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一维度的标准菜市场规划空间(左)到弹性多元的买菜空间实践(右)
真实世界永远是检验标准适宜性的度量衡。从小小买菜空间与买菜行为的变化中反观我们日益强调“标准化”的城市规划及其相关决策,也许可以有这样一些启示:
(1)规划标准应与时俱进,适应于社会经济的变化
传统的规划标准是特定制度背景和社会经济条件的产物,作为标准统一的生活配套设施,在一定时期内,尤其是对新区开发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在社会成员从“单位人”向“社会人”转变、城市建设中心从新建转向为更新、城市居住空间不断分异、居民生活方式更加多元的情况下,传统的标准化定量定坐标覆盖的方法将日趋失灵。
(2)从规划设施到规划功能,注重因人而异和因地制宜
因人而异:充分考虑所在社区的人群特征与需求差异。社会分异带来的社会群体间差异不断增大意味着买菜的偏好不同、需求各异、消费能力与消费习惯多元,因此对不同的买菜功能空间有不同偏好。既有的一些定量研究已经清晰地支持了这一观点。
因地制宜:充分考虑不同地区的本地特质与功能差异。正如J社区和L社区展现出的对比,老城区通常缺乏足够的大型菜市场或卖场,但功能混杂、小规模的商业空间丰富、容易建立熟人社会;而新社区空间资源充足,但公共活动空间匮乏、城市功能单一、买菜行为的目的性与针对性更强。这些差异深刻影响了人们的买菜行为偏好。
(3)城市需要规则也需要“无序”。存量发展时代应以精细和包容的城市治理理念替代冰冷的标准化数字管控
社区日常生活的实践已经表明,菜市场不只可以是固定的公益性设施空间或自由的商业空间,还有限时菜场这样弹性的、“以时间换空间”的空间,甚至还有马路菜摊、弄堂菜摊这样非正式的、流动的空间。“最后100米”和“120分钟生活圈”奇妙共存,共同构成了我们丰富多彩的城市生活,增添了城市的魅力与活力。
但这些可能更适应于存量发展时代的存在,很多仍处于当前尚未彻底从扩张时代转身的城市管理的灰色地带。大量学术研究也早已表明,一些现代城市规划所未能重视甚至所否定的、不存在于规划图纸上的“无序”,在现实生活中具有重要、积极的社会意义。
所以,我们呼吁:存量发展时代应重新审视传统规划标准的定位与作用,摒弃城市规划编织和管理的“唯标准论”,最终以精细和包容的城市治理理念替代冰冷的标准化数字管控。