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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智慧城市在过去10多年成为世界各国业界和学术界热衷探索的领域，但至今没有统一的定义。本文通过文献研究和调研实践，提出智慧城市的6个维度，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的3个组成部分。基于智慧城市的6个维度，阐释英国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从低碳、生态友好型的规划实验到智慧城市建设实践的探索。通过对米尔顿•凯恩斯新城案例的分析和评估，认为智慧城市只是一个手段，不是最终的产品，是通过创新技术从经济、环境、社会等不同维度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以更高的绩效来建设一座宜居、宜业、可持续发展的城市。

智慧城市在过去10多年成为世界各国业界和学术界热衷探索的领域，但至今没有统一的定义。笔者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梳理，以及在不同国家合作研究时对调研资料的整理，提出智慧城市的6个维度。通过对智慧城市6个不同维度的探讨，笔者认为智慧城市的核心是由可持续发展的3个部分组成，即可持续的经济、良好的环境与和谐的社会。</p><p>
1、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从低碳规划探索到低碳智慧城市实践

1.1  新城对环境友好塑造的探索

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位于伦敦西北部，建设初始就被定位为探索和塑造新型城市环境的场所。在过去50多年的建设中，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严格执行规划初期的发展原则，即建设一个开放、交通便利、环境友好的绿色城镇。

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建设初期，在环境友好、绿色发展方面的探索具体体现在引进并试验低能耗建筑以减少对能源的使用；利用太阳能提供热水和供热；管理地表水径流以减少雨洪威胁；建立绿色公共交通系统等。

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机”后，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及时调整了规划方案，即推出非机动车与机动车道路系统分离的“红道系统”。“机非分离”的道路交通系统为米尔顿•凯恩斯的行人和骑自行车的人提供一个有吸引力、安全、直接和方便的通道。

20世纪70年代，米尔顿•凯恩斯已经开始实施低能耗建筑设计理念，实行低碳绿色建筑的试点，例如1976年米尔顿•凯恩斯开发公司办公室的节能项目，1979年米尔顿•凯恩斯Solar Court尝试设计和建造最高等级的被动式太阳能建筑。1983年在米尔顿•凯恩斯Pennyland地区建成被动式节能的低能耗小区。

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在规划和建设初期就考虑了对自然环境可能造成的潜在损害，例如避免对自然界自身排水系统的破坏。城市的开发建设要求不会增加洪水的风险，不会增加排水系统的压力。

包容性发展也是米尔顿•凯恩斯新城的发展理念。住宅区规划考虑了各种类型的住房，建设混合的居住小区以满足不同收入群体的需求。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建成后，一直是英国发展最快的城镇之一。

1.2  新城对低碳智慧城市建设的实践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基础设施的承载压力增大。同时，近年来的节能减排对城市和经济发展产生冲击。米尔顿•凯恩斯议会政府提出“未来城市方案”，目标是通过智慧城市建设来解决或减缓城市可持续发展对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造成的压力；采用先进的现代信息和通讯技术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同时解决经济增长和人民生活的提高与碳排放目标之间的矛盾；使居民的低碳生活方式和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模式成为本地区日常生活和经济发展的常态；将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建设成为英国领先的智慧数字型城市。“未来城市方案”从2014年开始启动，至2017年结束，其核心项目是“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以下简称“MK：Smart”）。英国开放大学是项目的领导者。项目的核心工程是由英国开放大学和英国电信公司共同建设的米尔顿•凯恩斯数据中心（以下简称“MK数据中心”），用于收集、处理、分析全国和本地区智慧城市系统生成的能源和水消耗、运输、天气和污染、卫星等方面的信息数据。作为“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核心工程项目的MK数据中心的第一期在2015年10月启动。

MK: Smart包括教育、商业和社区参与等一系列子项目，为建设智慧城市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方案，体现了智慧城市的不同维度。

（1）综合商业共同参与子项目，通过使用MK：Smart开发的技术支持企业以提高其创新能力。

（2）智慧城市教育子项目吸收了来自中学和大学的学生以及企业的不同群体。

（3）社区和居民参与创新子项目，通过建立市民实验室，鼓励市民创新。

1.2.1  智能的经济

智能的经济以ICT为技术手段收集大数据，支持可持续的经济竞争力，因此商业参与是MK: Smart的一个关键点。虽然MK：Smart是一个具有强大技术成分的项目，但其目标明确，就是为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可持续的经济增长提供支持。在项目实施过程中，通过与700多家公司洽谈，促进了与企业和商业的合作。有资料显示，米尔顿•凯恩斯新城有34%的就业人口从事知识密集型的创意、知识服务和科技研究等工作。

