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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城市中心空间结构的重构 —“互联网+”影响城市空间机制的假说
分类
(编号: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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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时间
2016-06-02 01: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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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蓝字快速关注规划师杂志
作者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马鹏,顾力在《规划师》2016年第4期撰文《
城市中心空间结构的重构
——“互联网+”影响城市空间机制的假说
》。
作为总体放缓的经济发展大局中的突出亮点,“互联网+”已成为举国上下寄予厚望的新兴发展方向。目前,宣布与互联网巨头合作的大城市已经达到数十个。从零售到餐饮,从影视到金融,“互联网+”的确为诸多产业的转型带来了历史性机遇和挑战。产业是城市建构的基础,仅从理论上讲,我们完全可以设想“互联网+”对城市空间所产生的影响,并对这一假说进行逻辑上的推演。
“互联网+”对传统城市中心价值
链的重塑
“互联网+”之所以能够受到如此
的关注与追捧,并不在于其赋予一件商
品或服务原有价值的提升,而是它改变
了传统商业价值链的分配格局。具体包
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受众规模的最大化
受众规模的最大化是“互联网+”
改变传统商业价值链的第一步。其特点
就是极大的人口基数和极高的渗透率。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 发布
《第37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
告》显示,截至2015 年12 月,中国网
民规模达6.88 亿,其中网购用户规模达
到4.13 亿,比例超过60%,占全国总
人口的30%。在18 ~ 40 岁的中青年群
体中,50%以上都有网购或者通过网络
获取服务的经历。如此庞大的受众规模,
使得在传统模式中不受重视的小微需求
市场化,构成惊人的市场总量和利润来
源。以春节期间微信红包为例,2014 年
有500 万人参与红包活动,2015 年为
32.7 亿次(6 天),2016 年为321 亿次,
参与人数已达5.16 亿,增速基本保持一
年十倍。互联网红包在城市手机网民中
的渗透率已达89.5%,在20 ~ 29 岁
的高频用户中渗透率达92.6%。而传统
商业模式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覆盖面。可
以说,个体消费者这一零散资源是“互
联网+”的重点营销对象,也是其颠覆
传统商业模式的基础。
二、物流、信息流和现金流的根本改变
物流、信息流和现金流是普通消费
者日常生活行为选择的主要基础,三者
运作方式和环境的改善,赋予了“互联
网+”改变城市空间的能力。
1.物流
物流是“互联网+”改变零售等商
业业态的最主要手段。互联网物流具有
到户和即时两大特点,极大地方便了消
费者。在笔者主持的《大数据在上海社
区公共服务设施规划建设中的应用》研
究中就发现,目前上海市中心城区年轻
居民群体手机TOP 10 APP 的一个突出
特点就是到户服务的APP 居多,如点啊
点、到家美食会及河狸家等。以往必须
走出家门的购买水果、就餐等行为也存
在网络化服务的趋势。
物流服务模式的变化弱化了大量消
费者出门购物或进行其他日常活动的需
求。除特定的商品及服务外,大部分日
常生活用品及活动已不需要前往实体店
铺获取。这就极大地影响部分城市中心
或其他类型实体商业空间的渗透率和光
顾频次。而且随着“互联网+”的发展,
特定商品及服务的范围还在不断缩小。
因此,零售行业目前受“互联网+”的
影响最大。
2. 信息流
信息是消费者进行消费行为的基础,
包括商品的品牌、价格、质量和款式等。
传统城市中心的一个很重要功能就是为
消费者提供信息,供消费者比选。城市
中心规模越大,提供信息的能力就越强。
但其缺点在于消费者必须身处其境才能
获得信息,因此要付出相应的成本,主
要是交通成本和时间成本。而互联网的
基本功能之一就是以极低的成本( 主要
是时间成本,交通成本为零) 为消费者
