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泉州古城保护发展工作协调组办公室、鲤城区人民政府主办,泉州文旅集团-古城发展公司协办,学堂承办的“美丽古城 家园共造”培训选点计划已进入竞赛报名阶段。社区营造的种子已经播种在学员的心中。
结缘社造——我的泉州古城社造之旅
蔡国强,《天梯》。图片来源:网络
一、初识社造,从书本概念走向课堂学习
想不起来,我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到“社区营造”了,应该有蛮长时间了,但这个概念并不那么清晰,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我喜欢看类似的文章和故事。而就在我人到中年,开始去思考什么才是我真正喜欢做的事情时,这个概念逐渐在我现实生活里密集又清晰的出现:有一次,应该是刷朋友圈,深深的喜欢上同济大学刘悦来老师的“社区花园”和他做的一系列的事情,并关注了他的朋友圈和与他相关的公众号;有一次,看到同事转发的一篇关于“碧山计划”的文章,被里面的故事打动,从而收藏并关注了“”公众号;有一天,和一个同事聊到一群和“碧山”和“社区营造”有关的年轻人在走访临海岭根村,当时就被一种力量驱动着,带着孩子顶着烈日去了现场,和他们有了一面之缘,并在微信里建立了联结。互联网和微信的神奇之处就在于,缩短了人和人之间的时空距离,加速了人与人的相识,我的朋友圈好像一下子就集结了很多研究和践行在“社区营造”一线的人,每天都能被他们做的事情所感动到,乃至在之后的相遇里,还会衍生出更多的联结。因为他们关于在泉州举办社区营造课程培训的转发,又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让我来到了泉州。自此,我对社造的学习从书本和网络走进了面对面的课堂,很多只是在朋友圈里的联结鲜活的来到了现实中。
二、体验社造,从课堂学习走向课程练习
泉州社造学习之旅真的是一次神奇的经历,特别想对林德福老师说,您在课堂上一再说的希望看到的改变,真的在我身上发生了,而且每一次都有更深层次的改变和进步。
第一次,看见了古城和课堂,学会了表达和分享
第一次去到泉州参加培训,就深深的被泉州所吸引:当时时间有限,仅是走了从所住民宿(龙玲阁)到鲤城区政府的几个小巷子和西街,就已被老城里浓厚的生活气息所震撼到。去过不少老街和老城,那里要不是被旅游团或所谓小资情调充斥着整个街道,要不就是萧条的只剩下老人和狗。的课程设置非常有意思,完全有别于平时参加的专业培训课:课堂上没有过多的服务和约束,采用电子自主签到,学员互相监督,自行维护课堂秩序,貌似没有太多管理的课堂显得井井有条。课上老师给我们带来的视听盛宴更不必说,有理论有实践,有激情有感动:“田子坊之父”郑老师用非常轻松有趣的方式回顾起他在田子坊的光辉和艰难岁月,南京的“社区大妈”阿甘老师侃侃而谈他的“社造之路”,都让我几次感动的流泪;夏老师讲的虽稍显专业晦涩,但是几个小例子就让我对“古城保护”和“社区营造”的本质有了更深的认识;刘欣蓉老师说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人这一辈子能做两三个社区的“营造”就实属不易了;李永萍老师用很多鲜活的例子再次证明多元复合是社区或街道活力的重要来源;龙元老师告诉我原来的“缘,妙不可言”在空间上是可以“营造”的。还有其他老师的课程,真的都有给到我享受的感觉。昭吟老师和艳燕老师对于整个课程的设计和氛围的营造更是让我体验到原来培训也可以这么有趣。
初阶培训对于我而言,我的表现应该还只能算是个好学生,两点一线,认真听课,和老师和同学们都没有太多交流。从小到大,直至工作数年,我一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敢大声和自信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哪怕心里很有发言和沟通交流的冲动,到最后都会犹豫、退缩和逃避。另外,我自主参加这么一个非官方培训,在领导和同事眼里那是“不务正业”的表现,连请假都是偷偷摸摸的,本打算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走漏一点风声。