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中国男足在卡塔尔首都多哈的哈里发体育场2比1逆转对手,最终以3胜3平4负积12分的成绩,在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二强赛A组6支球队中列第5,未能获得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出线权。终场哨声响起,国足备战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的步伐也就开始了。
相约2022年,5年后的国足能出现在世界杯赛场上吗?
我们将在哪里见证那样一场普天同庆?
关于这些问题,你应该知道这些 ▼
16个年头以来的最佳战绩
这支国足在世界杯预选赛上的战绩,已经是2001年以来历届国足当中成绩最好的。2005、2009、2013年三届世界杯预选赛,国足都没能进入亚洲区决赛阶段。这次国足把出线希望保持到了最后一轮,就连公认“史上最强”的1997届国足都没能做到这一点。更值一提的是,2017年3月23日,31000名球迷在长沙贺龙体育场见证了国足1比0击败韩国队。一场令人信服的胜利不仅让国足取得了本届世预赛决赛阶段的首场胜利,将球队从被淘汰的边缘拉了回来,还终结了国际大赛不胜韩国的记录。
2017年3月长沙,中国队对韩国队现场(佟鑫/摄)
中国队击败韩国队后球员向球迷致敬(佟鑫/摄)
27个月漫漫征途,国足更擅打主场
世预赛亚洲区小组赛阶段,国足以深圳、长沙、武汉和西安为主场,在香港、多哈和廷布打客场。决赛阶段,沈阳、西安、昆明、长沙、武汉作为国足主场,对手在首尔、塔什干、德黑兰、马六甲和多哈迎战国足。转战6国13城,国足共赢球8场,平5场,负5场,前后历时2年零3个月。
本届比赛,国足在小组赛阶段战绩是5胜2平1负,其中主场战绩为4胜1平。十二强赛阶段的战绩是3胜3平4负,其中主场战绩为2胜2平1负。国足的大部分积分是在主场得到的,亚洲各队彼此实力差距不明显,虽然国足实力不占绝对优势,但在主场面对最终直接出线的韩国队和伊朗队拿到了1胜1平。在昆明对阵卡塔尔队的比赛中,国足占尽优势却未能获胜,如果赢下来,国足也能拿到小组第三,获得附加赛资格。征战下届世界杯预选赛时,国足要争取在主场多拿分。
主场的优势是“天时地利人和”
主场比赛是在国内举行,国足比来访的对手占据明显的优势。首先是“地利”,主队以逸待劳,更可以给客队的旅途“添麻烦”。比如,亚洲地域范围很大,对手可能飞行时间长、转机次数多,旅途劳顿消耗体能;来自热带国家的球队不适应较冷的北方,不适应较高的海拔,或来自纬度较高国家的球队不喜欢在闷热潮湿的城市比赛等等。卡塔尔队的包机未获得降落许可证,在曼谷转机时又误机,抵达昆明时离比赛开始只剩30个小时,昆明1895米的海拔也令他们吃不消。其次是主队更熟悉比赛地情况,更容易享受优质的后勤保障,在住宿、饮食、交通、训练、安保等方面都有实在的优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时”在握。加上本国球迷为主场带来压倒性的热烈气氛,“人和”也能给对手带来巨大压力,为主队提供有力支持。
主场放在哪座城市也有敏感的一面
1985年5月19日,中国队在北京工人体育场1比2负于中国香港队,痛失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出线权。赛后发生了骚乱,失望而愤怒的球迷围堵国足大巴,在一些街道打砸沿街店面发泄情绪,造成了影响恶劣的治安事件,最终被定性为“有组织的破坏活动”,史称“5·19事件”。虽然当时有外媒评价“5·19”反映出中国与世界接轨的一面,但此后国足的重大赛事逐渐开始转移到北京以外的城市举行,国足主场安排在哪个城市都需要考虑治安方面的因素。一线城市由于安全压力相对较大,完成赛事安全保卫工作并维持交通秩序所需的人力物力大,是否将国足的主场比赛放在一线城市成为一个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
近20年国足A级赛事(非友谊赛)国内举办城市时间分布,北京自2004年亚洲杯后再未举办过重要比赛。
国足的主场不是随便就能当
中国幅员辽阔,体育设施完善的大城市很多,各地的气候条件差异也比较大。具体到每一届赛事,针对不同的对手,国足选择主场一直是一个问题。2012年,中国足协曾公布了“中国之队”即各年龄组男女足国家队的“七大主场”:北京工人体育场、上海虹口足球场、武汉体育中心、天津奥体中心、长沙贺龙体育场、陕西省体育中心、秦皇岛奥体中心,但是该体系没能持续。
2016年4月26日,中国足协展开了世预赛十二强赛主场承办城市征集工作。申办城市将在比赛场地、交通、气候、商务、足球氛围等方面接受中国足协的考察评定,由亚足联检查通过,最终确定五个主场承办城市。申办城市的体育场席位数量不得低于45000个。6月12日,中国足协公布了八大候选城市:北京、沈阳、武汉、长沙、西安、贵阳、昆明、重庆。最终,沈阳、西安、昆明、长沙、武汉获得了中国队主场承办权。
国足本届世预赛6个主场的体育场。左至右上至下:深圳宝安体育中心体育场、沈阳奥体中心体育场、长沙贺龙体育场、武汉体育中心体育场、陕西省体育场、昆明拓东体育场