提供信息,进而使消费者做出消费的决
定,这是大部分消费者青睐网络购物的
原因之一。早期的互联网信息良莠不齐,
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互联网商业行为的
信誉。其后从互联网巨头开始,逐步推
出有信誉保证的信息渠道,如阿里的天
猫,百度搜索的官网认证等。这样就进
一步提高了互联网信息流的质量,增强
了消费者选择互联网的可能,降低了居
民对于城市中心信息功能的依赖。
3.现金流
现金流是三大要素中较晚成熟和普
及的。从最早的支付宝到今天的移动端
微信和手机支付宝等支付手段,打通了
消费者日常消费行为的最后一个环节,
极大地方便了消费者网络购物乃至其他
消费行为( 如看电影、就餐等)。同时,
互联网也在逐步向金融领域延伸。现金
流的普及使得消费者逐步摆脱了对传统
经营性部门( 如商店和银行) 的依赖,
拥有更大的选择和消费自由。截至2014
年底,网上零售在中国社会消费品零售
总额中所占比例为10.6%。2015 年12
月,中国银联发布的《2015 移动互联网
支付安全报告》中显示,在10 万份调查
问卷中,82%的人都用过手机支付,占
比远高于快捷支付、网银支付等。在个
人网上消费总额中,2015 年手机支付的
占比首次超过一半,达51%。如此证实,
人们大部分消费活动完全可以在互联网
上完成,现场消费的比例在逐步降低。
三、价值链的重塑
得益于受众规模的扩大以及物流、
信息流和现金流的改善,“互联网+”
拥有了改变传统商业价值链的能力。
1.人口基数、渗透率和频次的根本
性改变
首先,“互联网+”的商业模式可
以获得极其庞大的人口基数和极高的渗
透率,相比传统商业模式几乎是指数级
的增长。而且由于极为便利,居民使用
的频次也远较传统商业实体多。一个人
可以每天花十余个小时网购,在便利店
肯定不会用去同样的时间。因此,对于
企业而言,互联网营销的占比将逐渐上
升,而实体销售的重要性则相对下降。
以2015 年天猫“双十一”服饰类商家
销售冠军—优衣库为例,其2014 年
“双十一”销售额为2.6 亿,2015 年则
为6 亿 ;2014 年在华优衣库线上销售
额占整体销售额6%左右,2015 年超过
20%。
其次,“互联网+”的出现,使得
商家同时提升人口基数、渗透率和活动频
次成为可能,因为人口基数的扩大不再受
空间范围的限制,与渗透率和活动频次的
矛盾不复存在。同时,商家改善三大要
素的具体手段发生了变化。传统手段实
际上是对稀缺实体资源的争夺,具有零和
博弈的特点,无论是区位、面积还是楼
层,一个商家得到,另一个商家必然失
去。而互联网改善三大要素的手段主要是
强化互联网推广,与优质快递企业合作,
完善网络客服等。这种竞争是敞开式的,
相对平等。因此,普遍认为“互联网+”
为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
遇,因为后者不需要投入大量的沟通费
用( 传统媒体广告) 和渠道费用( 代理费
用、进场费等) 就能获得相当大的人口基
数、渗透率和活动频次。
2.成本收益结构的改变
对居民而言,物流、信息流和现金
流的改善,从根本上改变了其消费行为
的成本结构。交通成本和信息成本基本
为零,主要是时间成本以及可能的退换
成本。而其收益则是能够购买到最符合
其需求的产品,且价格相对较低,物流
便捷。对商家而言,从原有以租金成本
为主转向物流成本和网络客服成本。当
然部分企业在网络推广方面投入增多。
但对大多数商家和企业来说,维护网络
店铺( 除客服外),进行产品展示近乎是
免费的,因为同类产品的推介完全可以
互相转载和复制。而利润来源从原有的
集中式、特定时段的大额消费转为分散
式的小额消费。集中不再是商家营业的
必要条件。
在这样的成本收益结构下,无论是
消费者,还是企业,向传统城市中心集
聚的意愿均在降低,城市中心并不必然
带来收益的上升,而付出的成本却相对
高昂。
3.价值链分配格局的变化
价值链环节减少是“互联网+”商
业模式的核心所在,原有的厂家—批发
商—零售商—消费者的流通链条被简化
为厂家—网店—消费者,甚至厂家—消
费者的模式,生产者直销的比例越来越
大。例如,小米手机抛弃了传统的手机
销售模式,没有国包、省包之类的经销商,
也没有专卖店、形象店,在一些手机大
卖场也不设专柜,其销售主要依靠电子
商务网站和运营商。
因此,在整个价值链的分配上,传
统的中间环节,如实体店铺、物业的占
比缩小,而网络服务、物流企业的占比
扩大( 当然总体成本是缩小的)。部分传
统中心的商业空间开始萧条,如国内百
货行业的领头羊万达出现大规模关店的
现象。2015 年初,万达关闭10 家门店,
其后又被爆出计划关闭全国46 家门店,
剩余39 家盈利门店,且还将对一些门
店进行调整,压缩经营面积。据联商网
发布的《2015 年上半年主要零售企业
关店统计》显示,2015 年上半年,主
要零售企业( 含百货、超市) 在国内共
计关闭121 家,其中百货业态关闭25 家,