可是,在培训完回程的路上,我按捺不住学习带给我的这种欣喜、美好和开悟的感觉,手一抖就将这次所见所闻发到了朋友圈。自此,我的朋友圈更多了一些类似的分享和思考,在实际生活和工作中我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说,在没有领导授意的前提下,我主动联系一些工作上有过交往的朋友、同事和同学,组织了一次非正式的关于我们正在做的台州市城乡发展战略规划的公众讨论会,期间有些过程、细节可能欠考虑,但是对我来说已是一次不小的突破。
第二次,看见了古城里的人和空间,学会了输出和“反驳”
第二次来到泉州参加进阶培训,我对昭吟老师说的“结缘”有了很深切的体验。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看似偶然,却也必然。按照以前,听完这么一次初阶课程,我的学习之旅差不多就该结束了。可是昭吟老师的课程设计太勾引我的好奇心和学习欲望了,作为一个外地客,怎么能够继续参加呢?老师回复说最好有团队!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在社造微信群里发了“喜欢儿童社造,有兴趣者可微信联系”的信息。作为阿甘老师的“粉丝”,当时直觉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队友了,于是我和杜鹃就这么联系到了一起,然后的然后我就结识了“无穷想巷”的组员们,是不是觉得好神奇?缘分,真的就是这么奇妙。
不过,带我去看见古城的人和空间的并不是我的本土组员们,而是来自上海、留学日本、并和我在台州临海岭根已有一面之缘的金静博士。那一晚,她带我在“美好生活图书馆”邂逅了爱唱戏曲的小伙子,在“润物无声”的展厅里听一位年轻人讲述他“拓碑”的爱好和经历,在旧馆驿壹捌柒客栈见到了“西街一姐”达真,“海盗哥哥”考拉,还有来自我家乡台州临海的“老胡”,几个人在客栈的厅堂里聊到很晚才回去,导致我深深的爱上这种聊天的感觉、氛围和空间。听说,“西街一姐”还经营着美好生活小酒馆和芥子书屋,她有认识一个台州的朋友也正在台州黄岩老街东禅巷里“搞事”;“老胡”是台州临海古城里“五月工坊”的一员,一个深爱着临海历史文化的湖南妹子,其实我们在临海岭根村曾相遇过,她竟也是跟我一样千里迢迢来泉州参加社造进阶培训的。按照金静博士的说法,她们都在身体力行的做着“社区营造”这件美好的事情。
最让我感慨和惊喜的是:我在古城里看到的这些人都比我年轻,有些甚至是90后,他们是如此深爱着他们生活着的地方。古老的空间和建筑里流动着青春的血液,是那么生机勃勃。在被这群年轻人深深感动的同时,我也同时感受到古城空间格局对于“结缘”的重要意义。在这里,你可以近距离感受到人的温度,一群人挤在一个充满暖意的空间里,再孤僻的人都会被其他人的笑脸和温度所感染;你可以享受复杂多元带给你的惊喜,走在泉州古城的街巷里,你永远无法预设前面有什么人和故事在等着你。
在第二次培训课上,我开始尝试走出去,开始主动寻找同伴,主动联系组员,比如请求一起吃个饭啊之类,因为我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卫心理,都会给自己装上厚厚的装备。但当你卸掉重重的装备,释放你的真诚和热情,其他人尤其是和你有着同样磁场的人都会感受到。古城的亲密空间尤其是会让人感受到这种温度,会促使人卸下各种装备。
经过这么一次深入的接触古城和古城里的人,我发现我对于空间的敏感度突然增加了。原本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去保护破败的看起来没什么艺术文化价值的老街老建筑,觉得自己纯粹是为了保护而保护,无法提出一个很坚定的理由去说服别人,所以观点也经常被动摇。而现在,每到一个地方,我会用心去体会当时那个空间带给我的感受,经过这种主动感知和反馈,我深刻明白了夏老师在课堂上提出的关于“第三空间”的意义。于是,当工作中出现了一件关于如何认识和处理“历史建筑迁建”的事情时,我有了很明确的观点和思考,不再选择观望和单方接受领导安排,而是勇敢提出自己的想法,并选择在朋友圈输出,向我能反映到的领导去表达我的观点。结果证明,大部分还是认同我的观点的,只是经常被权威所绑架而无意去大力反驳而已。我不敢说我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但我很欣喜和接纳自己的这个变化,并明确的知道自己想怎么做和该怎么做。