1.2.2  智慧的人民

智慧的人民是通过教育来提高人们的创新能力。在教育子项目下，对不同的使用者制定了不同的学习方案和课程。来自100多个国家的3万多名大学生参加了开放大学开设的智慧城市“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英国开放大学与米尔顿•凯恩斯新城的中小学合作推出城市数据学校。针对企业培训，主要是培训企业所有者和员工使用硅谷创业实践工具，并与MK数据中心生成的城市数据紧密衔接。

MK：Smart 采取竞赛方法将社区和居民融入智慧城市项目，支持智慧城市建设过程中市民的创新活动，鼓励市民提出创新理念。通过社区和居民参与项目，鼓励了当地居民关注可持续性问题；使得居民们热衷于参与节能减排、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支持当地经济发展，创造就业机会，创造了持续投资当地社区的利润，也加深了居民对能源产生和消费方式的了解。

1.2.3  智能的基础设施

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是为了实现低碳城市的发展目标。在交通方面，设置了“低碳城市交通区”，实施“智能停车场”措施和MotionMap应用程序的开发与使用。

低碳城市交通区是由英国汽车委员会智能交通工作组（IMWG）开发的一个项目，是为21世纪城市交通所面临的挑战提供解决方案，期望通过探索和开发智能交通的潜力在未来5年内实现早期效益，并在2030年前为英国交通系统带来实质性的效益。

低碳城市交通区项目既有英国交通系统实验室提供的、在城市中心步行区运行的小型电动无人驾驶车，也有主要交通干道上的大型自动驾驶车辆。项目包括“插入式场地项目”，通过充电基础设施的设置推动低碳交通运输的发展。

米尔顿•凯恩斯新城的街道广泛设置了传感器网络，通过小型摄像机和视觉分析器显示道路拥堵程度、停车场占用率和公交车拥挤程度的数据。相关数据通过数据中心输送到MotionMap应用程序，为出行者提供出行目的地的交通繁忙程度的信息和可用的交通选择信息。

1.2.4  智能的生活

智慧城市中科技的使用是为了让人民的生活更便捷、更舒适，也能促使人民自觉减少碳排放，应对气候变化，实现可持续发展。因此大多数家庭都安装了Wi—Fi能源监控仪，能远程控制室内温度和能源使用的情况。

米尔顿•凯恩斯新城的智能停车场项目通过道路边上的显示器和智能手机应用程序为驾车人提供停车信息，以便在确定可用车位后，可以有效引导车辆驶向有停车位的停车场。米尔顿•凯恩斯火车站已启动管理短期停车位的项目。停车场的每个停车位都安装了传感器，以便实时监控。

1.2.5  智能的环境

对电网实现智能化改造也被纳入米尔顿•凯恩斯低碳智慧城市的项目内容。其中FALCON智能电网项目将本地区的可再生能源发电和每个单体建筑上的太阳能发电结合起来，统筹每个家庭和不同电力消费者的需求和使用。

1.2.6  智能的治理

大数据的运用能提升治理效率，但需要考虑数据的共享和透明，以便能更好地促进、鼓励居民参与和使用新技术。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并不仅仅是政府、专家和技术人员的项目，也是广大市民的项目。市民们通过竞赛参与了技术创新，也对如何共享数据提出意见。

2、对智慧城市的批判性探讨

2.1  智慧城市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手段和过程

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的建设延续了长期以来生态友好、绿色新城的发展战略，并根据人类面临的气候变化问题来促进低碳行为。智慧城市的创新技术是为了使低碳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城市可持续发展模式实现常态化。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的建设和发展方向从数据驱动型向人工智能型进行转型发展。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建设还在继续探索中，因此应当把智慧城市当作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产品。智慧城市的最终目标是可持续的宜居城市而不是数字城市。