几乎囊括了中国当前所有最知名的企业,
包括万达百货、天虹商场、阳光百货、
家乐福、百盛百货、马莎百货和津乐汇
百货等。电商冲击被认为是导致大规模
关店行为的四大因素之首。同时,由于
网络销售的相对优势,部分企业( 如服
装、家电) 开始探索线上、线下同价销
售,线上补贴线下的方式,线下实体店
铺从销售功能转向展示、提货和售后服
务功能,最具代表性的商家如苏宁电器、
ZARA 等。
“互联网+”对城市空间结构影响
的假设
假设1:城市中心空间结构扁平化
原有的金字塔形城市主中心—城市
副中心—社区中心的城市中心等级体系
将被打破,城市副中心的大部分功能将
被“互联网+”所取代,更多小型中心
将会出现。城市主中心—小型中心的两
级体系有可能成为未来大中城市城市空
间结构的主流( 图2)。
结合上面的分析,笔者对假设1 进
行进一步阐述:
(1) 物流、信息流和现金流的改善使
得传统低等级中心和非中心城区为城市
居民提供服务的能力增强,降低了此类
地区具备传统城市中心功能的门槛。后者
原有的优势( 如交通、规模等) 部分被互
联网所抵消,这就为大量新中心的形成
提供了可能。以上海市为例,2005 年,
上海市建筑面积在前20 位的城市综合体
有70%以上布局在总体规划确定的城市
主中心和城市副中心范围内,其中最为突
出的是人民广场、陆家嘴和徐家汇。而到
了2015 年,上海市建筑面积排名前20
位的城市综合体则有65%以上位于传统
的城市主中心和城市副中心范围外,比较
突出的如虹口龙之梦、大悦城和万达等。
这些综合体成为上海市新的地标和热门商
圈,无论是建设水平还是服务能力都不逊
于位于传统中心的商业中心( 图3)。
(2) 由于传统实体稀缺资源在“互联
网+”的商业模式下的重要性相对降低,
商家对城市中心的需求发生了变化。换
言之,稀缺资源的定义在“互联网+”
时代发生了改变。例如,顺丰推出的网
购服务社区店“嘿客”,主要提供快件
自寄自取、金融服务、JIT 服务( 客户不
用支付货款即可预约商品的到店试穿或
试用服务,体验后再决定是否购买,无
论购买与否配送均由顺丰承担)、网购线
下体验、商品预购、金融服务以及衣服
干洗、飞机票预订、话费充值及缴水电
费等多项便民服务。实际上,这意味着
顺丰将邻近居民居住地的短距离线下体
验消费作为主要的市场对象。因为随着
城市居民网络消费比例的上升,长距离
购物需求降低。如果大部分需求可以通
过社区级的设施解决,就意味着相应的
社区公共场所就成为稀缺资源,会直接
推动小型中心的形成。
假设2:城市中心功能重点转移
传统的城市中心,其功能主要围绕
商业、娱乐和办公等展开,中心等级的
不同基本可以视为商品、娱乐品质与档
次的不同。但由于“互联网+”提供商
品与服务能力的提升,居民的日常需求
在不断地被互联网所替代,出行的目的
相较以往将会改变。最初互联网弱化了
居民外出购买日用品、服装等的需求,
其后购买家电、手机也不用出门,现在
甚至一日三餐、美甲和理疗等都可以在
家预订,那么实际上意味着一些互联网
所不能替代的需求,如体育运动、教育
和户外活动等将成为居民出行的主要需
求。
因此,未来城市中心的功能重点可
能会转向此类新型需求,这一点在部分
城市综合体中已初现端倪。例如,亚洲
超级Shopping Mall 之一的正佳广场,
2005 年1 月开业时定位为“亚洲体验之
都”,2010 年重新定位为“家庭体验之
都”,将餐饮由30%提升到50%,现
在又将定位改成了“超级体验的商业之
都”,加大旅游、文化和艺术元素。正
佳广场将友谊商场的面积缩小,将腾挪
出来的1 万多平方米用地做了一个水族
馆,将7 楼办公区重新调整为艺术博物
馆。而位于上海市的大悦城,则推出了
SKY RING 摩天轮和文创街区等主题场
景,并通过APP 售票,春节期间大约带
来9 万客流。
正佳广场和大悦城的上述行为说明
二者在努力地调整自身的功能构成,至
少是将部分重点转向消费者必须莅临现
场的体验式活动,而此类活动虽可以通
过互联网营销,却是互联网无法替代的。
如果这一趋势得以持续深化,那么
则可以进一步推论,未来城市中心有可
能脱离传统的商业、娱乐地区,而向能
够提供高品质新需求的地区转移,如大
型体育场、剧场和大型公园绿地,甚至
优秀学区等。因为居民活动的集聚就意
味着市场的集聚,也就意味着新中心的
形成。
?
科学的理论构造必须经历假说—验
证两大环节,所以上述推测只能视为一种
假说,尚需要时间的验证。互联网行业的
兴起不足二十年,“互联网+”概念的提
出不到五年,其对城市空间的影响尚处于
萌芽阶段。但互联网对城市生活的改变是
不争的事实,任何拒绝这一浪潮的思维必
将被它所抛弃。城市规划学界更需要对此
有敏锐的前瞻性视野。
文章详见《规划师》2016年4期
《
城市中心空间结构的重构
—“互联网+”影响城市空间机制的假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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