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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70后建筑师到80后书店老板,从土生土长的温州人到来温求学的大学毕业生,从选择停留在温州或选择离开温州,从青年人、中年人到老年人,温州这座城市留给每个人或深或浅的生活褶皱。
因为强劲经济势头,温州这座城市和温州人的生活被掩盖在关于资本的标签下,但对于在这里的生活和曾经在这里 生活的人而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选择,和其他城市一样,平凡却各有滋味。十个温州人的十种生活之外,外界对于这座城市的认知,是他们被假想的第十一种生活。
阿勇
生于1978年,40年米面老店掌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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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面用料要新鲜。
肉糜用猪前腿肉。周一到周五,店里每天平均用掉200多斤米面,周末要300多斤。每天30多斤肉皮熬20多斤猪油。300多个鸡蛋。煎蛋入锅20秒关火,吃口软。
客人说,我们大概2分钟做好一碗米面。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放松了。九点打烊,回家看两眼电视直打瞌睡。
奶奶、老妈也是这样辛苦过来的吧。有人说米面代表小吃界的“非遗”。好像……我从没这样想哎,就踏踏实实做吧。
李定华
生于1955年,车木匠人
做手艺,不是做生意。
定华车木店,20多平米,1993年,我买下来专门玩木头的。店里不攒太多货,卖一个做一个。如果别人叫我车木老师而不是木工是对我劳动的尊重。
退休到现在,我每天朝9晚6点半来到店里。
小牙签盒,我现在一天内就可以悠哉完成。选那些自然风干的木头,借它本身的样子来做,避免“大材小用”,这是父辈们保留下来的习惯,也是手艺人对原材料的珍惜。
葫芦形、蛋形还是瓶形,弧度都靠经验拿捏。掏空中部,选择天然凹陷的地方用钻孔打开,用弯刀挖空,再用不同粗细的砂纸配合机器打磨。
陈家夫妇
分别出生于1936年、1956年,老城居民
这个房子是我先生的爷爷从别人手里买下来的。他爷爷当年经营钱庄,跟另一个何姓的律师各拥有一半的房屋产权。
1967年,我嫁过来时,房子栏杆、楼梯、门上的油漆还很红很红,好艳哦!不过,几十年了,渐渐褪色了。庭院里门的墙上原本还有只灰塑的“白鹤”,风化久了,碱酥了,就剥落了。
我们家的区位很不错,离开东瓯王庙特别近,穿过墨池公园就到!墨池公园原来是鹿城区政府办公的地方,现在开放出来给大家休闲用。东瓯王庙也被不同的单位使用过,现在也变回原来的用途了。
东瓯王是温州的人文始祖,来温州一定要去看看!
胡徐辉
生于1979年,温州大学教师,独立建筑师
我在杭州读完大学,之后去了上海一家外资事务所工作,2008年父母受“召唤”回来。自由惯了,一度堵得慌。不过,“落叶归根”好像是瓯地情结,那些海外的温州人也总说“要扯回来”。对于建筑师来说,“面向世界”和“根植本土”是同一个通道的两头,回来也不错。
向西端望远一点,那是松台山。视线收回来,我的母校建设小学就在西边那条小巷里,一所由木匠泥工创建的老牌名校。它没有在老城的开发中消失,真是幸运。读书时就能闻到夹巷倒粪斗里飘出来淡淡味道。
金璆
生于1970年代,建筑师
温州城市空间历经变化。中山公园、江心屿上的江心寺和东西双塔,曾经是温州人影集里的集体回忆。今天有条直通江心屿游乐园的高架,但大部分人还是喜欢渡轮上岛,传统方式,慢悠悠的。你看,滨江的那栋白色高楼,是当年的城市最高,我们那时总说“去13楼逛逛”。现在轮不上它了。
瓯江外滩向西延伸,滨江沿线大型房地产占据了最好的区域,建起那么多高楼。据说,本地开发商也都转去台州、黄岩、温岭这些城市。
恩惠
生于1996年,音乐创作人
最近教会组建了新乐队,大家下班后,晚上来这里志愿排练,非常辛苦,但很融洽满足。每周三天,我来教会过信仰生活。周日早晨7点开始排练,8点半乐队会带领大家做两场礼拜仪式。
有时,我以主唱身份带领敬拜。认识了不少从事艺术的同龄人和新朋友,了解他们对信仰的认真服侍态度,对我也是一种鼓励!
张潜威
生于1996年,大学生
在肯恩大学四年,自由、公平的校园氛围影响了我。长了见识,成熟了心智。
来这里,对“土豪”的偏见也在消除。温州人有钱是有原因的。
在校内校外组织活动期间,认识的不少温州本地人都勤快、努力,商业嗅觉敏感。大学开始创业的学长,现在既是某品牌奶茶的温州代理,也是酒吧老板。组织音乐节活动时,认识另一温州小伙,暂时不想接手家里的产业,想自己做事业,很有主见。
张潇
生于1986年,无料创始人
温州缺少一个“灵魂寄宿点”。無料的出现,恰好击中了温州年轻人尚未被满足的精神需求和亟需释放的文化创造力。
我们模仿日本茑屋书店,無料特设“挑书官”岗位,让“书痴”根据每月主题开列书单,兼具文学与趣味性。主题沙龙是無料的另一特色。听众挤爆过一位建筑设计师的讲座;首场“Ted×温州”也在这里举行。
方韶毅
生于1971年,《温州人》杂志副总编
2003年,我又回到熟悉的温州。
瓯人常言东门、西角(郭)、朔门、南门,直到今天在老城里上下班行走,移步换景间,古今层层叠叠……
但未来总要有变化。这几年编书,众筹《瓯风》,出版地方学人著作都算是一些小小的回应:全球化之后,一切看似唾手可得,恰恰更要下功夫。温州何尝不是如此,理应多问问,特色在哪里。
戚桂香
生于1925年,浙南名医后代
老宅以前住过很多人。
父母在时,八个兄弟姊妹5女3男,在大厅后面一张桌子上吃饭,好热闹。外婆也跟我们住过。今天厅里悬挂在祖父母、父母、二哥嫂的相片。
我现在的日子很简单。散步、吃饭,周末做礼拜。年轻时我去城西教堂,现在腿脚不方便。周日上午,女儿扶我从杨柳巷去近一点的小礼拜堂做礼拜,拿着《圣经》,我唱赞美诗。
文/袁菁+王卉 ? ?摄影/朱迪
本文节选自《城市中国》083期《温州在哪——中等规模城市后发现代性图景》,全文详见《城市中国》杂志或官方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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