第三次,看见了自己,学会了理解和反思
如果把参加泉州社造培训看做是一幕戏剧的话,那第三次绝对是高潮的部分,充满各种矛盾和惊喜,所以我想还是不嫌啰嗦的把这次经历大概复述一遍吧。讲真,刚开始我参加团队也只是想有机会再来泉州听老师讲课,顺便体验下这个课程练习是什么样的,对于团队形成后到底要怎么练习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加上人在外地参与度也很低。但是,在观望参与的过程中,“爱管闲事、自以为是”的本性忍不住就暴露出来,同时,长期从事规划编制和管理工作形成的“只找茬不做实事”的毛病也会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表现出来。
爱管闲事——
在第二次“发现问题、确定方向”的练习课上,本来看完现场就要走了的,忍不住拿上行李返回来听大家讨论;社区书记和干部本来想做个牌坊和街巷空间整治,我又忍不住激动表示尤其是菜地在内的闲置空间做起来才更有意思和有意义。
自以为是——
回到台州后,出于对那些闲置空间的“热爱”,我把我看到的觉得好的一些案例,还有我个人对闲置区块的各种想象,不断的往微信群里扔,但其实并没有深入考虑大家需要不需要,在地合适不合适,所以,组员们其实很少和我去回应项目实施的可行性。
找茬不做实事——
组队后组员们开始制作调查问卷,现场调研。期间,杜鹃有提出来让我做资料收集的整理,我呢,确实是忙,没接下来活,但想了个我可以偷懒,大家自助整理的方法:建了个石墨账号,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在线协作工具。其实我挺得意我这个做法,觉得也很符合社造精神,但是组员们并不太感冒,都没有用起来。后来,调研结束,旭娟有请我帮忙写个调研报告,我又自以为调研只是一个练习,无需写调研报告,并因忙未参与实际整理。
看见别人的问题,美好理想遭受误解和委屈——
第三次上课的时候,我们开始讨论旭娟同学做的ppt,我开始“挑剔”ppt做的太过于传统平淡,没有亮点。我自认为抓住了林老师对于这次课程练习的目标设定,是在于个人和团队的变化和进步。所以大家无需太纠结于汇报结果,而要关注如何让这个过程更有意思、更有社造的感觉。于是,在当天讨论结束后,我想到了一个让自己很激动的点子,那就是大家一起演个话剧,通过这个人人都可参与的形式把我们组的主题和理念进行一个很直观很有意思的展示。同时,排话剧这个事被我赋予了很多意义,比如社造精神的展示,慕老师说到的角色代入方法的运用,团队合作和进步,个人突破等等。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不是难的失眠,而是兴奋的失眠了,想象了很多让人欢欣鼓舞的场景。
第二天上午,我按捺不住我排话剧的兴奋心情,在没有组长和主要汇报人参加的情况下,我向其中几个到场的组员大致阐述了我的提议。大家对我的提议都还表示认同,但要求我写出详细的剧本,然后他们照着剧本演就是了。就在两个组员因急事回去,放下一句话:“你弄好详细的安排,发给我们就可以了,还有说好的角色怎么可以随便改?”。瞬间我觉得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委屈的情绪就再也没绷住,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大家的事,虽然这个提议是我提的,但也是为了整个团队能够有更好表现呀,为什么你们都不和我一起讨论,一起完善呢?就只是一直在逼我一个人把剧本细化、确定演员、控制时间和确定汇报时间,而这些是我一个人能完成和决定的吗?美好想象中大家一起努力解决问题的场景去哪里了呢?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做了最后一点努力,使出我浑身解数,把我的话剧构想又用简笔画的形式画出来,发到了群里,再次征集大家的意见,然后和上午没来的组员做了沟通,表示只是在她汇报的基础上再增加下有趣的表现形式,并不影响整个汇报。下课的时候,组长知道组里出了一点分歧,召集大家统一下思想。她让大家举手表决是否同意我的提议,大概有半数表示因时间紧张肯定参与不了。当时的我还是想努力表示,这个事其实没那么难,就是大家上去一起玩一玩,不用太注重结果。但是,有一个组员表示其他人前期都自发营造投入了很多时间去做这个事,她希望能够认认真真的把这个事情做好做完,而不是我说的玩。当被我赋予很多意义的“玩”被别人解读为不负责任时,委屈的泪水又再一次决堤。
