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委书记李强同志3月28日在长三角区域合作办公室和青浦区调研时,强调要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重要讲话和关于长三角地区实现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指示精神,积极配合国家有关部委做好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的编制实施,会同苏浙两省抓紧研究制定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建设方案。正在制定的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建设方案问题逐步浮上水面。
由于没有参与相关讨论,对于一体化发展示范区的规划内容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从领导同志活动和讲话等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一发展示范区应该是有具体空间区域位置,且位于上海的青浦、江苏吴江、浙江嘉善(也许还涉及江苏昆山)一带。如果确是如此,对于规划人员来讲,是一项非常具有挑战的工作。
在长三角城市群中这一毗邻地区构建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正如李强书记所说“保护生态、传承历史、提升品味”是基本底线,同时又要贯彻中央领导“着力落实新发展理念,构建现代经济体系”的要求。
这一地区是江南文化基因的重要承载区域。江南历史文化并不仅限于小镇内部的“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而是与区域整体氛围和生活生产形态具有紧密关联。一体化示范区规划面临的不仅是要将“生态优势转变为发展优势”,而且要将历史文化紧密关联的生活模式和生产模式与全球化互联网时代的现代生活模式和产业模式相衔接,这是比崇明生态岛规划更加严峻的挑战!
在高度城市化区域中,许多传统的古镇(例如上海的七宝、南翔等)似乎只留下了一个形象符号,很难说是实现了历史传承的目标。这就促使我们思考,在一个较大的历史文化传承区域中,具有强烈农耕文明烙印的江南文化,如何融入现代生活节奏和发展模式。
带有工业时代痕迹的发展模式具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是集聚。由于集聚产生规模效应和效益,促使产业分工细化,形成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产业合作。在城市发展中也是这样,上海早期的规划强调卫星城,但是其后认识到规模过小的卫星城具有一系列的不经济性和服务局限性,进而提出了外围新城(相比卫星城最显著的是人口规模扩大到80万左右)的发展模式。
进入互联网和创新经济时代,尽管诸多信息通过网络加以传播,但由于 “潜知识”在创新过程中的重要性,便利的面对面交往、交流仍然是发展的重要条件。因而“流空间”仍然需要地理空间中某种程度的集聚加以支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支撑创新经济的新生代所需要的公共服务,也必须有一定的市场规模基础,很难在一个小规模人口群落中实现提供多样化选择的服务业。正因为如此,长期以来规划师往往希望通过一些集聚性节点(新城、开发区等)来作为发展新动能的载体。
目前阶段还无法摆脱规模集聚要求的产业和社会要素,如何嵌入到自然和社会生态敏感、传统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一市两省毗邻区域之中。显然,用“建城”或者“开发区”的模式,很可能遇到大量难以克服的障碍。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一地区已经具有相当高的人口密度,例如苏州市城镇化用地已经占到其陆域面积的30%左右,上海市经过国家审批的2035总体规划更是强调城市用地的零增长。在这样的区域嵌入新的开发单元,例如“新城”或者新的“开发区”应该经过城镇网络体系背景下的严格论证。
相关规划首先应该讨论的问题是,在长三角已经形成的城镇体系、空间结构和城镇用地规模的情况下,是否需要一个(或者几个)新的空间集聚节点,以及这些节点需要集聚的功能是什么?也许,对于长三角一体化来说,更为重要的不是增加“新城”“开发区”之类的集聚节点,而是打通跨越行政区划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