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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
[主持人语]
随着城市化的快速推进,城市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进入了关键的历史阶段。如何处理好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与“发展”之间的关系,探索城市文化遗产的可持续开发利用方法值得思考。本期“专题研究”栏目以“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为主题,以典型的北方滨海历史文化名城 — 青岛为例,从点 ( 遗址 )、线 ( 边界 )、面 ( 街区 ) 等不同角度探索城市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方法,以期能为我国其他城市的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提供参考。
[主持人简介]
刘敏,博士,青岛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专题研究2】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存量保护与更新策略
作者青岛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讲师郭亚成,青岛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王润生,青岛理工大学建筑与城乡规划学院成帅在《规划师》2019年第6期撰文,基于区域优势和历史事件等因素,青岛港口工业已形成了一定数量与规模。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和用地性质变更等,处于存量更新发展阶段的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面临着新的问题与机遇。文章通过建立不同层面的操作分级体系、数据库和长效联动机制等策略,对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存量更新展开探讨,以期为今后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保护与更新提供参考。
[关键词]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存量;策略;青岛
[文章编号]1006-0022(2019)06-0037-06
[中图分类号]TU984.18
[文献标识码]B
[引文格式]郭亚成,王润生,成帅.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存量保护与更新策略[J].规划师,2019(6):37-42.
一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面临的问题
(一)指导性规划文件尚未形成
由于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与利用的认知有待提升,青岛部分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只是被统计出来而已,疏于保护与更新。同时,对遗产的普查范围有限,很多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规划背景、历史沿革等相关资料并不详尽,给进一步研究带来了一定困难。迄今为止,青岛尚未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从普查、认定、评价到保护更新的指导性规划设计文件,导致仍有相当数量暂未列入保护范围的滨海或港口工业群处在“去或留”的关键时期( 图 1)。
(二)缺失系统的完整性保护
在对青岛几处有代表性的港口工业建筑遗产进行调研后发现,一些主要的港口工业建筑遗产虽然有国家或地方有关部门挂的文物保护牌子,但是实际上只是得到了保留,并未得到应有的保护与更新。有些片区只是对其主体港口建筑进行了挂牌保护,而对其附属建(构)筑物没有相关保护要求与处置措施,对于可移动的港口工业设备只是搁置性存放,没有实现动态保护,故导致其保护系统不完整。
(三)地块产权交错混乱
在沿海城市形成的过程中,滨海港口地区往往最早进行开发,历史和土地政策的频繁变更,导致这些片区产权交错、用地属性混乱,加之与城中村、军事用地等相互穿插,其改造过程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来说,区级、市级和省级等不同级别的用地以高级别的行政调控作为依据,但国家级土地和特殊军事用地的使用与管理均游离于地方行政部门之外,这无疑也增加了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整体保护和开发的难度。
(四)评估体系尚不完善
伴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如何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进行登记、评估、整合及量化标准制定成为青岛当前面临的重大问题,且目前还没有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历史价值与综合效益评估等方面进行深入剖析的相关研究成果。同时,随着大量工业企业搬迁,房地产开发迅速跟进,一些有价值的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正面临着被拆除。如果不能及时登记这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详细资料并进行科学有效的综合评估,那么必将导致大量珍贵实物或历史档案丢失,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也将面临不可逆转的毁灭性破坏,从而使城市发展出现历史断层。
(五)过度开发破坏原有格局
