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空间》20辑:新形式下的城市总体规划
我国历史悠久,许多城市拥有大量的宝贵的文化遗产,拥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形成了独特的城市风貌。然而,在快速的城市化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很多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在一片保护声中沦为废墟;在历史、文化的虚无主义指导下,城市的历史被割裂,城市的风貌形成“千城一面”;传统文化在失去物质载体的情况下,地位进一步丧失。
城市是一个不断发展、更新的有机整体,城市的现代化发展是建立在城市历史发展基础之上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是每个城市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当今世界上,许多著名城市在现代化发展中,采取严格措施保护历史文化遗产,从而使城市现代化建设与历史文化遗产浑然一体、交相辉映,既显示了现代文明的崭新风貌,又保留了历史文化的厚重底蕴,受到了世人的普遍称道。保护与合理利用城市的历史文化遗产是世界各国城市发展的战略方向。
作为城市发展的总纲,城市总体规划是全局性、综合性、战略性的发展蓝图,涉及城市建设中的各个领域,对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也具有不可估量的指导作用。当然,总体规划不同于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在《城市规划编制办法》中规定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就其内容和深度而言,属于城市总体规划阶段的工作)或其他深层次的专项规划,不可能也没必要在建筑保护、历史地段保护、城市整体环境、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等方面特别深入,而是要突出其“全局性、综合性、战略性”,强调总体规划纲领的意义及其总体的控制能力。
一、树立正确的保护观念
首先必须明确保护与发展的辩证关系。近十几年来,一直存在着两种偏颇的观点:片面强调“发展”忽视“保护”,或是只强调“全面保护”而忽略“发展”,这两种观点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都是非常有害的。片面强调“发展”,导致历史文化遗产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而强调“全面保护”,只为“保”而“保”,忽视其他方面,导致在善良的愿望下,而结果却是事与愿违。城市现代化发展与城市历史文化传统的继承和保护之间,不是相互割裂、更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有机关联、相得益彰的。在指导思想中必须明确:保护是发展的前提,继承和保护城市的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本身就是城市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是城市现代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保护的目的是为了发展,强调文化遗产不是城市发展的负担而是城市发展的财富、资本和动力,确定合理的城市发展战略, 积极利用历史文化资源,促进经济社会各项事业发展;发展是绝对的,保护是相对的,城市是有生命的有机体,不能把历史文化遗产当成博物馆使之凝固起来,要促进城市经济社会的发展,不断改善居民的工作生活环境。
其次必须明晰整体保护的概念。所谓整体,就是说不仅要保护优秀的文物建筑、历史街区、整体的旧城这些物质遗产,还要保护优秀的非物质遗产;不仅要保护他们本身,还要考虑他们所处的自然和人文环境;同时由于保护和发展理念是不断发展的,特别是随着理论和实践的进一步深化,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内涵和外延都有扩充(如一些城市的优秀的历史建筑、上海的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等等),模式和方法亦有变化,这就要求不仅要保护法定的,也要考虑现在已经关注和将来可能关注的非法定的历史文化遗产。
还有必须把保护思想贯穿到城市总体规划工作整个过程。一方面,在调查、踏勘、分析、专题等工作环节中要予以体现。特别是在基础资料调查方面,必须严格重视,下面一组数据说明了我们和西方发达国家的差距:我国登记在册的地上地下不可移动文物40余万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351处,公布了103座城市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而法国现有国家级保护建筑约40000处,保护区90处,英国现英格兰、威尔士有登录建筑50万处,保护区9000处,苏格兰有登录建筑43000处,保护区800处。我国的历史悠久,幅员辽阔,遗存的历史文化遗产绝对要比现有的统计数据要多得多。因此在前期的基础资料调查和踏勘现场方面,必须痛下苦功,与时间赛跑,通过地毯式普查摸清历史文化“家底”,以现有的文化遗存为支撑,才谈得上规划的传承、延续。
对于调查工作,我们可以借鉴法国遗产调查的做法,他们有省级文化部门直属管理的遗产调查队,其口号就是“普查、研究、使了解”。他们深入全国基层村镇进行详细普查,把遗产普查的结果经分级处理、建议和相关研究后交给市政当局,进入“使了解”阶段,向市民和游客广为宣传(包括让市政当局决策)。调查结果确认后充实到国家文化部庞大的资料库和互联网数据库中。这是法国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最坚实的基础工作。同样,结合信息技术手段做好文化遗产调查,也是我们在总体规划阶段应该做好的工作。
另一方面,在城市总体规划的城镇体系、结构布局、用地规划、基础设施规划以及近期发展规划等等都要以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精神为指导,协调有序地推进,避免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其他建设发展的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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