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3日下午2点,上海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卓越讲坛”城市更新专场在上海设计中心木棉厅如期举行。讲坛由同济大学唐子来教授主持,市规划院张帆、赵宝静、钱少华长、金忠民等主要院领导出席,全体中层干部和核心业务骨干参加了本次会议。
论坛邀请了德国gmp建筑师事务所中国区合伙人吴蔚先生进行题为《“秘密项目”--汉堡港口城的诞生》的学术讲座,深度讲解了汉堡港口城从传统港口到宜人新城华丽转身背后的故事,包括建设背景变化、规划理念转变、实施机制探索等,并围绕价值理念、规划体系、设计方法等方面进行深度技术交流。
“卓越讲坛”现场主题演讲与嘉宾交流
主题讲座主要内容 I汉堡港口新城的诞生历程与更新探索
汉堡港口城从传统的港口工业区转型为新兴城市中心区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其成功的更新转型是全球海运及港口技术变迁、汉堡发展和人口增长需要、汉堡对城市中心功能认知转变、市民对回归亲水生活需求、两德统一以及组织实施机构大胆创新运作等多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1 问题与挑战
1)全球海运及港口技术变迁
上世纪60年代美国人发明了集装箱运输,极大提高了货运运输效率,同时也对港口发展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包括汉堡港在内的、许多以仓储建筑和长岸线为空间特征的欧洲传统散装仓储码头已不适应货运行业的发展需要。欧洲其他著名港口城市例如丹麦哥本哈根、荷兰阿姆斯特丹积极应对变化,通过保护历史建筑、转型发展豪华游轮码头或建设滨水保障性住宅等措施,成功实现了地区更新与城市结构升级。同样,汉堡港亟需探索适应自身特点的转型路径。
图1 1884年的自由港区域,易北河两岸“鱼骨状”的区域成为特色
(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图2 汉堡港仓储城 图3 传统垂直运输
2)人口迁出导致中心城空心化
上世纪70年代前后,汉堡市出现了城市中心空心化问题,大量居民向往田园生活,逐渐逃离市中心。1880年在汉堡市市中心有17万口居住,到1980年只有1.2万人居住。因此汉堡市该阶段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加快城市改造,吸引新居民入住。
2 转变与尝试
1)对城市中心区功能认识的转变
上世纪6、70年代,汉堡人对城市中心的认知是工作与购物,并非居住。直至70年代中期人们开始反思,认同城市中心应当有新的功能,并且开始关注历史遗存的保护与利用。1971年德国总理勃兰特执政期间,颁布了《城市发展法》和《城市空间文物保护法》,这对历史空间和建筑群的保护起到了关键作用。
2)市民对回归亲水生活需求
1973年6月29日,汉堡建设局和城市发展局规建部部长希萨?马因斯特委托了一个年轻建筑师福尔克温?玛格做了有关汉堡滨水空间未来功能的研究,即《滨水而建》报告。该报告提出了多种滨水空间的规划利用方式,改变了市民将河道作为生产空间的传统思想,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一是提出对易北河整体空间积极利用的规划概念;二是通过利用各河道的区位优势提升欠发达城区的生活品质;三是在城市中心附近建设住宅;四是建议将功能性的河道转变为休闲性质的水域;五是把河道融入城中心的生活;六是加强核心城区和港口的联系。
3)逐步开展的更新尝试
1989年汉堡市规划局局长考萨克组织成立了4至6人的易北河岸小组,重点研究易北河岸30至50米进深地带利用,组织召开了多轮方案设计竞赛,开展了沿岸许多单体建筑的更新改造,形成了“易北河的珍珠项链”。例如汉堡最有名的媒体公司Gruner+Jahr总部、汉堡Dockland办公楼、奥古斯汀疗养院、鱼市大厅等。80年代开始在设计过程中,汉堡市特别考虑了如何恢复水和城市之间的密切关系,强调建筑依水而建、与水结合,例如施泰根博阁酒店沿着河道做了一个很长的展开面,同时又在河道沿线局部预留开放空间。
图4 汉堡Dockland办公楼,及对面的易北码头办公楼
图5 重建的阿托纳鱼市拍卖大厅,如今可举办各种活动
图6 改造前、改造后的奥古斯汀疗养院
(图片来源:左?Michael Wortmann,右?Klaus Frahm)
3 机遇与实施
1)德国统一带来的新契机