青岛滨海岸线已然成为地产开发的热点。工业建筑遗产的尺度和体量与动辄二三十层的高密度、高容积率的高层住宅形成鲜明反差,且过度和无序的地产开发正在逐步蚕食着工业建筑遗产的领地,使其片区格局遭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尽管青岛目前有部分项目的开发考虑了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保护与利用,但是如果没有当地规划部门和文物保护部门等的联合监管,就无法在建设过程中形成约束,从而难以掌控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有效更新。
二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更新的机遇、理念与思路
(一)面临的机遇
1.对接“蓝色经济”战略与“一带一路”倡议
2011 年 1 月,国务院批准了《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发展规划》,将青岛定位为蓝色经济核心区龙头,打造山东半岛金融商贸中心和高端产业集聚中心。2013 年 9 月,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被提出,“一带一路”构想将港口功能强大、辐射区位优越的经济中心城市推向了重要枢纽节点的前沿位置。青岛作为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航地之一,正主动融入国家“一带一路”倡议。2014 年 6 月,国务院批复设立青岛西海岸新区,积极促进东部沿海地区转型发展。
2.迎来海洋港口自贸经济发展的契机
在区域层面,山东制定了“两区一圈一带”的发展战略,青岛凭借海洋资源和地理优势成为“蓝黄”两区发展中的重要城市,占据着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核心城市的地位。2015年“两会”期间,继广东、天津和福建三地自贸试验区总体方案通过后,青岛向国务院提交申请第三批自贸区试点的方案,推动原有产业向高端制造业转型升级。在迎来新的发展契机下,青岛港口的重要地位再次得以凸显,同时又面临着更高的适应要求,亟待调整策略、整合资源,通过转型发展来应对新的挑战。
3.城市发展重新定位下的城市建设快速发展阶段
2007 年,青岛市委市政府在新形势下重新审视青岛的城市定位,提出“环湾保护,拥湾发展”战略,全面地对青岛未来的城市发展战略进行了研究。2008 年,青岛成功承办北京奥运会帆船比赛项目,同时也实现了原北海船厂向现代滨海休闲中心的成功转型 ( 图 2)。大型事件为城市发展带来了机遇和挑战,也推动着城市建设进程的加快。2011年,青岛制定了《青岛市城市总体规划(2011—2020)》,实施“全域统筹、三城联动、轴带展开、生态间隔、组团发展”的城市空间发展新战略,加快建设组团式、生态化的海湾型城市群。2015年,青岛全力推进总投资 3000 亿元的 80个旅游重点项目,包括开展邮轮母港、西海岸现代农业观光园和海洋牧场等大型工程的建设。其中,在邮轮母港项目完工后,青岛已从邮轮产业和邮轮旅游中获益。截至目前,青岛邮轮母港已成为亚洲最大、设施最先进的专业邮轮服务平台,并率先在全国范围内实现“国际采购物资国内直供”业务,成为业内标杆,为接下来建设“东北亚邮轮船供基地”打下了坚实基础(图3)。2018年,上合组织青岛峰会成功举办,为青岛赢得了“办好一次会,搞活一座城”的有益经验,同时也为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更新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助推引擎。
(二)更新发展理念
1.构建体系,分层推进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有待形成科学有效且针对性强的遗产认定与分类体系。按照工业建筑遗产的重要程度,可以将遗产分为“优秀”、“比较重要”和“一般”三大类后,分别进行永久保留、保护特色构建和活化改造,以及酌情拆建改造等处理。在确立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不同层次的历史地位与价值划分后,应从城市规划、城市设计和工业遗产本体三个操作层次上有序推进更新,使更新过程更趋合理化、清晰化和立体化。
2.信息采集,建模入库
通过全面梳理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的地理分布、历史沿革和空间形态等数据信息,建构数据信息模型,形成 GIS 时态数据库。时态属性的加入,使 GIS 系统的研究对象从“三维空间”扩张到“三维空间 + 时间”,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对研究对象的平面图形、文献记录等相关信息进行系统化组织,从而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的演变历程提供科学有效和可视化的研究分析平台。
3.整体发展,多区联动
随着港口工业区产业和功能的转型,青岛港口的空间布局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整体发展、多区联动的理念使城市港区从单一功能向多元化发展,而建立在主城区外的新型综合性港口则从孤立存在走向互动发展,在城市整体空间层面形成一种整体联动的格局。这一理念可以实现港区的跨越式发展,将港口工业和运输业成功转移到城市以外的产业聚集新区,同时也与老港区向港城一体化发展的规划目标相契合。
4.关注民意,反馈优化
首先,应通过多种媒介进行广泛宣传教育,提升民众对于港口工业建筑遗产重要性的认知;其次,从线上、线下收集归纳民众参观、使用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感受、意见和建议,经统计分析后按重要与紧迫程度等,整理成为专业导则性文件,为后续的相关设计实践提供指导性参照。
(三)更新发展思路
在遵循上位规划与政策的基础上,应结合青岛港口区域发展实际,审视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发展定位,对港口片区空间格局、港口历史文化基因、港口改造案例数据入库整合和联动机制建设等方面进行相关研究,使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更新实现良好的社会效益、文化效益、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尽量规避发展目标上的顾此失彼和效益短板的产生(图4)。
三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存量更新策略
(一) 构建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
与利用层次