主场城市会积累“主场传统”和运气
前述候选城市都曾举办过国足的主场比赛,在多年的组织运营过程中逐渐认识到主场的意义和影响因素。不过,很难为这些城市排一个座次。哪里的球迷都希望国足能在自己的城市踢主场。笔者有幸现场观看了2017年3月23日国足在长沙1比0击败韩国队和8月31日在武汉1比0击败乌兹别克斯坦队的比赛。这两场胜利都使中国队起死回生,将出线希望保留到下一轮。加上国足在预选赛小组赛阶段末战赢球、奇迹般晋级下一阶段的比赛地西安,这三个城市都认为自己是中国队的福地,当地球迷都在呼吁国足永久将主场设在自己的城市。
一线城市与二线城市的足球气氛相差不多
北京虽然在中国足协确定的十二强赛主场城市候选之列,可是出于安保和比赛日期等原因,没有被选中。在四十强赛阶段,国足在深圳0比0被中国香港队逼平,晋级形势急转直下,赛后舆论纷纷批评把这场比赛安排在深圳是“方便对手出行”。这只是一种片面的指责,但也许是因为运气欠佳,深圳没能再成为主场。2011年国奥队在上海打奥运会预选赛之后,国字号在上海就没打过正式比赛,原因主要是票房不佳。相对来说,国足以广州为主场的次数还多一些。
实际上,一线城市经济更发达,消费层次更丰富,国际国内航线多,球场条件也较好。北上广深四地一共拥有5家中超俱乐部和4家中甲俱乐部,球迷文化孕育多年,已成相当规模。然而,多个二线城市从甲A时期开始就有本地足球文化存在,重庆、贵阳、昆明虽然偏安一隅,但一些城市至今仍有中超、中甲俱乐部,他们从未缺少热情的球迷和成形的球迷文化、体育消费、定期观赛的生活方式。
近20年国足A级赛事在国内举办城市分布,圆越大代表举办次数越多。
近20年国足A级赛事在国内举办城市排名,预选赛包括世预赛和亚预赛,友谊赛包括东亚杯、贺岁杯等,亚洲杯指2004年中国亚洲杯。
一线城市不如二线城市对国足兴趣大
很多球迷也都注意到国足很少将主场比赛安排在一线城市踢这个现象。综合知乎、虎扑、百度贴吧等来源,相当一部分球迷认为,京沪广深的球迷主要精力都放在支持本地的中超俱乐部上了,另有很多球迷更习惯通过电视直播收看国外联赛的比赛,对国足赢球的信心不强,对国足的比赛也没有什么兴趣。一线城市的文化娱乐活动比二线城市更加丰富,人们的娱乐选择多种多样,而在二三线城市,国字号球队的来访将是一件盛事,人们可能不论输赢,不求结果,就算是为了凑热闹、攒人品也要参与一下。
主场巡回是一种文化传播
现代体育比赛除了竞技本身,还有很强的经济价值。主办一届大赛,比如奥运会、世界杯,对推动一国一城的发展而言,都可以做很多文章。世界杯预选赛这种“系列赛”,规模比单场的足球比赛大得多,需要一套完整的组织计划,比主办奥运会、世界杯则要灵活得多,需要考虑的因素相对较少且固定。在欧美足球传统强国,国家队的比赛类似巡回表演,各大城市轮流接待球星们与当地球迷亲密接触,在足球相对不发达的地区甚至有一种“足球扶贫”的感觉,能为当地带来节日般的气氛。中国太大,国足不太可能到每一个城市去踢球,每到一个二线城市作赛,整个省的球迷就会兴高采烈地汇集到省会,临近省份的球迷也会赶来。据武汉当地媒体估计,在武汉体育中心观战的球迷当中,40%是湖北本省球迷。
中国队发布的国足世预赛十二强赛各主场助威衫设计
国足比赛带动体育旅游
一般来说,在有出线希望的情况下,中国队的比赛都能为承办城市带来数万客流,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球迷也是游客和消费者,他们的力量放在二线城市可能对本地带来的收益更大。对二线城市来说,迎来国足和大批外地球迷,既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自我展现。比赛一方面增强了这些城市应对大型公共活动的经验,另一方面,这些城市的足球文化也得到了升华,足球成为这些城市的名片之一。比赛日前后,主场城市球场周边的酒店客房铁定爆满,闹市区商业街和名胜古迹等旅游景点很容易看到球迷的身影,最有代表性的小吃和特产也将在外地球迷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二线城市将成为中国足球城市体系的中坚
喜爱足球的人遍布中国的各级城市。在未来,一线城市——二线城市——三线及以下城市,将自发构成金字塔状的中国足球城市体系。其中,位于中间层的二线城市将是中坚力量。如果中国在未来主办世界杯,作为最重要的比赛,开闭幕式、国足主场比赛和重要的淘汰赛比赛一定会在一线城市举行。近年来,男女足各年龄组国字号球队的热身赛举办地呈现出更加分散的趋势,比赛地城市的级别下沉,江苏常州、山东淄博、贵州都匀、四川绵阳、重庆永川、广东佛山等地逐渐形成了承办赛事的传统,围绕赛事打造了本地的足球特色产业。以有足球特色的小城市为基础,以国足大赛主场承办城市为中坚,以有能力主办国际大赛的一线城市为尖端,构建中国城市支持足球发展的金字塔结构,国足下一次的辉煌一定为时不远,相约2022!
文/里斯本 图表/宋敖 编辑/宋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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