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更新与创新产业的融合已成为新时期城市转型发展的必然路径,而创新空间作为聚集创新活动的空间载体,已成为旧城有机更新的重要突破口。本文基于对有机更新、创新空间相关研究的总结,认为集聚的创新资源、宜人的创新环境与完善的配套服务是旧城营造创新空间的基础;同时结合各地开展旧城创新空间的规划实践经验,选取具有旧城典型特征的成都音乐坊作为案例,从产业、空间、环境与制度4大要素创新路径着手,探索有机更新背景下利用现有创新基础营造创新空间的途径与策略,以期为类似地区提供借鉴。
基本概念与研究进展
1.1 有机更新
1.1.1 概念界定
自20世纪60年代美国开展城市更新运动以来,城市更新经历了由大规模改造到小规模更新、由运动式到渐进式、由物质空间到物质空间与功能业态并重等诸多转变,并在改造实践过程中体现出“有机更新”的手法。
1.1.2 研究进展
国外对城市更新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当时的城市更新具有大规模、运动式的显著特征,引发诸如中心衰败等社会问题。以简·雅各布斯、刘易斯·芒福德等学者开启了人本主义反思,推崇小规模的改建方式和渐进式的城市更新。在20世纪70年代可持续发展思想下,代表理论陆续涌现,并逐步奠定“有机更新”在现代城市发展中的地位。
国内城市更新的理论研究起步于改革开放初期,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功能主义规划思想占据主导地位。直至1983年,吴良镛教授在对什刹海的研究和菊儿胡同的应用中提出“有机更新”的理念。
1.2 创新空间
1.2.1 概念界定
美国斯坦福工业园将园区内的土地出租给电子技术先进度高的企业,并设定管理机构,被公认为创新空间发展的源点。创新空间是在创新、研发、学习、交流等知识经济主导下以产业活动为核心的物质载体,并在不同尺度上表现为不同的形式,由小及大依次为智慧单元、智慧族群、智慧丛、智慧圈,分别对应微观层面的创新办公空间、中观层面的创新园区或创新片区,以及宏观层面的创新型城市和城市群落。
1.2.2 研究进展
国外对于创新空间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至80年代,认为创新主体、创新资源、创新环境与创新机制是构成创新空间的4大要素。相较于国外的微观尺度研究,国内对于创新空间的研究更多集中于国家、区域、城市群、城市等宏观层面,以及科技园、产业园等中观层面。
旧城营造创新空间的基础分析
创新空间与丰富的创新资源和宜人的创新环境密切相关,而从城市的发展轨迹来看,旧城有着新区无法比拟的优势,其更为成熟的配套与完善的环境,将通过对创新型人才等创新资源的吸引作用,促使城市创新空间快速形成。
2.1 集聚的创新资源
在现阶段城市发展中,承载创新活动的主体主要包括大学、科研机构、创新型企业等;而从其布局特征来看,大多于老城范围内呈现集聚状态,尤以重大研发机构和重点实验室的分布特征最为集中与显著,且多依托于高校及科研院所布局,并位于城市中心附近。
2.2 宜人的创新环境
创新环境是各种创新活动生存发展的土壤,是一个综合性系统,既包括产业结构、市场机制等经济环境,也包括城市品位、居民素质、文化积淀等社会环境。旧城因其发展历程的相对天然性,其空间形态、业态结构、文化氛围等更为人性化,更符合创新活动产生所需的环境特质。
2.3 完善的服务配套
从现阶段城市创新空间的发展状况来看,提升空间区域对于创新型人才的吸引力,是提升城市创新活动竞争力的关键所在。相较于新区而言,旧城拥有更为完善的服务体系,对于满足创新型人才及其对应生活服务需求有优势,从而提高城市创新空间载体的形成效率。
1980年企业界支持学术研究的原因统计图
我国有机更新背景下创新空间的规划实践探索
近年来,利用旧城营造城市创新空间成为诸多城市的选择,并逐步探索出以下主要方法。
3.1 聚合创新资源,植入创新产业
有机更新与创新空间发展相结合,区别于以往的旧城更新,主要体现为对地区现有创新资源的保留与整合。例如,北京798艺术区、上海田子坊均是在对地区原有优势资源进行充分发掘之后,针对既有社会、文化、景观特色进行开发利用,将地区原有的优势扩大化利用的结果。
3.2 尊重空间肌理,鼓励功能置换
从各地实践来看,多以整合提升为核心思想,通过对建筑改造难易度及其与功能要素的匹配度进行审慎研究与评判,在最大限度保留地区原有空间肌理的基础上,对建筑的用途、功能进行更新或置换。例如,上海保留南市发电厂原有建筑,将其改造为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以符合文化创意集聚区的片区定位。
3.3 营造公共空间,提升创新活力
以街道空间为主体的公共空间是旧城中创新空间开放性的重要体现。从各地实践来看,多通过构建完善连续的步行网络、打造多样化的街头广场或转角公园、设计特色化的建筑组群或风貌要素等手段,形成连续的、有体验感的开放空间体系,从而激发地区的创新活力。
3.4 制定配套制度,保障创新实施
围绕创新活动所需的制度支撑,部分城市通过设立专项的管理条例,确保创新空间的顺利和有效实施。例如,广州出台“退二进三”旧厂房改造办法,鼓励其用于时尚艺术设计、室内设计、产品展示等创意产业。
成都音乐坊创新空间营造策略
