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接上期城市规划者之友推送书评,本期继续向您介绍《儿童人类学:小天使,附属品,换生灵》一书的第5章与第6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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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懂事
本章原题“making sense”,讲解儿童是如何懂事起来的。
前文说道,在很多社会,懂事年龄(4岁到8岁之间)之前的小孩子不被看做是人。那么,小孩是怎样“成人”的呢?或者说,小孩如何懂事儿起来?本章讲了这么几方面内容:第一,小孩是天生的观察者和模仿者,从不能说话的时候开始,小孩就在观察和模仿,语言能力很可能也是观察和模仿的结果;第二,小孩子通过“过家家”等游戏的方式,实现模仿;第三,小孩子不仅观察大人的行为和语言,更观察、模仿较大的孩子,“大哥哥、大姐姐”对他们的懂事儿的过程影响很大。
本章还讲了“懂事儿”的几个方面内容:第一,会说话。学会说话是“懂事儿”的第一标志;第二,通过学会礼貌,能够融入它所在的环境;第三,小孩子,特别是男孩,需要知晓使用与何时使用暴力。这一点,在充满危险和暴力的前现代社会非常重要。但同时,小孩子也需要懂得何时不使用暴力。家长往往用肉体惩罚驯服倾向于过度使用暴力的小孩子;第四,形成性别认同。社会性别,是在儿童成长过程中形成的。
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一章提到了“教育”在儿童懂事儿过程中的作用。这个作用,在前现代社会和现代社会有所不同。在前现代社会,“教育”一词的含义更接近于“我得教育教育你了”中的含义,即教育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管束,甚至目的仅仅是让他在那里安静地待着。而现代社会,“教育”有了新的目的:即为孩子接受正式的学校教育做好准备,包括让小孩懂道理,听劝说,开发他的语言和数学能力等。两种不同的教育的目的不同,展开方式也不同:前者更加武断、直接、快刀斩乱麻,不占父母很多时间;后者则细致、耐心、委婉,需要父母花费时间和精力。
对子女教育的重视普遍出现在现代社会中,特别是中产及以上的家庭。在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这种重视表现在对子女学业的重视;在欧美,则表现为“要把子女培养成全面发展的人(well-rounded people)”,比如小孩有体育或者绘画天赋,就砸锅卖铁让他去最好的教练或者画师那里。后者看起来不错,实际上父母和孩子比中国的还更累一些。
尽管中国和基督教文化都有重视教育的传统,到现在这种“从胎教做起”的重视也不过才百年不到、一代多人的事情。这样费尽精力去做,到底有没有必要?会不会得不偿失?通过对全球各个人类社会,包括前现代的和现代的对子女教育的研究,作者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第6章 事关弹球和道德
本章原文是“Of Marbles and Morals”,讲“玩”这件事对儿童发展的作用。
通过回顾儿童人类学研究的成果,作者得出结论,玩在儿童发展过程中有很重要的作用。具体表现在这几方面:第一,尝试、学习、开发使用各种工具(tools)。从树枝到电脑,都是人类的“工具”——用来拓展人的能力。在玩的过程中,儿童学会了使用工具达到他的目标,这有助于他未来的独立生活。第二,探索周围的世界。人需要具备适应周围自然和社会环境的能力,在玩儿的过程中,儿童锻炼出了这种能力。第三,社会交往,以及对规矩的遵从。儿童需要与他的玩伴交往,并在与玩伴玩耍的过程中,订立、修改、遵守规则,从而让玩的内容变得“好玩”。第四,在“过家家”等游戏中,儿童实际上在模仿成年人的活动。人类学研究发现,儿童“过家家”基本是其成人社会活动在儿童理解中的反映。通过这种游戏,社会的习俗、传统、道德、文化在一代代传承。第五,讲述童话和儿歌也传承着文化和道德。
在这一章,作者特别对比了前现代社会和现代社会的“玩”。前现代社会,没有人有时间照看和带领儿童玩耍,儿童基本上是自己玩、自由地玩儿;现代社会,有电视、玩具和电子游乐器具,而无很多玩伴;父母能够抽出时间陪孩子玩,并且愿意设计孩子玩的内容从而达到某些教育目标,这样儿童基本是与机器玩、与父母玩、经过设计和安排地玩。
作者认为,前者更有助于实现上述玩的好处,而缺点是儿童玩耍的过程充满危险,有的甚至是致命的,如在“探索世界”过程中捅了马蜂窝。相比之下,后者更加安全,然而缺少同龄的、活人的玩伴,也许会让上述玩儿的好处大打折扣。值得注意的是,现代社会信息技术的发明,让本地文化通过儿歌、童话来实现代际传承的效果打了折扣,比如书籍等出版物的普及,中国的儿童可能会看伊索寓言和格林童话,却对中国本土童话故事并不熟悉;电视、电影、动画讲述万里之外人们的故事和观念,也在塑造本地儿童的精神世界。
作者还讲到,不论在前现代社会还是现代社会,对玩的压制是普遍存在的。前现代社会不让孩子整天玩耍,是因为孩子往往在很小的时候(4岁起)就需要承担家务、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甚至外出打工贴补家用;而现代社会不让孩子整天玩耍,是希望他们能够集中时间和精力在学校安排的教育任务上,从家庭作业到各种课外活动。这两者,都是为了孩子能够生存下去;父母必须做“恶人”。
(未完待续)
点击阅读:
《儿童人类学》书评第一期(第1、2章)
《儿童人类学》书评第二期(第3、4章)
作者:徐南南,哥伦比亚大学2013届城市规划硕士
编辑:陶方飏
校对:张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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