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中国的城市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环境千差万别,在过去的千年历史长河里各不相同,又各自精彩。但过去近40年的快速城市化,不论东西南北,所有的城市突然就一个长相了。规划从业者按全国通行的规范框定城市发展的方向:横平竖直的道路网络系统,城中心是以高楼为代表的商务区,城郊是工业区…… 由此而形成单调的城市空间意向,一样宽阔的大马路,一样的shoppingmall,写字楼,博览馆,公园,大不了交通区位决定把它们放在哪里。一座城的规划,彷佛只是跟地点(location)有关系,跟地方(place)没有任何关系。这几年大家不断提及的“千城一面”的感慨大概不只是城市形象无差别话的喟叹,更是一样单调乏味的都市生活的真实写照。
《空间营造:纽约时代广场20年》有“世界十字路口”之称的时代广场历经百年依旧是都市魅力的代名词。如果说之前时代广场的形成是由于历史机缘等机会促成,致使它成为一个有名的“地方”。近20年的持续规划介入则在有意识地塑造“地方”,让都市的魅力长盛不衰。90年代,时代广场将将商业与广告作为一个场所的特征加以保存。发光广告牌作为建筑必要元素:划定最小高宽/最小亮度,以保护其“独特的建筑尺度、巨幅广告及娱乐商业活动”,写入区划法,这种商业特征视为它独有的场所特征。于2009年试行的增加步行空间实验,顶住机动车通行减少、商业可达性变弱等等压力,将道路的使用权重新倾斜向慢行的使用者。当人与空间产生更多更直接接触的时候,“地方”被更好地界定,都市的魅力也自然生发。
《耶路撒冷:用艺术装置促使人们关注城市里被遗忘的灰色空间》以色列耶路撒冷瓦莱罗广场区域地处城市空间,交通,商业的中心,每天有成千上万人穿越,却并没有成为一个让行人愿意停留的地方。一组与人的行为和城市运行对话的“红花”的装置艺术为都市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当人停留在“红花”下,当电车经过,它开放,离开则闭合。空间与人产生更多联系的机会,都市生活就多了一种色彩。
每一个曾经极富魅力的地方也都有可能在时代洪流里被遗忘,常常是因为锚定在那个地方,与地方产生长久互动关系的人消失了。而之于空间的表象就是旧了,空了,废了。这样的地方一定不是简单粗暴地全部推倒,然后再从纽约、巴黎、东京照搬照抄一种当下流行。任何被称之为“地方”的场所,都有其独特的人与空间的互动关系,它没有可以直接复制的范型,需要的是专业者长期对“地方”的维护与塑造。
塑造“地方”的规划,也许,才能真正激发都市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