笔者选取的成都音乐坊位于旧城,其与城市的关系更为紧密、开放度更高,所涉及的主体亦更为丰富,通过探讨利用现有创新基础营造空间的途径与策略,将在一定程度上充实城市创新片区的研究。
音乐文化产业链构成示意图
4.1 产业创新:构建音乐文化产业链
对旧城而言,创新主体相对成熟,创新资源相对丰富,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具备创新空间形成的基本条件,其产业创新的途径则聚焦于“取长补短”。以成都音乐坊为例,已具备一定的音乐产业基础,但尚不完善且较为低端。因此,建设以城市音乐厅为代表的大型音乐演出场馆,在全面梳理音乐文化产业及其相关要素与资源的基础上,以体现专业、兼顾大众为理念,丰富音乐文化特色功能,构建以展演研为核心、创教娱为拓展的“3+3”音乐文化产业链。
4.2 空间创新:建设音乐产业集聚区
创新主体与创新资源在空间载体上的不同组合形式,将形成不同种类的创新空间,从而对空间创新提出差异性的要求。具体到旧城来说,则主要体现为通过有机更新的手段推动功能与空间的有机联系,采用“织补”的方式优化产业空间布局。
4.2.1 梳理空间资源,明确改造方式
以“城市修补”为理念,采用“微改造”的方式推进片区有机更新,明确现状保留、修补改造、拆除新建3类改造方式,在允许适当拆除新建的同时,更为关注原有空间肌理、建筑形态等物质空间的保护,以及生活习俗、文化氛围等精神空间的保留。
区域更新改造方式推导过程图
4.2.2 落实产业要素,确定空间格局
基于现状资源分布、空间改造条件,突破以往满覆盖式的规划思路,关注音乐地标建筑与周边区域的“共生”关系,采用引导片区形成“触须式生长”的总体思路,以资源载体分布为基础,将音乐文化产业链的各构成要素落实于空间载体。
总体规划布局图
4.3 环境创新:打造活力特色小街区
环境创新是营造城市创新空间的关键环节之一。而“小街区规制”是在充分认识、尊重、顺应城市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打造的更宜居、更绿色、更方便、更亲邻、更安全的社区形态和开放街区模式,是有利于营造宜人创新环境的一种规划理念。
4.3.1 增加通道,提高街道空间通达性
旧区受到建筑空间、文化要素等限制,无法大规模拆除重建,只能采用渐进式小规模改造的方式来提高街道空间通达性。根据音乐坊实地踏勘和片区空间条件,通过利用整体地块开发、利用相邻地块建筑退距空间、大院开放3种方式来新增通道。
4.3.2 改造断面,丰富街道空间功能性
旧城应当结合片区实际,以“人车共享”为导向,在街道上布设多种创新相关功能,从而实现街道空间的有效分配与街道断面的统一打造。例如,成都音乐坊通过道路断面改造、地面铺装、修建立体人行道等方式营造“以人为本”的步行环境,实现“人车共享”的断面空间形态,以提供正式与非正式交流场所,推动创新活动的萌发。
“人车共享”的断面空间形态示意图
4.3.3 营造环境,增强街区空间共享性
对音乐坊而言,应对原有空间进行“微改造”,致力于将片区打造为开敞空间丰富、创新氛围浓厚、功能丰富的创新共享街区,具体措施包括:一是利用转角空间、建筑退距空间打造音乐主题小游园、绿化慢行道,形成连续的绿化空间环境;二是通过增设音乐主体雕塑小品、引入3D主题立体画、打造音乐特色文化墙等方式,创造具有片区主题特色的共享性交流空间;三是结合不同区域的主题,打造特色各异的沿街底商与创新交流场所。
音乐文化墙意向图
4.4 制度创新:增强创新活动软实力
产业创新、空间创新、环境创新势必需要在管理体制上的创新支持,亦即制度创新。制度创新是创新空间发展的重要保障。
4.4.1 资金平衡政策创新
建立旧城创新资金可持续投入机制,改区内平衡为市内平衡,由政府注入先期资金,通过税收优惠、租金及物业管理费用减免等优惠政策多渠道募集社会资金,用资本运营实现资金自身的保值增值;按照“先核心后拓展”“先易后难”的原则,采用小规模、滚动式的推进方式,加快资金周转,缓解资金需求压力。
4.4.2 用地管理政策创新
针对创新活动的低成本投入、高频率流动等特征,积极研究创新产业的差别化供地和弹性供地,鼓励利用老旧社区、闲置物业等资源进行整合和改造提升等规划国土支持政策;围绕与创新空间载体密切相关的日照采光要求、建筑高度等建筑形态控制要素,制定针对性的旧城更新规划管理技术标准,并明确其规划管理工作程序。
结语
相较于新区而言,旧城因其环境、配套等方面的优势,更加有利于创新空间的形成;因此,利用旧城营造创新空间亦成为诸多城市的选择。基于此,本文以成都音乐坊为实例,从多个方面对有机更新背景下城市创新空间的营造策略进行了系统性的探索。目前,成都音乐坊尚处于建设过程中,虽在吸引创新资源集聚方面初见成效,但无论是有机更新还是创新空间,均是涉及社会、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的系统性命题,二者的融合规划思路与方法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和实践。
详情请关注《上海城市规划》2019年第1期《有机更新背景下创新空间营造策略研究——以成都音乐坊为例》,作者:李竹颖、张伶婉,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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