2.2  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不应是技术乌托邦

实践证明，智慧城市的结果不一定为设计者所愿，特别是在智慧城市预期愿景的假设前提是所有的市民愿意并接受无处不在的传感和监控。

米尔顿•凯恩斯建设智慧城市的主要目标之一是通过创新型的智能技术来提升基础设施的承载能力和经济效益，在满足经济和人口快速发展需要的同时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但第一期的成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经济效益提升和碳减排的目标。就交通的便利性和舒适性而言，也未能达到一个宜居城市应有的标准。

基于欧中联合研究基金项目“绿色经济的智慧生态城市：欧洲与中国比较研究”的研究成果，Cowley等学者在对包括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在内的英国6座智慧城市开展研究和分析后，提出智慧城市“技术—公共性组合”的属性，认为公共性有4种不同的模式，即“服务使用者的公共性”“创业型公共性”“政治的公共性”和“公民的公共性”。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建设体现了“服务使用者的公共性”和“创业型公共性”两种类型，有助于将“以人为本”的理念运用于智慧城市的建设中，有利于提升民众的“社会权利”。但是Cowley等提出，目前智慧城市的建设未能为民众提供“政治权利”。

2.3  以数据共享为目的的智能治理

从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建设的经验应当意识到，实现大数据的收集和数据库的建立并不意味着智慧城市的建成。智慧城市不仅关乎技术的创新和使用，更重要的是数据开放。MK数据中心建立后，米尔顿•凯恩斯政府为了推动其为智慧城市建设发挥作用与功能效应，将工作重点放在解决数据公开和共享可能出现的障碍上。

3、总结与思考

笔者认为智慧城市是一个路径、载体和过程，不是城市发展的最终目标。智慧城市的建设应与城市发展战略和目标密切结合，一方面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实现宜居和宜业，另一方面以可持续发展为其核心目标，提升低碳发展、应对气候变化。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的发展延续着新城建设初期的绿化和低碳目标，在物质空间层面上添加了一个数字“智能”层，从6个维度探索和实践可持续发展。

在“智能的经济”维度上，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在构建MK数据中心后，积极与企业进行商业合作并分享大数据，发展经济，提升竞争力。在智慧城市发展的过程中，特别考虑了本地中小企业的需要，因为它们能提供本地区的就业机会，是市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在“智慧的人民”维度上，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重视对人的培养，通过智慧城市中的教育子项目为中小学生、大学生以及企业和社区开设培训、教育课程。鼓励民众参与城市项目，鼓励当地社区居民的创新活动，这些活动提高了居民对可持续消费模式的认同度，有助于实施绿色出行和倡导低碳生活，并有利于辅助ICT技术的运用，实现了“智能的生活”。这其间“智能的基础设施”建设功不可没：MK数据中心通过智能化改造供热和供电系统、智能化的绿色交通设施的建设和运营为“智能的生活”奠定了基础。但其“智能的治理”并非一帆风顺，还有待进一步完善。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建设初期受“田园城市”理念的指导，环境治理和保护遗址是这座新城的特色。米尔顿•凯恩斯的智慧城市建设是以ICT技术和其他创新技术，从经济、环境、社会等不同的维度进行节能减排，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

米尔顿•凯恩斯智慧城市建设的主要项目MK：Smart在结束前一年，当地政府就启动了新的米尔顿•凯恩斯发展战略《MK 2050》的制定工作。在“智能的基础设施和交通”方面，《MK 2050》提出，将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开展的无人驾驶汽车和智慧城市的研究成果运用于米尔顿•凯恩斯这个城市试验场。在牛津大学、米尔顿•凯恩斯新城和剑桥大学之间的弧形地区建设一个具有全球竞争力的高端智能交通运输集群地。在“智能的生活”和“智慧的人民”方面，《MK 2050》确定了发展目标和政策，明确以智慧城市技术和理念对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中心区进行复兴改造；同时展示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作为世界领先的智能住宅的试验区，在此推动更多、更高质量的住房供应。在新型智能教育的基础上，将全市的整体教育系统纳入MK：IT的“生态系统”内运行，提供世界级的职业和学位学习机会。

此外，还有一点值得思考，由于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体制和价值观，智慧城市的建设将有不同的表现和发展重点。

详情请关注《上海城市规划》2022年第5期《米尔顿•凯恩斯新城从生态环境友好的规划实验到智慧城市建设》，作者：李茉，天津大学建筑学院；于立（通信作者），合肥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英国卡迪夫大学中英生态城市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本文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