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主要城市——特别是它们的机场——仍然是全球疫情的入口点,但对边远社区的影响可能更为严重。虽然主要城市会有更高的初始传播风险,但是城市又是公共卫生和通讯设施的重要枢纽,这两者都是对抗大流行的关键资源。*
*在某些情况下,密度本身可能有(间接的)好处。正如Bliss和Capps指出的那样,许多大城市有相对较高的疫苗接种率,这有助于支持所谓的“群体免疫”。这个现象指的是,在一个更广泛的社区中,免疫系统降低了病毒向脆弱人群(包括未接种疫苗的人)传播的几率。所以如果研制出一种新冠性病毒的疫苗,城市可能是第一个受益的地方。
《环球邮报》的Doug Saunder写道: “大城市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合理,但他说“只有大城市才有资源和医疗人才的储备大军,可以及时将医疗系统提升到疫情级别,以挽救生命”。尽管城市的日常生活存在高度风险,但郊区的独立房屋,新修剪的草坪也同样是以杂货店、餐馆和购物商场为中心而发展出来的,因此每一个社区中心都仍然是病毒潜在的传播纽带。
目前,北美疫情爆发最严重的地方集中在大城市,但是Saunders指出 “到目前为止,疫情最难以控制的地方是纽约州的New Rochelle和华盛顿州的Kirkland,因为这些乡村没有大城市医院的资源”。与此同时,另一家在安大略省Bobcaygeon小镇的疗养院爆发了致命的新冠疫情。所以是住郊区小屋还是乡间别墅呢?最好还是都不要。
在挪威,尽管农村传播的风险比较低,但政府已经禁止城市居民移居乡村。在多伦多,州政府也同样建议那些乡村别墅的常客留在城市里。对这两个国家来说,道理是一样的:离开城市并不会消除病毒传播的风险。一旦有人在乡村生病,照顾患者所需的医疗资源将大大超过当地现有的医疗能力。(大城市可以迅速地将体育馆和会议中心变成紧急医院和避难所,但对偏远地区来说,有限的基础设施很少能如此快速地适应。)
相比台湾、日本、新加坡和韩国,北美城市在实施病毒控制措施的速度上较慢,即使在那些人口密度比纽约大得多的城市里。亚洲城市的公共卫生项目多集中在积极地检测、治疗和追踪方面,这些措施比北美国家封锁国界线的策略更加有效,并能快速“拉平曲线“。亚洲发达经济体的公共卫生应对措施表明,城市人口密度并不是决定流行病严重程度的关键性因素。这得益于更广泛地使用口罩,以及对社会隔离的有力执法。
如果我们更仔细观察纽约市内新冠病例的分布会发现对于疫情爆发,城市密度可能不是最决定性的因素。作为全球经济中心和商业航空的枢纽,纽约这座大城市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美国新冠疫情早期的爆发地点。但是这些病例的分布却没有和最密集、最繁忙的社区有关联。来自Treehugger的 Lloyd Alter报道说:“有最多病例的地方不在曼哈顿,也不在布鲁克林,而是在人口密度较低的皇后区和斯塔恩区”。后者还是纽约市病毒感染率最高的地区。换句话说,疫情在城市内的大流行 “不是密度的问题,而是设计的问题”。
目前最乐观的预测是,新冠疫苗需要大约18个月才能被研制出来。相比之下,几十年来为了促进城市的健康和韧性而设计的一些简单的干预措施已经有了显著的成效。“人们对公共街道、广场和公园的渴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重要”。一位来自纽约Weiss/Manfredi的建筑师Marion Weiss告诉我:“公共卫生在历史上一直是城市设计的驱动力——现在也应该是这样”。
Weiss 继续说:“升降机的出现使城市的纵向密度变得可见,纽约因此也制定了对灯光和空气质量的要求。在Olmstead时期设计的公园占据了城市的中心和边缘地区,这都是为了保存一个能够让每一个个体与自然互动的空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公园都是社会的平衡者,在生理上和精神上都是必不可少的”。
Weiss回应了州长Cuomo对于纽约式的都市生活是“破坏性”的嘲讽。他提出城市密度“本身并不具有破坏性”,并强调了设计和保护公园及城市空间的必要性。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建设更多、更好的公共场所,以减少社区传播的严重风险,并改善整体公共卫生。
举个例子来说,在史坦顿岛区(Staten Island)的高感染率可能与缺乏足够的公共基础设施有关,而不仅仅是人口密度本身。简单的来说,整个北美几乎没有完整的人行道,更不用说史坦顿岛了。在这里,当人们在路上行走时并不能自在的保持6英尺的距离。所以我们可以从创建更多的公共基础设施开始。
在这个问题上,Weiss和Cuomo州长可能会找到一些共同点。最近州长呼吁纽约市封闭街道,禁止车辆通行,从而营造出一个宽敞的步行专用的环境。虽然这个权宜之计不会促进Weiss所倡导的空间质量,但至少可以帮助人们保持距离。
在多伦多,城市规划师Gil Meslin也提出了类似的想法,他建议将市区的央街(Yonge Street)暂时设为步行街。央街是多伦多市最重要的一条南北通道。Meslin在推特上写道,对“一个有数万人口的密集社区”来说,封锁以车辆为主的交通将提供“一个适合社交距离的公共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