人生的意义在于了解自己,但是只有在你理解了众生之后才能做到这一点。——甘地
我委屈、伤心是因为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看到了别人的问题,比如组长的不重视,组员的传统、呆板、迂腐、封闭,团队没有凝聚力等等。在我酣畅淋漓的哭过后,在蜜友的帮助下,我开始去了解他们,了解他们行为背后的原因,然后我就看见了自己的问题。于是,我抱着乐观的心态,将自己的反思发到了群里,并希望能在第二天汇报的时候能够勇敢表达,实现自己的一次突破。神奇的是,第二天我一直被团队“友善、和谐、创意”的氛围所包围:一进教室就收到了一新送给我的泉州伴手礼;杜鹃给我展示她们小区里的“菜地”;组长说汇报完你们都尽情展示自己吧;汇报时全员上场并且每个人都贴了很有创意的∞标识,统一又不乏个性;旭娟的汇报其实很有气场,并没有刚开始我认为的无趣和枯燥;夏老师一下子把我们的主题拔到“联合国”的高度;黄挺在会后又送了我香港伴手礼……总之,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延续到我回家,在写下这段文字时我都还能感受到。
第三次练习给我最大的改变就是:我遇到了挫折,但没有执着于去找别人的问题,而是选择去理解他人,从而看见自己,并做出了勇敢的改变。
汇报时组员贴的创意∞标识,统一又不乏个性。图片来源:王晶晶
三、践行社造,从课程练习走向专业反思
如果说将进阶培训中这次团队合作看作一次小型社造的话,我想我遇到了大部分社造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而我作为专业者,面对这些问题却犯了很多我做传统规划时会犯的错误。
在方案和提案设计方面,传统的规划方式往往只看到和提供未来美好生活的愿景想象,缺少对现实问题的认识和可落地的具体解决措施。比方说,我提议演话剧,并赋予话剧很多意义,并想当然的认为简单可行,却没认真思考演员、场地、演出效果等一系列实际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团队建设和合作中,传统的规划方式往往只从规划原理出发,很少去考虑使用者的需求。比方说,我提议案的时候,自认为掌握了课程练习的主要目的,觉得组员们过于固守陈规、不求突破、看重结果等等,却没认真理解当地社区干部和热心人来参加培训的目的和需求。
在沟通方式上,传统的规划方式基本上都是单方面输出,很少去倾听使用者的真正需求。比方说,我在和组员们讨论问题的时候,我急于表达,不善于倾听,经常会打断别人说话,不会适当控制情绪,当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没有被人接受的时候,私底下会觉得他们不懂专业,缺乏眼光和视野,会因不被理解和认可而觉得委屈。
不知哪位名人说过,反省是一面镜子,它能将我们的错误清清楚楚地照出来,使我们有改正的机会。泉州社造之旅就给了我这么一次机会,让我有机会看见自己,改变自己,并立志带着社造精神去实现我专业生涯的转型和升级。
四、我的社造之路:无穷想象,点滴营造
泉州古城和泉州社造培训给予了我对美好生活的无穷想象和期待,课程练习虽然结束了,但是对社造和古城的想象仍然∞大和∞远,对我来说应该是行动的开始。嗯,回到文首,人到中年的我应该是找到了真正喜欢做的事情,那就是和“社区营造”有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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