1989年德国统一经济迅速发展,汉堡港发展迎来了新的契机,柏林新市长福舍劳非常重视汉堡港口下一步的扩建计划,1992年1月福舍劳市长与汉堡港口和物流有限公司HHLA的董事长迪特里希商讨决定新建Hafencity。
2)大胆突破地实施推进
汉堡港的更新建设当时面临几个方面的瓶颈:一是港口区域的规划设计由汉堡电力港务局负责而非规划局,1961年的《汉堡港口扩展法律》和1982年的《汉堡港口发展法律》赋予了汉堡港独立优先发展的权利;二是根据当时政策汉堡港的私人企业在港区工作或经营业务租用的土地与建筑租期为三十年,并可以在续约到期后自动续约三十年,产权分散、集中困难;三是汉堡港区在Altenwerder村的扩建遇到绿党和当地原住民的抵抗;四是兴建Altenwerder集装箱港口需要大量资金。为此,汉堡市长通过由汉堡市100%控股的HHLA公司通过五年时间私下收购了港区范围内所有的私人企业租借土地,并秘密委托德国亚琛工业大学教授福尔克温?玛格对港口新城进行概念规划和研究。直至所有的土地收购、规划研究、资金平衡测算准备妥当,汉堡市长才于1997年5月7日通过在汉堡《海外俱乐部》成立75周年纪念活动上的致辞和《汉堡晚报》公布了Hafencity的建设计划,获得广泛好评,并在此基础上逐步获得正式性法律认可。在汉堡这一民主社会背景下,市长绕开市政府和议会的集体决议是大胆的,甚至有违法的嫌疑。但也正因为这一突破,才使土地回收稳步有序地推进,为汉堡市节省了大量的开发成本,保障了Hafencity的可实施性。
图7 1996年玛格提交的Hafencity城市设计研究总图
(图片来源:?gmp Architekten)
图8 Hafencity控规2000版平面图
(图片来源:?Hafencity)
3)因地制宜全面地更新利用
Hafencity的更新建设综合考虑了原有自然景观、历史人文条件,以及城市新的发展需要。Hafencity总平面充分尊重了原有空间格局与肌理,保留了大量港湾;改造建设过程充分尊重历史风貌,保留老结构的同时植入新建筑,例如港口新城展示厅,原是锅炉大楼,改扩建时保留了两个标志性的烟囱。又例如Hafencity原来部分区域在防洪线以内会遭遇水淹,但在更新建设中并没有将水与城市隔开,而是通过设置防汛闸门等技术手段,允许滨水建筑部分可被水淹,甚至在水淹区域安排了餐厅等商业功能,通过防水闸门来防止洪水进入建筑,成为城市一大特色。功能布局方面,港口城内还规划了大量住宅,既包括豪华住宅,也有社会普通住宅,甚至难民住宅,试图将社会混合到一种理想状态。
图9 锅炉大楼改造前后,汉堡Conversion of the Boiler House
(图片来源:左?HHLA Archiv,右?Klaus Frahm)
图10 可被水淹的滨水建筑图11洪水中的Hafencity
学术热点深度讨论
焦点1 | 城市更新过程中如何寻求公平与效率的平衡?
城市更新的公平与效率实际是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的矛盾。公共利益很复杂,有直接利益跟间接利益,有短期利益也有长远利益。政府开展城市更新的核心价值观非常重要。以Hafencity为例,一级开发商HHLA是国有企业,其在选择项目和建设主体的衡量标准是综合的,并非唯利是图,许多项目选择首先关注的不是经济收益,而是项目能够给整个地区带来怎样的正面影响,不仅包括创造就业岗位,还包括形象、品质、环保等多方面。重要项目往往还需要开发商带方案投标。
焦点2 | 规划如何应对城市更新的多样需求?如何指导更新又留有弹性?
Hafencity的规划是动态的,通过不断反思和调整以适应新的发展需要。例如Hafecity一期实施完成后对居住人口做了详实的调查,分析人口结构、年龄结构,比对居住需求与规划住宅配套是否匹配。从开始2万个工作岗位调整到4万工作岗位、从容积率2.5调整到容积率3.0等。在整个实施过程中,规划都在不断研究、评估和调整。另外可以向新加坡学习在规划中适当留白,例如business park就是综合性用地。
焦点3 | 当今产业园区转型在规划设计方面应重点关注哪些方面?
产业园区转型规划设计核心是人(就业者或者是产业园区的使用者),是人对环境的要求,重点应当关注转型成什么,吸引什么人。从产业园区的总体转型趋势来说,是从传统工业园区到高科技产业园区再到科创商务社区,未来很大可能转型为知识密集型产业。而不同阶段、类型的人对环境的要求都不同,配套服务设施、空间环境的规划设计都应当具有针对性。
本文由上海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总师办、发展研究中心、规划二所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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