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为了更好地推广学者的研究成果,我们将不定期地推送一些尚未见刊的稿件的精华观点,以飨读者。本文为本刊已录用文章《21世纪初“星球城市化”研究进展述评》的精华版,作品的发布已取得作者授权。欢迎读者指正、讨论。在此感谢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撰写精华版的作者,你们的努力让学术论文的阅读体验变得更好。
1 星球城市化的表现
进入新世纪以来,伴随城市化进程史无前例的推进,城市现象正在发生一系列重大变化。传统核心地区的功能及基础设施持续向外扩散,边缘城市、新城现象不断增多;部分城市通过区域整合形成更大尺度的大都市区,城市群、城市带等日益增多;多国政府积极推动跨国甚至跨洲际的城市空间开发(如“一带一路”)。“城市”与“乡村”二元对立的边界正逐渐淡化,出现Desakota(“乡村-城市”,图1)、城中村等复合性空间景观。同时,“自然”系统已经成为城市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布满光伏电站的沙漠、铺设电缆的大洋底、充满人造卫星的大气层等,均被整合到全球物流、能量流、信息流的生产、循环系统之中,用以支撑城市的持续扩张和全球城市网络运行。面对如此剧烈的空间变动,星球城市化的概念和研究应运而生。
图1 Desakota
图片来源:McGee, 1991
2 星球城市化的内涵
星球城市化这一概念最早由列斐伏尔(Lefebvre)提出,近期主要由布伦纳(Neil Brenner,图2)、施密德(Schmid)、梅里菲尔德(Merrifield)等学者推动发展。星球城市化并不是指全球发展成一个包含所有人口的城市景观,而是将整个星球视为一个整体的社会空间,不再区分“城市”“乡村”“自然”等空间类别,而是强调这些空间相互联系,构成具有多元景观的新系统。作为批判性城市理论,星球城市化的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以下三方面:(1)批判传统地域主义的认识论,试图重新构建城市理论;(2)聚焦星球城市化下的政治实践,拓展城市权利的内涵;(3)关注星球城市化理论的应用。
图2 哈佛大学教授尼尔·布伦纳
图片来源:http://www.gsd.harvard.edu/person/neil-brenner/
3 对传统城市理论的批判
进入21世纪,传统的“城市”概念已经出现问题。长久以来,学界往往通过人口统计、行政区划或综合多个指标界定城市边界,区分城乡空间。但是,目前这种方法已经无法充分把握当前城市化进程的超常规模和多元化路径。
城市理论主流观点的局限。“城市的胜利”“特大城市论”等观点多基于传统的地域化、类型化和大而化之的认识论,缺乏准确性和精确度,缺乏对城市及其区域联系的考虑,脱离实际和现实。
“城市权利”(the right to the city)的内涵需要重塑。1960年代末,列斐伏尔提出“城市权利”概念,假定城市的中心性,与星球时代的无中心性相矛盾。梅里菲尔德认为,需要拓展当代“城市权利”的内涵,关注社会斗争舞台的“尺度上移”以及全球尺度上公民的重要力量。
4 星球城市化的核心观点
首先,需要重新界定“城市”。城市不是固定的形态、特定的空间类型以及有界的空间单元,而是一种动态的、有路径依赖的、多样化的全球社会空间重组,城市是一个过程,是一种社会空间转型进程(图3)。
图3 亚马逊地区的城市化
图片来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qdYcOtVqBE
其次,城市化的机制在于集聚城市化(concentrated urbanization)、扩散城市化(extended urbanization)、差异城市化(differential urbanization)这三个过程的相互联系和相互构建。
再者,空间构建、地域管治、日常生活等三个维度是城市化内涵的分析框架。城市化包含诸如强化土地利用、开发新空间、建设物质与能量循环的基础设施等空间构建,受到特定地域管治以及人们日常生活实践的影响。
此外,需要发展能表征联系性、过程性的新概念、新方法和新技术,充分捕捉星球城市化进程的本质以及全球空间的急剧变化(图4)。
图4 “星球城市化”研究中的制图术
图片来源:http://topalovic.arch.ethz.ch/news/architecture-of-territory-at-shenzhen-biennale/
5 讨论与展望
借鉴“星球城市化”理论,在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与研究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包括:(1)重视乡村、自然空间对城市的重要作用,揭示其互动机理,在此基础上进行合理开发;(2)关注过程性、联系性的思路,推动研究方法、技术的创新;(3)更加注意协调多方利益,更加重视空间权利、社会公平和生态文明建设(4)着力构建中国特色的城市理论,讲好中国城市故事,将其经验世界化。
作者:邱婴芝,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硕士研究生。qiuyzh3@mail2.sysu.edu.cn
李志刚,博士,武汉大学城市设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zhigangli@wh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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