新基地与平台建设等多个方面。
创新发展离不开科技和金融的支持,资本市场的繁荣对高新技术的开发及成果转化促进明显。健全的资本市场体系,多层次的商业银行体系,高效的政府金融政策,保证了科技创新的转化和推销。旧金山湾区是美国乃至世界风险投资行业最发达的地区,拥有超过1000家风险投资公司和2000多家中介服务机构;同时,以银行业为主导的间接融资模式对科技型企业的融资活动提供了保障。
旧金山湾区主要城市就业结构与全美的比较(资料来源:项目组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绘制)
从国际知名湾区发展的成功经验可以看出,便捷的交通联系、持续的创新动力、广阔的发展腹地是发展成功的重要保障,尤其是在区域发展的初期。而维持区域的活力与增长,则需要依赖不断完善的公共服务、高品质的城市环境、多元的文化交融与人才输入,以及更广阔的市场腹地拓展。而随着区域的发展,不可避免的存在功能疏解与中心区品质提升的问题,如果从新区域主义的视角来看,则是应该淡化行政边界的概念,放眼更广阔的区域来统筹安排各类城市功能,而不是单单把居住功能、或者一些厌恶型的设施放置到外围;只有将更多的公共设施和支柱项目(如科技园、大学等)疏散出去,使节点地区拥有就业吸引力与产业集聚性,才能真正实现多中心发展,有利于整个区域的协作。
文中图片除特殊标注外均来自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