课题组在对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进行较为全面的价值评析后,认为应建立港口工业建筑遗产评价体系,完成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分级,从而确立其不同层次的历史地位与价值划分,并从城市规划、城市设计和工业遗产本体三个操作层次上构建全面的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与再利用体系。
在城市规划层面,应完善立法环节并明晰审批管理职责,制定针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更新的专项规划导则。在城市设计层面,应注重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更新与所属海岸带及城市区域功能的衔接,延续港口城市的历史文化肌理,尤其应注重对港城界面的柔化处理,使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到城区的过渡地带形成富有活力的缓冲区域。在工业遗产本体层面,应关注遗产本身的固有价值,特别是文脉历史研究价值、工艺研究价值、空间尺度价值和工业厂区单体要素之间的关联价值,同时对于如何提升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游憩参与度也应着重研究(图5)。
(二)建立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数据库
截至 2018 年 10 月,课题组已完成了胶州湾东岸港口区、黄岛油港区、女岛工业港区、海西湾工业港区和董家口港区等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的基本信息采集,梳理了各港口工业发展历程、相关文献、关键事件和人物等,从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片区的地理分布、历史沿革、行业类型、空间形态及现存状况等角度进行了全面细致的信息记录与整理。例如,目前已完成对青岛老城区岸线改造项目概况的初步梳理,对其区位、改造范围和价值等方面进行了记录与整理(表2),随后在此基础上再梳理和添加各片区历史沿革、典型事件和特色形态等内容,使其进一步丰富。
在宏观层面通过 GIS 强大的空间分析功能,得到具体的片区场地量化设计条件,然后顺畅地对接各种 BIM 软件来进行内部空间分析与设计,再与微观层面的IFC结合运用,也是GIS和BIM联合应用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目前,已初步形成了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模型数据库,随着不断补充与优化,将为后续研究与实践工作提供理论依据和技术支持。
(三) 尝试建立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
更新长效联动机制
规划与建筑设计研究机构应对接管理部门和使用单位,尝试建立长效联动机制,并在国家与地方战略规划、青岛城市规划相关文件、法规和政策的指导下,与工业技术科研机构或其他工业技术相关部门配合,将港口工业建筑遗产逐步纳入科学管理和法制化的轨道。通过长效联动机制的建立,可以实现对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系统性保护与更新,并通过设立维护与修复工业建筑遗产的专业机构,协调各方,进一步完善和优化机制。
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和重点历史风貌保护城市的青岛,尤其应将名城保护层级与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层级进行联动对接,进一步发挥和提升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对于城市记忆保留、城市辨识度强化及片区发展动能转换等方面的综合价值(图6)。
(四) 注重POE反馈信息,促使港口
工业建筑遗产有机更新
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更新与历史街区保护更新的过程和本质有共同之处。为了使保护更新工作更为科学合理,对部分已改造工业建筑遗产案例的使用状况进行调研反馈则显得尤为重要,这就需要运用POE理论。
在选取具有一定代表性的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进行保护、改造并使用一段时间后,对其使用情况进行系统、深入和严格的记录与评价,主要关注使用者所反馈的使用诉求、设计建议,以及与周边用地、环境交通等方面的关联程度等,可以为将来的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保护更新提供重要依据和设计基础。
四
结语
《世界遗产公约》40周年活动中曾提出“世界遗产是否造福于全球环境的未来”这一话题。值得注意的是,文化遗产工作已被看作环保工作的一个部分。为了保障和提升人类生存与生活质量而不可忽视的环保工作,已不再被局限地认定为只是注重空气质量、水质与食品安全等传统要素,还要考虑如何将文化遗产更好地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港口工业建筑遗产正是文化遗产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保护更新工作应站在造福区域未来环境的高度进行研究。
面对从追求增量的城市快速发展阶段转变为注重存量更新的城市品质发展阶段,为提高城市更新效率、降低政府风险,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的保护与更新需要立足时代发展趋势,不仅要依托城市整体景观格局进行构建,还要协调好与用地更新、产业转型的关系,更要通过多部门、多媒介平台和多软件的协同作业与联动配合,处理好拆赔博弈、规划博弈和地价博弈三个核心环节的相互关系,从宏观和微观层面进行优化,为城市其他类型的存量用地更新与改造项目提供参考。
来源:2019年06期《规划师》杂志
新媒体编辑:肖莉、蓝皓月
审读:刘芳
文章全文详见《规划师》杂志2019年06期
《青岛港口工业建筑遗产存量保护与更新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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